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发誓（捉虫）永远做一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王子说，“原文里没写。”
卓谦收敛了思绪，继续盯梢沈加澜和晏舒阳。
只见晏舒阳正偏过头和沈加澜说话，可惜沈加澜置若罔闻，表情冷淡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严轻和何泓雯身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发现躲在角落的沈加澜和晏舒阳——除了藏在沙发后暗中偷窥卓谦。
“啧。”王子不满地开口, “他们是连体婴吗？怎么到哪儿都在一块儿。”
卓谦也很头疼。
又等了一会儿，一道熟悉身影忽然出现在卓谦的视线里。
柳絮走到晏舒阳身旁，附耳对晏舒阳说了几句话，晏舒阳有点犹豫，思虑片刻后转头向沈加澜说了一声，随即跟着柳絮离开了。
晏舒阳走了！
机会难得，卓谦忙不迭从沙发后钻出来，理了理衣服后迫不及待向沈加澜奔去。
无论如何，先把沈加澜骗走，只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沈加澜和晏舒阳分开，应该就能阻止原文剧情发生。
想到此，卓谦的心脏砰咚砰咚剧烈跳动起来。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好像胜利就在眼前，只要他伸出手便能抓住。
他穿过人群，步伐越来越快。
可就在他距离沈加澜只有两三米之遥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并挡在了他和沈加澜中间，定睛一看，那个人居然是沈严轻！
卓谦吓脚步一转，飞快地躲到几个正在交谈人身后，让那些人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接着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往那边瞧。
不知道沈严轻对沈加澜说了什么，沈加澜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他站直身子，跟着沈严轻走出了宴厅。
卓谦看着沈严轻背影，慢慢皱起眉。
“那个人……”他对王子说，“看着些眼熟。”
王子说：“你还记得两天前在小花园里和沈加澜吵架的那个人吗？”
“！！”卓谦猛地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沈严轻？！”
王子嗯哼一声，没有否认。
这么一说，卓谦一下子就糊涂了。
他还以为之前在小花园里和沈加澜纠缠不清人是哪个追求者，因此沈加澜发现被他撞见后才那么大的反应，可如今看来，既然那个人是沈严轻，那他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又不会什么人误会他和沈严轻关系。
卓谦想了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还好沈严轻和沈加澜没走多远。
他们顺着花园里小道一直往前，直到沈加澜不愿再走，走在前面的沈严轻才停下来。
卓谦见状，赶紧轻手轻脚地躲到一处半人高草丛后面，十月夜风呼呼直吹，吹得花园里花草树木哗啦啦作响。
还好花园里绿植多，能够完美隐藏卓谦的行踪，就是隔些远，可能听不见沈严轻和沈加澜对话，不过卓谦也没打算偷听别人私，他只要盯着沈加澜就行了。
沈严轻和沈加澜隔着半米的距离，先是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后来不知道沈严轻说了什么，沈加澜绪倏然变得激动起来。
“别想拉着我和你们一起逢场作戏，我看见你们那虚伪的样子就恶心！”
沈加澜声音抖厉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连看都不想再看沈严轻一眼，转身就走。
“加澜，你听我说！”沈严轻急忙拽住沈加澜手臂，却被沈加澜用力甩开。
沈严轻无奈，只得绕到另一边拦住沈加澜去路，他声音里夹杂着愠怒，可更多还是无奈：“我们迫不已才这么做，你是我们的儿子，别人可以不理解我们，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理解你们什么？”沈加澜冷言冷语地打断了沈严轻话，他直勾勾地盯着沈严轻，漆黑眸子里浮起一层不加掩饰讽刺之意，“理解你们逢场作戏？理解你们撒一个又一个的谎？可怜你们最后还要编织一个更大谎言去圆前一个谎言。”
沈严轻对上自己儿子视线，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头皮发麻，心虚只想把头低下去。
沈加澜冷笑一声：“你们不累，我都替你们累慌。”
不远处草丛后，卓谦看全神贯注，他隐约能听见一些声音，却听不完整。
“理解？谎言？他们在说什么？”卓谦表紧绷，些紧张，“该不会要起来了吧。”
王子瞧着卓谦的傻样，忍不住叹口气：“沈严轻和何泓雯早就离婚了，但他们没公开，还想说服沈加澜和他们一起逢场作戏。”
卓谦惊讶：“你怎么知道？”
王子洋洋自得地说：“我视觉和听觉都比你好。”
卓谦突然想起来，之前王子也是隔老远就瞧见了要债的人在他家小区外蹲守，没想到王子这个废柴系统还几个优点，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卓谦受伤心到些许安慰，他忙道：“还呢？你还听见什么了？”
“没了。”
“嗯？”
“他们翻来覆去就在吵这些。”
卓谦哦了一声，心里挺能理解沈加澜此时此刻的感受，已经离婚父母还在公众面前贩卖模范夫妻人设，甚至想拉他一起，如果这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一定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若是这个消息爆出去，也不知道会掀起多大风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严轻和沈加澜也争吵了很久。
