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泷夜叉姬⑼「泷子」
但有的时候,他又会『露』出安静的、平顺的神情。
泷子姬偶尔能在这种时候和他说上话。
她注视着那道年少而虚弱的身影,他的皮肤是长年没法照见阳光形成的苍白, 衬得那双红梅『色』眼眸愈发醒目。
夏油杰说, 他一定会帮助她(泷子姬)的。
以前他就对泷子姬许诺过,复仇结束之后,她将会成为最有权势的人类。
但是泷子姬对他描绘的“权势”并没有什么热忱, 她总是会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悲伤的眼神,复仇令她感到非常疲怠。
只有那位近来在宫中声名鹊起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你在想什么?」
无惨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他似乎总是如此,从来也没有温柔地同她说过半句话。
但是,他们却会在天气晴好的时候,一起坐在庭院的檐廊上,注视着庭院中的景物。
宅邸中种着大株的紫藤花。
泷子姬听说,安倍晴明的宅邸中种了紫藤,他的紫藤会因为“咒”而化作人身,作为式神供他驱使。
这是非常奇妙的事情。
泷子姬说,「我在想,我好羡慕无惨。」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可以一字不落地落入无惨的耳中,他总是可以听见她在说话,当她说话时,无惨会努力安静来。
不这样的话,她的声音就会被盖住。
不这样的话,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但听到了她的声音的无惨,却总是没法像她一样温和地作出答复。
他发出了嗤笑的声音,姣好的眉眼间被填满了厌弃,就像是对她的说法不屑一顾。
泷子姬的手掌覆着他的手背。
长年的病榻缠/绵让他的身体虚弱得厉害,当泷子姬触碰她时,她仿佛能够透过那薄薄的皮肤,『摸』到他那嶙峋的骨。
她总是会非常怜惜无惨的身体,时常脱下自己外披的唐衣,细地在『摸』到他的手背发凉时将它披在无惨的肩头。
无惨有时候会生气,但是偶尔,他不会拒绝。
泷子姬对他说,「我爱你。」
她的爱不敢放上台面,正如他的身体无法站在太阳底,一切都在暗处缓慢地生长。
无惨说,「我知道了。」
她靠在无惨的肩头,不敢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她就好像是在碰触着虚无缥缈的幻影一样,轻柔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
这份恋情就像是坠落的细雪一样短暂而又苍白。
大家都说,是因为泷子姬的平易近人,以她能和无惨和平相处。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会对彼此生出恋。
因为无惨总是在厌恶着一切,拒绝着一切,他的眼里装不进任何东西——他不会去爱任何人。
而泷子姬……身份尊贵的泷子姬,她注定要成为更加尊贵的女子。
她的父亲平将门是桓武天皇的五代孙,他们是皇室血脉的延续,以她总会包容一切——这是上位者对下位的包容。
平安京的夜里,牛车的车轱辘会缓缓地滚动着,将里面的人带往意中人的宅邸——他们将这种活动称之为“夜访”。
这是恋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当男子对女子生出了恋慕之,他们会在黄昏之前递去和歌,有时里面会夹着新鲜的花枝——他们用书信来诉说自己的感情。
倘若女子应允,便会将和歌收下,在夜里留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如此,他们便与“夫妻”无异了。
泷子姬的学识令人惊叹,她曾在诗会中大放光彩,得到过圣上的称赞,她的和歌诗文总会被拿出来与他人相比。
她写了许多和歌,但是一首没有送出去过。
她也收到了许多和歌,但是一首都没有留。
因为那些和歌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无惨送来的。
但是她有时会在房间门口看到新鲜的紫藤花,是刚从树枝上折来的。
无惨的身体状况没法支撑他做出这种事,但她想,或许真的是他送来的呢。
因为泷子姬总是会和无惨一起去看紫藤花。
京郊的山上会开很漂亮的樱花,花期到了,泷子姬总是能收到许多一起赏花的邀约。
她有时会去,有时则不会去。
因为有的时候,无惨会让她和自己一起看紫藤花。
她从来不会拒绝无惨的邀约。
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变得“勇敢”起来了,可以为了某些事情而放弃另一些事情,可以为了某个人而拒绝其他人。
对于泷子姬而言,“拒绝”带着非常沉重可怕的意味。
但是无惨会给她带来勇气。
一想到自己正在爱着对方,她便觉得幸福正在充满她的胸膛,她的脏在跳动着,好像也在诉说着爱意。
但是泷子姬问他,「你爱我吗?」
无惨没有说话。
他注视着庭院里的紫藤花,直到风转凉了说,「花要谢了。」
泷子姬把最外层的唐衣脱下来,披在无惨的肩头。她伸出手臂环绕着对方的肩头,这是他们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了。
她对无惨说,「我会一直爱你。」
不会像花一样凋谢,不会像雪一样融化。
夏油杰对泷子姬说,“过几天,我要带您去见一个人。”
泷子姬问他是什么人,但是夏油杰只说,“等您去了就知道了。”
夏油杰和鲤川夫人约好了,三天之后进行回访,他那时候对鲤川夫人说,「届时我会带着我的助手一起过来。」
鲤川夫人对抑制了自己的孩子身体情况继续恶化的夏油杰感到非常信服,她非常感激地说,「那就拜托您了。」
到了约定的时候,夏油杰带着泷子姬抵达了鲤川家的宅邸。
泷子姬在远远地注视着这座传统的和式建筑,她便察觉到了里面的气息——诅咒的气息。
是仿佛香炉中氤氲出来的浅雾一般绵长而又不易散去的诅咒。
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诅咒。
她问夏油杰,“房子被诅咒了吗?”
