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密档案

“你听说过巴特纳刑么？”修恺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看似平和道

赵波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修恺继续平静道：“据说是巴特纳警方发明的一种私刑，专门对付什么强|奸犯、毒贩和一些不老实招认的犯人，说是先把人倒吊起来，用麻绳把脚踝束紧使血液不能流通到脚掌，然后拿一个密布短针的铁棒重击犯人的脚掌，因为针很细所以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也不会出血，而且脚上穴位很多啊，肯定会扎到一个让你痛不欲生什么都想招的地方的，正巧我也刚上班，一身的力气还没地方使。”

“你这是滥用私刑！你你你你......这都有监控我可以告你！”赵波因为害怕浑身抖的更厉害了道

“修队。”廖倪安一边摘下口罩一边道

“是你我就放心了，死者什么身份？具体死因呢？”修恺接过尸检报告低头看着道

“核对了基因库，死者户籍是云安县下边的村队，来浮城后一直在KTV场所从事色|情交易工作。死者的死因并不是现场判定的毒品吸入过量，从尸斑成痕来看是某种药剂过敏，化验报告出来之后确实证实了是依托咪酯过敏，再从右侧摘除肾脏切口的位置来看，摘除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刨除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就是说她是在麻醉状态下被摘除器官之后、清醒状态下进行了逃脱，逃跑期间由于虚弱和过敏，最终导致脏器衰竭等一系列并发症状致死。”廖倪安双手支在尸检台上看着另一边的修恺道

修恺拿起手机按下语音的位置，冷冰冰道：“叫个人进来。”

“啊别啊警官！我都说招了！”赵波以为是要对他用刑了，眼泪鼻涕横流道

修恺瞥着他道：“我不能叫一个人过来记录么？”

赵波这才缓了口气道：“是...是是...”

李傲叫冯青过去记录，自己还是盯在这儿，冯青推门后进来坐下，修恺开口道：“说吧，我提醒你事无巨细，被我问出来，跟自己招认可就是两码事了。”

“是警官。”赵波连连点头道：“我叫赵波，三零年开始干这行的，我老大叫赵平，我替他坐过两年牢，当时是因为他答应给我六十万，之后我出狱后他就一直对我很照顾但说好的六十万只给了一半，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用这笔钱要挟我替他做更多的事......”

冯青知道修恺没那么多耐心等他欲言又止，立刻喝道：“接着说！”

“是...他...他让我帮他绑架和...诱拐一些人。”赵波心虚道

修恺终于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稍稍直了直后背，冯青继续问道道：“绑架人干什么？拐卖？还是做什么别的。”

“警官这个我真不知道！赵平他就是利用我们做这些最底层的事，王旭光他也一定说不出什么机密的事吧，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挺不寻常的...”赵波道

“什么事？”冯青道

“上个礼拜，赵平让我送一个女的去潇南别墅区，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赵波回忆道

“潇南别墅区？”修恺反问道

“是，记不错，听说那是浮城最贵的房子了，我进进出出都不方便，登记了好几次。”赵波道

“把你知道的几区几栋还有这栋别墅主人的信息全都说出来。”修恺道

赵波想了一下为难道：“楼号...警官，好抽几口的人脑子都不好使，这个我实在记不住了，但是再去那个别墅区的话我能记得怎么走。”

“你连几个数字都记不住了还能记得怎么走？我看你是想借机逃跑！”冯青质疑道

“警官天地良心啊，那个小区和一般的小区不一样，全都是独栋的别墅，楼号还分几区几杠几，特别不好记，我是跟保安打听了好几遍才知道怎么走的，那保安还特别不耐烦所以我记得请。”赵波辩解道

“既然那小区那么与众不同，那你就说说里面的布景吧。”修恺道

“刚一到门口的时候先是两扇镂空的大铁门，户主应该是扫描车牌之后能直接进去，我登记好之后就开进去了，里面路特别宽，两边种的都是我没见过的树，跟森林似的，紧接着绕过一个特别大的白色喷泉，我当时是晚上去的，周围都是黄色的灯，看着金碧辉煌的反正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再之后开进去就是不同的区了，每个区的风格好像都不一样吧.....”

“行了。”修恺确认了之后对冯青道：“跟上边说一声，备个案，然后带他出现场。”

“是修队。”冯青跟着起身后又对赵波道：“你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欸，是。”赵波点头道

出了审讯室之后，罗伊文和廖倪安也从法医科那边过来，罗伊文将所有痕检报告交给修恺道：“结果出来了，在东宁矿场。”

修恺接过报告扫了一眼道：“东宁矿场？那不是早就因为污染搬迁了么？”

“是，但周围有很多废弃的工厂，这也就成了罪犯藏身极佳的窝点。”罗伊文道

“很好，先不能急着出警以免打草惊蛇，先派一个小队，便装去侦察一圈。”修恺道

李傲点点头道：“我去安排。”

罗伊文见修恺是从审讯室的方向出来的，问道：“赵波审了么？吐出什么了么？”

“修队出马，什么吐不出来。”李傲随时随地都能开启舔狗模式道

“他说什么了？”罗伊文连忙问道

“招了一个地方，潇南别墅区，赵波曾经送过一个女人来这里。”修恺道

冯青这时问道：“修队，您是怎么判断出赵波说的那个地方真的是潇南别墅区啊？您是去过么？”

修恺漫不经心的看向他道：“因为那是我家。”

冯青听后手里的笔记本差一点没拿住，磕巴起来道：“您...您家...”

