我真的不是非酋！

“诶——”

姚清晏应了声：“现在，就请云州帮帮忙，去走两圈让俘虏听话些？”

“顺便将我们的协议告知你的其他兄弟？”姚清晏欣赏赵云州的黑脸，心情舒畅，“毕竟上千人，一个一个来找我我可应付不来。”

今天就挟恩图报了，那等看到龚擎苍任劳任怨帮他收服十万大山的部落时，这些不明内因的土著还不得把他传成下一个“祸国妖妃”？

就是欠收拾。

“逗什么逗……”姚清晏白了龚擎苍一眼，要不是这人光看热闹至于这样？

赵云州咬牙，虽然不知道咨询费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听就知道，是能让军队债务雪上加霜的费，想着将军的伤和近千弟兄的口粮，赵云州迈着称重的脚步离开了姚清晏跟前。

……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点成奸商的潜质？”

待赵云州走后，龚擎苍看够了戏，斜靠在毛皮上声音满含笑意。

“我也没看出来，龚将军还是个甩手掌柜。”

姚清晏侧脸回视，两人均笑了开。

“像钱猴儿一样多好，非整出个这些事来。”人走了，姚清晏也不顾及前面那个陌生二级战士，向龚擎苍吐槽到，“你那些个手下，不会都是这种人？”

“那倒不会。”龚擎苍说道，“大部分都是贫家子，给口饭吃就心满意足，没多少想法，只是云州世家出来，顾忌多了些。”

“还真是世家子。”姚清晏撇撇嘴，怪不得方才有种上辈子熟悉的宅斗感，“像这样的世家子还有多少？”

这种人多了，军队反而不易带齐。

“不多，就一个，被赵家赶着来和我这个废皇子一起送死的。”龚擎苍看姚清晏举手遮阳有些累，扯过头顶上一块兽皮，三下两下团成了一个帽子，放在了姚清晏头上，“还有一位跟在大皇子身旁的‘忠心’老奴，是先皇后母家出身。”

“不可信？”

“可信极了，只不过还是顾念旧主，没少说好话。”

短短几句，姚清晏便懂了。

好比嫁出的媳妇，跟了婆家一辈子，当婆家和母家闹矛盾时，还是有些顾念母家。

“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姚清晏安抚了句，虽然他也不知道龚擎苍有什么好安慰的。

板车晃晃悠悠，由于人数的原因，这一次回程比来时慢了许多，在第三天夜里，斑才成功的把众人带到了谷口。

较为狭窄的谷口一下子进不去那样多的人，姚清晏就喊了部落战士中的探子，向部落递了消息，不多时，牙和守卫部落的一些战士就匆匆的赶了出来。

其中，还有一些生面孔。

“大巫！”

“大巫！”

“将军……”

“老大！”

部落族民和龚擎苍的士兵之间似乎还有些生份，相对于兴高采烈的昆部落族民，士兵们就显得有些拘谨了。

火把将天空点亮，勤劳的部落人民与士兵们进进出出，将打到的猎物堆在搭建好的茅草棚里，部落中已经点起了篝火，这将是个盛大的宴会。

龚擎苍在葛老的呼唤下，和赵云州一起去处理遗留问题了，斑带着部落战士将猎物收捡好，又赶走了其他部落不重要的俘虏，春和溪带着采集队的人在收拾未鞣制好的兽皮，而岚则带着莺和雀主持者篝火宴会。

姚清晏看了半天，每当他想要帮什么帮，周围的族民就会变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甚至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好，试了几下后，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帮倒忙的姚清晏总算抹着鼻子走了。

顺着田埂，田里的粮食已经开始结出了细小的果实，部分粮食已经开始了灌浆，相比再过不久，就能赢来粮食的丰收。

而在另一篇田里，草药和亚麻长得郁郁葱葱，一看就在被人好好的照料。

在部落的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兽类的叫声，姚清晏前去瞧了瞧，血猪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被绳子绑着在茅草中睡得憨实，一旁绑在木头上的血牛则被部落宴会的嘈杂声吵醒，跺着蹄子有些不安，那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再走过去一些，是几个由茅草搭成的鸡窝，里面被修剪了翅膀绑住了脚爪的禽类也安眠着，他们有的长得像星际世界的鸡，而有的又像是鸭与鹅的结合体。

“大巫……”

突然，姚清晏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回头一看，是之前帮他找到亚麻的花。

花半个身子藏在旁边的灌木里，咬着手指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姚清晏。

“花，你怎么在这？”

姚清晏蹲下，对花招了招手，花就像一只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样，欢快的小跑向了姚清晏。

“溪大人让我们照顾这些禽兽。”

