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冽，酒水难辨

黑泽阵睥睨前方几个顿住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混混，扬起一抹冷漠的弧度，道：“怎么，你们也想试试？”虽然晨跑已经让他冷静下来了，但心中的气一直都在只不过是被忍下了，如今正好，可以借这几人发泄一下，希望他们能识相点。

混混们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在黑泽阵身上，他们有一瞬看到了地狱恶鬼。

那几个混混左看看右看看，相互对视，疑似领头的人吞咽下口水，声音颤抖道：“不，不就是一小，小孩吗，有，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是不是组织训练导致的，黑泽阵的晨跑从不会是刻板地饶家跑，而是跑到一些自己未去过的地方，有意无意地将街道建筑记在脑海中。

不客气地讲，像极了做坏事前的踩点。

但目前而言，黑泽阵真的只是普通的晨跑，而没打算做坏事，至于以后，未来的事谁说得清。

“嗯，嗯，更何况，我，我们人多……”提到人数，几个混混瞬间不带怕了，似乎数量是什么壮胆咒语，让他们心生无数勇气。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这几人的想法确实没错，就人数，混混们好几个人，黑泽阵只有一个人；就体格，混混们成年人体格相对高大，黑泽阵还是少年体型瘦弱；就武器，混混谁身上没个小玩意以防万一呢，而黑泽阵，他觉得自己只是出个门晨跑，加上并盛町给他和平的感觉，让他多少有些不以为意。

若是平时，对上这么几个很可能带刀之类的大人，黑泽阵难说能否全身而退。虽然他接受过组织的训练，但对方都只是普通人，若弄出太大动静搞不好会引来警察，这个时候，附近的巡逻警察也快到这了。

但此时，眼前几个人正烂醉着，而他心中也有怨，懒得管那么多了，只要到时候溜得够快就行。

混混们毫不知危险地走上前，倒在地上的那个混混见同伴动了也跟着起身，同时不顾疼痛一个劲地叫嚣同伴帮他报仇。

黑泽阵直接对着那混混小腿狠下脚，“聒噪。”说完，又对混混碾了几脚。

那混混发出阵阵惨叫，其声凄厉让后面几个混混顿了一下，好不容易上来的胆量险些又被这惨叫给吓没。

混混们又放了几句狠话，明面是恐吓黑泽阵，实则是给自己壮胆，这些废话在黑泽阵看来，就是一群狗在乱吠，听不懂还扰人心烦。

“要上一起上，废话太多了。”黑泽阵充满不屑的眼神刺激到了几个混混，几人再无害怕，蜂拥而上。

黑泽阵矮身错过迎面而来的拳头，手往上一抬抓住错身而过的手臂往身侧后拉，因为体型差而倾身的混混在这不大的力量下直接倒下来不及挣扎，黑泽阵顺势屈膝抬起顶撞混混的腹部使其吐了一口酸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黑泽阵啧了一声似是在后悔自己用力过大。

接着曲肘撞击背后偷袭的混混，不用刻意抬高手肘或降低手肘，因为身高差，他手肘平抬曲起攻击的地方就是混混的腹腔，如果混混身高再高些，后果就不是一般的疼了，不过对黑泽阵来说无所谓，反正伤的不是他。

被肘击的混混这一回没有吐酸水，但已经本能性弯下腰紧紧捂住被撞击处，直不起腰。黑泽阵借势撑上混混的肩膀跃身而起，长腿一扫扫掉握刀混混手中的利器，水果刀被击飞穿过最先倒在地上现正爬起的混混脸侧，吓得他再次腿软坐在地上。

黑泽阵毫不客气地踩在那混混背上，以此为支点冲向被击飞手中刀刃还未反应过来的混混，同时将被踩混混顺便踩倒在地。

面对冲向自己的黑泽阵，混混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以为同伴倒下不过是大意，笑得桀骜挥拳砸向黑泽阵。

已经腾空的黑泽阵此时无法调整身体，眼看拳头就要打中自己，脸上不见半点慌张，反而嘴角弧度扬起，旧计重施，反手握住混混手腕以此调整身体让拳头从肩膀上空穿过，另一手握紧成拳朝混混门面挥去。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混混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眼眶骤痛，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趁你病要你命，黑泽阵三两下又将这个混混打倒在地。

黑泽阵利又啧了一声，嫌弃这些混混太不经打，干脆利落一脚将距离最近的混混踩在脚下，态度轻蔑地碾了几下，似笑非笑地看向其他混混们，此举彻底激怒了一众混混，纷纷从地上爬起，却不想，此举正合黑泽阵所意。

