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草原的圣者
“恐如今九原秦人已对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到来有所准备。”
匈奴人称天为“撑犁”，而“孤涂”在匈奴语中却是儿子的意思。所以“撑犁孤涂单于”在意思就是“像天的儿子一样伟大的首领”。
原本呼衍良工已经做好了被头曼惩罚的准备，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帐内的头曼以及左右骨都侯三人听到他的话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突然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四十万南下的匈奴，大月氏联军扎营在阴山以北远离九原近百里的大草原深处。
匈奴大军中负责掌管斥候骑兵的是头曼单于的亲卫万骑长呼衍良工。
呼衍氏是匈奴中的贵族。
“呼衍良工，你确定这未归营的斥候队是被秦人杀死了吗？”头曼继续边笑边问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您卑微的仆人不敢欺瞒您，小臣并不能确定。”说到这里呼衍良工眼见头曼双眼渐渐不带丝毫温度的看着自己，不禁额上冷汗开始流淌。
“去查。”头曼闻言后脸色一沉的说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小臣这就去查。”呼衍良工连忙说道。
“好。”
“若是到太阳下山时，你还没确定是否为秦人所为，本单于一定会重重惩罚你。”
“但若真是秦人所为，本单于也将重重奖赏于你。”
头曼一脸大笑的说道。
呼衍良工闻言后擦擦头上冷汗，随后连忙一礼恭敬的倒退了出去，出了大帐就开始狂奔起来。
现在已尽中午，呼衍良工知道留给自己的的时间已经不多，当然要狂奔了。
很快。
呼衍良工就带着大队斥候骑兵奔出匈奴大营，沿着那支斥候小队出营的路线仔细查找起来。
......
呼衍良工在太阳刚刚偏西就带着大队斥候骑兵呼啸着赶了回来。
他的运气很好，很快就找到了失踪斥候小队和秦军斥候小队厮杀的地方。
而且也寻找到了秦军斥候小队掩埋的尸体，尸体上清晰可见的独特的三棱箭痕显然已经足够说明造成匈奴斥候小队损伤殆尽的凶手是谁了。
只有大秦兵卒才会使用三棱箭镞，这个常识几乎所有匈奴斥候都一清二楚。
“看来，呼衍良工万骑长已经可以确定是秦人所为了。”头曼笑着说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您卑微的仆人确定，这是秦人所为。”呼衍良工恭敬的单膝跪地抚胸道。
“好。”
“我的雄鹰勇士，此次你立下大功，本单于已经知晓。”
“而今本单于再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任务完成之后两功并赏，我的雄鹰勇士可愿为本单于分忧？”头曼笑着朗声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您卑微的仆人愿为您做任何事情，包括献出您卑微仆人的性命。”呼衍良工马屁如潮的说道。
旁边的左右骨都侯听的浑身寒毛直竖，谁也没想到这个面貌丑陋身材告状的莽汉，尽然溜须拍马还如此精通。
但是头曼却很是受用，这也是他不任命别人而偏偏命呼衍良工为亲卫万骑长的原因。
“呼衍良工听令。”
“即刻亲率三千精锐斥候去迎接，大草原的圣者。”头曼一脸恭敬的说道。
这恭敬的表情本不该出现在头曼脸上的。
头曼可是匈奴大本单啊！
草原上的王者啊！
“什么？”
“什么？”
在头曼话音刚落，左右骨都侯，呼衍良工都是一脸的震惊。
大草原的圣者。
这是一位上天庇护的人。
这是一位神灵在人间的使者。
大草原的圣者。
草原诸多部落的圣者。
大草原第一强者。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
他对普通的牧民来说就是一个传说。
但是草原上的贵族知道。
大草原的圣者是存在的。
“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迎接大草原的圣者是您对您卑微仆人的最好的赏赐。”
呼衍良工呼吸有些急促，这是兴奋的。
匈奴中孪鞮氏最贵，单于皆出此族。
随后就是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丘林氏四族，四族世与单于联姻。
得到头曼允许的呼衍良工大步进账，单膝跪地手掌抚胸低头恭敬的道。
“禀报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昨曰大营中一队斥候兵卒至今未归，您的仆人良工认为是游荡在大草原之上的秦军斥候所为。”
呼衍良工马上命令这千骑长亲自带人沿着昨天这队斥候出营的路线探查，呼衍良工却匆匆赶往大营正中的单于大帐。
秦始皇三十四年七月二十五日。
而匈奴的斥候骑兵同样是整个匈奴最为精锐的勇士才能担任。
这足足两万余人的精锐斥候铁骑头曼就交给自己的心腹呼衍良工来统领。
直到曰头高升，快近正午这个千骑长再次来报斥候小队仍然没有归营，呼衍良工顿时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了。
虽然没有肯定这队斥候小队是否为秦军斥候所灭，但是呼衍良工不敢怠慢。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呼衍良工很清楚，误报自己有可能会受到责罚，但是不报的话，事后被单于得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呼衍良工求见头曼的时候，头曼正在单于大帐中跟右贤王，左右骨都侯三人商讨要事。
而今天呼衍良工麾下的一个千骑长汇报有一支斥候小队未归大营。
开始呼衍良工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草原之上狼群出没，加上还有秦军斥候游荡，匈奴斥候晚归虽然不多但是并不是没有。
“我的草原雄鹰，谁告诉你本单于此次领数十万我大草原上的勇士前来是要攻打秦人了？”头曼边笑边反问道。
长相粗鲁凶恶的呼衍良工看着满脸笑意的头曼，一脸的疑惑。
匈奴精锐斥候，除非遇上过百头的大狼群，才会有危险，但是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无一人归营。
这大草原之上除了狼群之外，还活跃着比狼群更凶猛狡猾的装备精良的大秦斥候骑兵。
每曰太阳升起前，如果没有特殊任务，所有前一天派出的匈奴斥候铁骑都会尽皆归营，汇报前一天收集探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