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密档案

“嗯，那既然我同事已经询问结束，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修恺起身道

“好，我让秘书送几位。”费志又和修恺握了下手道

上车后冯青嘀咕道：“感觉费先生不像违法的人啊。”

“不行，必须得是专业警察，你当什么人都能卧底呢么？”修恺严词以拒道

电话那头的鹿渐鸣明显作骂街状道：“不是...是你自己上去就给自己起个假名姓鹿，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想当我爹呢？”

修恺哑言了一下道：“我那是一时想不起来姓什么。”

修恺点了点头，廖倪安又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修恺把事情经过给他们讲了一遍，廖倪安道：“导致费濂发生变化的就是这个学校，如果DNA和指纹的检测结果和我们预想的一样，那是一定要查这个学校的。”

“咱们现在就回浮城。”修恺道

“修队，那那两个沉尸案的被害人不去了解一下了么？”冯青道

“线索已经很明朗了，而且鹿渐鸣刚才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老程的行迹，正在布控逮捕。”修恺道

“进度这么快！”廖倪安惊讶道

一切的进展都还算顺利，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等来的是老程的尸体。几个人坐在市局的办公室，廖倪安的推门打破了弥漫在房间四处的沉静，修恺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道：“怎么样？”

廖倪安放下手中的验尸报告道：“死者有纤维素原基因缺陷，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马凡氏综合症，死因就是刀伤，不过我经过伤痕对比...你们看看吧。”

廖倪安那出图片，几个人传阅之后都露出了一样的表情，鹿渐鸣靠回到椅背上道：“这么说是一伙人。”

段嘉诚有些茫然道：“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能和七一零案扯上关系啊...”

修恺的思绪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又像是停留在现在，他把眼神从鹿渐鸣身上收了回来，道：“现在只能从蒲城那个立德学校入手了，我们需要派人进去暗访。”

“嗯，我去。”鹿渐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

修恺没再阻拦道：“我和那个学校的老师说要送去两个孩子，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老廖还有冯青都不行了。”

眼看着李傲跃跃欲试的手已经举起来了，修恺一盆冷水似的话浇灭了他浮现的笑容，道：“你得了，你那张脸都老成什么样了。”

李傲摸着自己确实有点砂纸般质感的脸道：“为了办案子没命的熬夜，我这属实算是工伤了...”

在长桌最后面坐着的段嘉诚还在摆弄着自己的电话手表，不知不觉间感觉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不详的气息，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不约而同的盯向了自己，他顿时羊入虎口般的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修修修修修队，我我我我...”

修恺“咂”了一声道：“怎么又磕巴了，好好说话！”

段嘉诚干咽了一下道：“修队，我没出过外勤，我怕我搞砸了...”

大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点，但看着段嘉诚这张脸，单眼皮、眼神明亮，虽然经常熬夜导致皮肤有些粗糙，但这种人为的憔悴感也正是那些刷夜青年会有的，再加上他身材高瘦，没有一点成年人发福和被烟酒浸泡的样子，要说唯一一点不符合的，就是他的气质了，太过单纯善良，太过人畜无害。

段嘉诚自己显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道：“修队，我从来没当过不良少年啊，社恐算不良么？”

几个人都叹了口气，修恺道：“没办法了，咱们专案组工作是绝对保密的，总不能找个外人来吧，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把他给我变成问题青年。”

修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李傲不怀好意的笑着朝段嘉诚走了过去，段嘉诚像兔子般的缩着脖子道：“李李李李哥...你想干嘛...”

李傲“啪”的一声拍在段嘉诚肩膀上，稳住他颤抖的身体道：“说吧，吃喝嫖|赌|抽，想往哪个方向发展啊？”

“我...我都不想啊！”段嘉诚无助道

鹿渐鸣困惑道：“不是，我在你们心中就这么像坏人么？怎么没人担心担心我呢？”

廖倪安收拾着桌子上的尸检报告道：“你高低还像个纨绔子弟，嘉诚...”廖倪安拿起报告，摇摇头道：“行了，你们改造这个社恐宅男吧，我先下班了。”

“纨绔子弟...这倒是提醒我了。”鹿渐鸣看向段嘉诚道：“小段明天上午去我家吧，给你搞一身行头，时间紧迫，力求速成吧。”

“是，鹿老师...”段嘉诚弱弱道

廖倪安出门后看到了在走廊尽头阳台上抽烟的修恺，走过去道：“怎么跑出来抽烟了？”

修恺小臂架在墙围上，吐出一口烟后舔了舔嘴角，道：“老廖，你觉得鹿渐鸣，正常么？”