夏油杰摇头,“是有人被诅咒了。”
他指的是鲤川无惨,但是泷子姬还没有见过鲤川无惨,渊绚没有见过鲤川无惨。
鲤川无惨单方面地“见过”她。如果说在海报上和电影上看到的算的话——他已经见过她好多次了。
泷子姬跟在夏油杰的身后,鲤川夫人让佣人们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她也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
鲤川夫人表现出非常热情的样子,她望夏油杰的眼神非常热切。
“这就是夏油法师您的助手吗?”
夏油杰笑了笑,没有点头没有摇头。鲤川夫人将这理解为默认了。
鲤川夫人询问要如何称呼她。
泷子姬说,“我的姓氏是「渊」。”
“这可真是罕见的姓氏。”鲤川夫人说。
她迫切地希望夏油杰能赶紧去看看她的孩子。如果她平时多关注一些、多了解一,那么她就能知道,《记忆》的作者是“渊”,《万世极乐》中的“别天王”的演员,叫作渊绚。
但是鲤川夫人不知道。她对这一切都一无知。
泷子姬在夏油杰的带领,见到了他今天要带她来见的人。
“这是鲤川夫人的孩子,鲤川无惨。”
——这是若月夫人的孩子,产屋敷无惨。
黑发的少年紧闭着双眼,他躺在寝具内,脸『色』苍白而又虚弱。
他看起来简直像是要死掉了一样。
——他总是看起来仿佛要死掉了一样。
泷子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物,但她的确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张,无惨的脸。
“……无惨。”
她的口中发出了不自觉的低声呢喃,她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对方的眼睑稍微动了一。
他好像要睁开眼睛了。
泷子姬的底里忽然生出了胆怯——她想要逃走。
<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爱无惨乌乌,我好爱他
泷子姬没法像她的父亲那样,她的父亲是开创了先河之人, 他是日本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公然向京都的朝廷(圣上)发起叛『乱』的人。
那需要的是铺天盖地、远胜于整个世界的勇气。
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一种非常勇敢的行为。
就好比无惨的愤怒。他对世间一切的不满,总是能够理直气壮地让有人都知道。
但泷子姬与若月夫人之间的关系却算不上亲近, 因为他们母子有着样的身体状况——他们的身体都很虚弱, 有时只是一阵风都能让他们病倒。
『「你爱我吗?」』
这对泷子姬而言,曾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对她来说, 就连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都是一件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侍女说,「是夫人的孩子,无惨少爷。」
「真是可怜……」
仆人们会在聚在一起时, 感慨着主人的不幸。
泷子姬非常羡慕他们。
那时候是夏日,但无惨的房间却垂着御帘, 泷子姬从他的院子前路过, 她听到了从院子里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问自己的侍女, 「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薄薄的嘴唇紧抿成冷冽的细线,但是发梢的弧度却又柔和『惑』人。黑『色』的发丝垂坠在他的颊侧,会随着他轻轻的咳嗽在泷子姬的面前晃动着轻微的弧度。
她总是会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而感到着『迷』,在泷子姬看来,京都之内能与无惨的姿容相比之人,她只能想到一个。
无惨的『性』格非常糟糕。他总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把那些愤怒和不满砸在仆人的身上。
他的母亲若月夫人,分明是极其温柔的女『性』。
泷子姬第一次见到产屋敷无惨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张充满愤怒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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