“行了别八卦了，李傲赶紧带着他去出现场，记住谨慎小心！出了问题我拿你们俩顶锅抗雷！”修恺道

“是！修队！”李傲和冯青立刻道

快速从修恺身边撤离之后，冯青低声问道：“李哥，我跟修队时间短，出了问题他真的会让咱俩去顶锅么？”

李傲笑了一下道：“修队啊，他是出了名的警队呼保义、及时雨修恺，我跟他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论功的时候我们去，有雷的时候他去顶，从来没让手下替他担过事，他倒是替我们担了不少。”

冯青听后对修恺的偶像情怀又深了几分道：“我就知道我没跟错人，不过咱们老大确实挺凶的...”

“他那是习惯了，你想啊，修队刚毕业就被国安局借调出去反恐了，那可是国际反恐啊！什么样的人能反恐？那必得是比恐怖分子还凶悍的人。”李傲想想都止不住暗叹道

“你说得对，我一进警校就听过修队的事迹，毕业了就想跟着他干，可总怕他看不上我。”冯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

“好好干，我估计你没问题，之前修队还跟我夸你工作积极、干活麻利什么的，这不还让我带你出任务呢么，基本就是认可你了。”李傲拍了拍冯青的肩膀道

“好！我一定好好干！”冯青顿时充满干劲儿道

李傲笑了一下道：“行了，修队也没在这儿，甭表决心了。”

“那修队不在这儿你刚才不也还是一样拍马屁。”冯青笑道

“我那是拍马屁么！我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玩笑了几句，李傲接着道：“行了咱们赶紧去吧，修队那边带人去潇南了，咱们这边要是比他慢的话顶雷是没有，他劈咱俩一顿肯定是有的了。”

“这就是王旭光所说的他送去的妓|女。”罗伊文道

修恺点了点头后合上尸检报告，看向廖倪安道：“那臼齿和舌头呢？”

“赵波...走，去审他。”修恺道

审讯室中，修恺看着毒瘾发作不停打哈欠流鼻涕的赵波，眼神仿佛能将他冻成一块冰一般，赵波也已然发现了修恺和之前那些警察的不同，虽然犯困但还是挺了挺精神道：“警官，我能交待的真的都交待了，贩毒就上家下家那点事......”

“不知道还有多少像这样的被害人，并且她的逃跑一定会引起这个犯罪团伙的警惕，说不定他们已经转移阵地了。”修恺道

修恺和罗伊文来到法医科，法医科的科长廖倪安是上个月新到任的，法医科一直在选新科长，机缘巧合之下修恺接手调查的碎尸案中廖倪安正好是他的协作法医，其出现场的干净利落和专业上的出色发挥都让修恺这个不怎么夸人的人第一次和上级表扬了廖倪安，有了修恺无意间的这份举荐，局里也终于在选任科长这件事上画了一个句号。

“与致死成因无关，臼齿是被钳子一类的硬工具拔除，舌头从切面来看是被强制割断，有挣扎痕迹导致切面不整，而且从愈合状况来看都不是新伤。”廖倪安道

“说白了就是死者生前经历过惨绝人寰的虐待，这些割除行为都是在不必要且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的。”修恺道

“辛苦。”罗伊文略颔首示意道

罗伊文叹了一下道：“我也担心会这样。”

“不过你之前说的对，我觉得这伙人很有可能在以某种虐|杀类的网络直播盈利。”修恺道

罗伊文点头道：“是，从心理角度来看，这种单纯以残忍手段虐待取乐的行为只存在于单人作案，像这种组织严密的团伙作案都是为了牟利，即使有人有这种变态心理，团伙中的其他人也会阻止他，因为没有人愿意节外生枝，所以这尸体上的种种必定都是有原因的。”

罗伊文一直保持着大脑飞速运转，虽然气愤但较之修恺要更加冷静，他将一只手轻轻抵在修恺背上，又看向廖倪安道：“廖科长，死者的衣物检查做了么？按这种推论她应该是被囚禁在一个地方超过七天以上，提取死者衣服上的泥土等说不定可以通过特有物质判断出她被囚的地点，比如某某化工厂、某某机电厂附近等等。”

修恺和廖倪安都眼前一亮，廖倪安点头道：“衣物交给科员了，我现在就亲自去做。”

“啊，对，监控。”修恺伸手示意了一下，审讯室里监控的红灯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赵波这下抖的更像筛糠一般，要不是手铐锁着他铁定已经给修恺跪下了。

“警官，我说！我什么都说！”赵波带着哭腔道

廖倪安对他欣赏的笑了笑道：“Ivan？经常听修队说起你，合作愉快。”

罗伊文回以一笑，廖倪安出门后罗伊文对修恺道：“你别生气了，会有结果的。”

廖倪安点了点头，修恺将尸检报告重重的摔在了尸检台上，一时间气涌语塞，双手插在髋骨上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帮他妈王八蛋根本就是杀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