廖倪安侧头看着修恺道：“你是想求解呢？还是想让我附和你心里的答案呢？”

“有区别么？”修恺道

“你心里希望鹿渐鸣就是那个人，但你知道不是。”廖倪安直言道

“你这么肯定。”修恺看着烟头上在黑暗中忽闪着的火星道

廖倪安叹了口气道：“他当初费尽心机在你身边是为了要你的命，就算他没死你也不该再期望他出现在你身边了。”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廖倪安敢和修恺直说，也见修恺沉默了下去，廖倪安也知道自己又撕开了他的伤口，道：“鹿渐鸣很多地方是和他很像，而且我们都看得出他喜欢你，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该翻篇了，你也该试试喜欢别人了。”

修恺把烟掐了之后，道：“我没事，回吧。”

从停车场出来，修恺看到鹿渐鸣在路边打车，他停车降下车窗道：“我送你吧。”

鹿渐鸣没有回绝他，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上，这个时间的浮城基本已经寂静下来了，一路畅通的情况下修恺的车速却一直保持在五六十迈的样子，鹿渐鸣觉得这显然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一个岔路口，修恺并没有按鹿渐鸣家的方向转弯，鹿渐鸣见状道：“你开错了。”

“我知道。”修恺道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鹿渐鸣似乎知道他要去哪儿了，车子停在了这个已经翻新过一遍的小区里，鹿渐鸣看了看单元门口，这是他曾经住的地方，一次呼吸之间他调整了情绪道：“这是哪儿？”

“你没来过么？”修恺没有看向他道

“没有，这么晚了你带我来着干嘛？”

修恺的目光渐渐收回来，垂在方向盘上道：“这间公寓，我一直都租着，里面什么都没变，我偶尔会来坐坐，一个人。”

黑暗很好的掩盖了鹿渐鸣眼底的闪烁，修恺继续道：“你真的很像他，或者说，我真的很想他。”

很多时候，人情绪的释放不是痛彻心扉的歇斯底里，鹿渐鸣似乎看到了修恺已经痛无可痛的伤口，可他仍然不敢开口，他怕只要一说话，修恺就会听出端倪。修恺知道这样说很不公平，但他还是道：“老廖说得对，该翻篇了，可如果我心里一直有个人，你会接受么？”

鹿渐鸣还是不敢看他，却握住他的手道：“我愿意陪你，一起忘了他。”

“那你那会儿就是在想我了？”

“......”

“费先生这么说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极大支持，您放心，费濂没有涉嫌任何违法行为，经我们调查是他朋友可能是嫌疑人，所以来找他了解一些信息。”修恺道

费志点头道：“是，他从前那几个朋友啊，也都是些纨绔子弟，不过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爱乱花钱，男孩子还爱打架生事。”

修恺颔首一下和他握过手后道：“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刚才有事耽误了一下，费先生和我的同事聊的还好吧？”

“派个卧底进去？那我去不就行了？”鹿渐鸣听了修恺的叙述后道

“行了不闹了，再说你不让我去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真把我当你老婆商量来了？”

修恺压着火道：“我是为了让你分析一下还能看出什么！”

“嘟——嘟——嘟”

“很好很好，您请坐。”费志引着修恺落座道

坐下后廖倪安道：“费先生非常配合，也和我们说了很多关于费濂以前的事。”

“听两位警官说，几位是来找我儿子来了解一些情况的，我估摸是他从前做的一些坏事，警官，要是他犯了事你们该抓抓该罚罚，虽然这孩子现在是好了，但如果真的是他从前犯过的事，我们绝不包庇。”费志道

修恺呼了一口气道：“这事回去再说，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鹿渐鸣咀嚼的声音，含含糊糊道：“李傲带人布控准备逮老程呢，我在车里坐着吃蛋黄派呢，这蛋黄...”

“他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修恺问道

“全程都很配合，估计是他儿子从前经常生事，他被警察找惯了，之后又和我们说了费濂之前过失伤人的事，也给我们看了当年的赔偿证明和费濂进少管所的记录，确实没有任何暗箱操作或者拒绝赔偿，总体来说这个费志看起来像是一个正直的人。”廖倪安继续道：“还有那个培训学校，他说的和张丽萍说的都能对的上。”

“操，修恺你挂我电话！”

修恺开车来到费志的公司，来到总裁办公室，费志起身迎接道：“警官同志好，我是费志。”

“那我难道不得去‘看’才能‘看’出什么吗！我光听能看出什么来啊？”鹿渐鸣着重强调着每一个“看”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