花咬着手指含含糊糊的说到，这些被龚擎苍逮回来驯养的兽类都不是血兽，战斗力很低，磨平尖牙利爪，修剪翅膀硬毛，甚至部落的小孩子都能打赢他们。

——况且有吃有喝甚至还有无数老婆（雌兽），这些兽类甚至连攻击欲望都渐渐没了。

“在大巫您走的这些天，我照顾的禽兽已经产蛋了！”

花听着胸脯，一脸骄傲地指着另一边的鸭子：“土养的是那些，他的都没有！”

比起鸡，鸭子有些蔫头耷脑的，看上去没有鸡的肥美。

“花做的很棒！”姚清晏笑眯眯地哄到，“土是不是光把那些鸭子绑在这里，没有带它们去水边？”

“还要带去水边吗？”

花皱起了小脸：“溪大人没有和我们说过……”

“那花养的禽兽要带去吗？”花扬起脸，眼巴巴的看着姚清晏。

“花养的叫做鸡，它们不需要。”姚清晏摸了摸花的小脑袋，“明天你可以和土说，他样的叫做鸭子，是生活在水边的鸟类，要偶尔带去水边放风，让他们自己在水里觅食。”

“哦，好方便呀……”

花听着鸭子可以自己觅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为了做好大巫交代的任务，花经常挖一些虫子喂给自己养的鸡，很是辛苦。

“等田里的粮食成熟，花也可以用谷糠来喂你的鸡。”

姚清晏又摸了摸花的头，然后站了起来：“我走的这几天，部落还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花留恋的蹭了蹭姚清晏，“听牙阿哥说，他们都很强，一半以上都能打赢斑，有部分甚至比首领还要强。”

“他们有些人还会用茅草做房子，还有鸡窝，这是一个好心的阿伯帮我们做的。”

“但是，还有些阿婶害怕他们……”

“大巫，他们是谁呀。”

“他们是……”姚清晏顿了顿，“大巫向你保证，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甚至还会保护我们，花可以告诉阿婶们不用害怕。”

“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岚和回来的战士们。”

“花相信大巫。”小女孩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大巫说他们是好人他们就一定是好人！”

“不对，花。”姚清晏牵着花的手眺望着火光处，“判断人的好坏要用这里去看。”

姚清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花，不要盲目相信，你要学会自己判断。”

虽然感到大巫说的有些前后矛盾，花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大巫，我们去吃烤肉吧——”花动了动秀气的鼻子，空气中已经传来了肉食的芬芳，花忍不住的吸了吸口水。

“好。”月光下，姚清晏温和的答道。

“眼下云州看不上我这个‘区区几百人’的部落。”姚清晏跳上了身旁一辆装着鞣制好的毛皮的板车，被前面拖车的陌生二级战士哀怨的看了一眼，“我也不认为你们粮草都弄不到险些饿死的军队是我能倚靠的存在。”

“加上你们将军的伤目前只有我能医治，不如这样……”

“当然不会——”

赵云州恨不得堵上面前这个年轻大巫那张叭叭的嘴，从牙缝里挤出了回复后脸都快绿了。

“不过这段时间你们可不能白吃我们部落的东西。”姚清晏一手挡着太阳，一手对着赵云州摇着手指，“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些粮食就算是部落赊给你们的，你们在部落中也要参与工作，赚取工分和日常居住权，什么时候工分抵消了粮食，什么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姚清晏意味深长的看着有些气急的赵云州，像这样看不起他“原始部落”的“刺头”，龚擎苍的军队里还不知有多少个，如果不搞定他们就加入，还不得如赵云州所说，被看成见利眼开夏恩图报的小人？

姚清晏闲适的靠在柔软的毛皮上，龚擎苍也有模有样的跳了上去，听到了医治两字，终于想起自家将军的小命还拿捏在这个原始人手上的赵云州也总算理智了些。

“怎样？”赵云州跟在板车后面，冷声闻到。

赵云州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见姚清晏退了一步，也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一定要在姚清晏口中立刻通道结果了。

“在此之前，你们除了听他的话。”姚清晏指了指身旁的龚擎苍，“作为债主，我的话你们也要听哦。”

“当然，喊你们做事，我都会付工分的，你们将军可以作证。”姚清晏笑眯眯的，身后仿佛摇着一条硕大毛绒的狐狸尾巴，“你们不至于客大欺店恩将仇报吧？”

“听说在你们城邦，住个客栈都要收……”

“一拍两散。”

“一言为定？”

“那少不得就要收点咨询费了。”

“是。”

“绝无虚言。”姚清晏眯了眯眼，伸手挡住了直射向眼睛的阳光，“不过……”

听到这声拉长的“不过”，赵云州刚放下的心又是一梗：“不过什么？”

“你们总归是要在我们部落度过冬季的，不如各退一步，这段时间我们好好了解了解，如果到了春天，你还看不上我们部落，那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