下一秒，狭窄的小巷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碰撞声，阵阵惨叫。

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不过声音虽然惨，但黑泽阵其实是有在控制力道，倒也不是他良心未泯心有不忍，而是他在戏弄这些混混们，一次次地打倒他们，却给了他们再站起来的力气，然后一次次地挑衅他们让他们再站起来再打倒，如猫戏老鼠。

在黑泽阵眼中，这些混混不过是人形沙袋。

几次三番的戏弄后，混混们再爬起不能，看着这些倒在地上被□□得口申口今不止的几人，黑泽阵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包括之前迁怒这些人将他们当做发泄口的自己。

黑泽阵心底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厌恶之情，说不清是厌恶什么，但肯定不是厌恶自己暴虐的一面，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暴虐，而是自我防卫过当。是这些混混先动的手，他不过是正当防卫。

黑泽阵收敛多余表情，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一栋居民宅的二楼。很早之前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但他忙着发泄懒得理会，没想到那人一直从头看到尾。

窗户大开，纯色的窗帘扬出些许，黑发的少年身着黑色浴衣坐在窗户上，脸上是明显的兴趣之情，见到黑泽阵看向自己时，不仅没避开，反而回以一抹带挑衅意味的笑。

黑泽阵心底掠起一缕疑惑，直觉此人危险，却又没有威胁。

这很罕见，能让黑泽阵感到危险的通常也会让黑泽阵感觉到威胁。哪怕是黑泽伊拓之，在让黑泽阵感到危险时心底也会叫嚣着生命有威胁。

黑泽阵记下疑惑，收回目光，表情淡漠地避开地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楼上的少年看着黑泽阵离开的背影，眼中泛着莫测的光。

晨跑完后的黑泽阵回家路线也不是刻板地原路返回，而是走一些之前走过的大道正路，偶尔拐一下小街小巷，复习的同时将脑海中的街道布局构建得更为完善。

大人们常叮嘱小孩，不要走总走小街小巷，尤其是自己不熟悉的，容易出事。背街小巷容易滋生罪恶。

黑泽阵俯视地上的混混，皱眉不掩嫌弃，冷声道：“恶心。”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混混很想手指着黑泽阵破口大骂，但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心生害怕，说不出话。

“看，看什么！”黑泽阵的眼神让混混不由感到害怕，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是自己喝酒喝得太上头醉出了错觉，于是又半是壮胆地厉声呵斥，“再，再看，也得乖，乖乖把钱啊——！”

晨跑结束的黑泽阵慢悠悠地走回家，此时天光乍破，街道上冷清得很，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黑泽阵这一小孩，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这话并不无道理，这不，黑泽阵就遇上了几个不长眼，白长了个的混混。

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黑泽阵此时还是个小孩模样，颇具欺骗性。

不想惹麻烦的黑泽阵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绕道另一条街，不料异色发的混混先一步踉踉跄跄地走到黑泽阵身前，一把按住黑泽阵开口道：“慎一，哥~我们，要，要有钱了，嘻嘻……”混混笑得很是猥琐流氓。

骤然爆发出的尖锐喊叫直冲云霄，刺破青空，惊起了还在树梢上休憩的鸟儿，吓得它们纷纷破林而出。过于高亢的尖叫，无需怀疑，若声音的主人是个女人，单凭这音频也不知有多少乐团想招她做乐团的女高音。

突如其来的尖叫，不仅惊醒了鸟儿，同样被惊醒的还有某人。

混混跌坐在地上，一手握着先前搭在黑泽阵肩膀上手的手腕，眼泪鼻涕一起留下，这模样混着身上的异味，直叫人看了嫌恶。

一时间叫人怀疑这几人是否只是高中生，不小心喝得烂醉的高中生。

几个混混全都醉眼朦胧，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股酒臭味，夹杂着其它一些难以言说的异味。

“对，就，就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也不看看，哥们几个，混，混了多久。”

“是，是吗，那，太，太好了……”混混身后的几个人闻言立即脚步不稳地走上来。

黑泽阵看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眼神冰冷地看向身前的混混，像看赃物，又像看死物。

几个混混谈不上人高马大，但身量还是有的，不过单看相貌，应是刚成年不久，还有一个脸嫩得叫人不好判断是否成年了。值得说道的是，这些混混们意外地没有染五颜六色的头发，虽然有个别头发还是有颜色的，但能明显看出那是本来的发色，而发型虽然怪异，但若认真地拿中学男生发型标准来衡量，居然意外的都擦边及格了，其中还有一个就像被教导主任用发型标准说怕了干脆剪了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