卓谦蹲腿麻了，想坐到草地上，可转念想到身上衣服是向佳孜从柳絮那里借来的，便只能继续苦『逼』地蹲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王子见他无聊，于是陪他聊天解闷。
“你说等会儿沈加澜往回走的时候会不会发现你？”
“不会。”卓谦在这点上很自信，“这里光线这么暗，我还躲在这么高草丛后面，他肯定发现不了我。”
王子给予肯定：“我也觉，而且你还穿着黑『色』的衣服。”
卓谦自信完，又痛苦地捂住脸：“就是一直这么蹲着好累啊，要是有张椅子就好了……不行不行，我脚麻了，我换个姿势，不然我这双腿真废掉。”
说着，卓谦弓起身子，试图稍微打直双腿，可是他脚麻得几乎没了知觉，刚直一点，就一个不注意一屁股摔坐在草丛上。
他憋着气，一边起身一边奇怪着刚才还叽叽喳喳说着话王子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
这时，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摊开手掌，似乎是要扶他起来的意思。
卓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想也不想就抬起手放在那只手上。
“谢谢啊。”卓谦被那个人拉了一把，但他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意思，抬头时，他压低声音说，“我刚才脚蹲麻了，缓缓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话没说完，他声音戛然而止。
在小道边昏暗路灯光下，他看见沈加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卓谦：“……”
沈加澜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极为森冷的笑容：“脚蹲麻了就站起来吧。”
卓谦：“……”
他僵硬目光往下滑，落在沈加澜牵着他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和沈加澜相碰皮肤仿佛着了火一般，灼烧得他手都有些抖。
趁着沈加澜不注意，卓谦嗖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他心想完了完了。
这下真完了。
本来沈加澜就讨厌被偷听说话，结果他连着两次在沈加澜雷区上疯狂蹦迪，关键是——这次他真听到了一些内容。
卓谦做贼心虚，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笑容来：“好巧哦。”
沈加澜眼神冰凉：“是很巧，但这个巧是不是人为的就不知道了。”
卓谦知道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他本来就不是白的，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接着拔腿就开溜。
哪知道沈加澜反应比他还快，他刚跑出两步，就被沈加澜猛地抓住了衣服。
卓谦拼了命地挣扎。
“卓谦，你就是这么点本事是吧？昨天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来着，结果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沈加澜毫不费力地抓着卓谦，在他看来，拼命挣扎的卓谦就像铆足劲儿蹬四条腿的兔子似的，毫无威胁。
他甚至腾出一只手捏紧卓谦的下巴，迫使卓谦转头看他，“你这个人偷听上瘾了吗？还是打着卖独家如意算盘？你已经和狗仔联系上了？”
两个人靠近，沈加澜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全洒在卓谦脸上，他气极反笑，也没注意这么多细节，反而心中生出些许委屈。
对，就是委屈。
昨天卓谦说那么冠冕堂皇，让他一时间瞎了眼盲了心竟然信了卓谦的鬼话，他甚至还委曲求全地向卓谦道了歉。
他早该知道……
他早该知道卓谦就是个满嘴谎言人，他那么讨厌这人，他那么讨厌卓谦，可他竟然傻乎乎地上了卓谦的当！
这一刻，沈加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生气卓谦又来偷听他和沈严轻说话，还是在生气卓谦骗了他。
他只感觉到一股无名怒火宛若生命力旺盛爬山虎一般，刹那间爬满了他整个感官界，他被一股如『潮』水般涌来的负面情绪淹没了。
他很生气。
他太生气了。
他气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卓谦被沈加澜一连个问题砸得头晕眼花，他尽量避开沈加澜近在咫尺脸，勉强从混『乱』思绪中理出一条线来。
他确偷听了沈严轻和沈加澜说话，可他没有卖独家算，也没有和狗仔联系，他根本对沈家的家事不感兴趣！
这口锅他不要！
“这就是个误会，我不是狗仔，也不认识任何狗仔，我向你发誓，我不会把今晚听到的任何一个字往外说！”卓谦举手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
可他誓言只换来沈加澜一声冷笑：“你话几句是真？”
卓谦补充：“我发誓。”
沈加澜继续冷笑。
“那我发毒誓！”卓谦把举起手崩得更直，他表情虔诚，无比郑地开口，“如果我今后往外泄『露』了今晚听到的任何一个字，我就生生只能做一。”
“卧槽……”龟缩许久王子发出震惊声音，“你这个誓也太毒了吧！”
卓谦内心流下面条宽泪水。
这是他发过最毒誓了，以后一定要把今晚烂在肚子里。
转眼再看沈加澜，只见沈加澜表情懵『逼』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如果不赶紧把沈加澜和晏舒阳分开话，只怕到时候态依然会朝着原剧情方向发展，一旦沈加澜和晏舒阳之间的感线有了苗头, 那他接下来的任务将会变十分艰难。
想个办法把晏舒阳引开。
“是呀，钱有势还是家里唯一接班人，什么好事都被他占尽了。”王子酸溜溜地说，“所以说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
“你知道沈加澜和他家人为什么不合吗？”
王子问：“你以为还什么？”
晏舒阳一直陪伴着沈加澜, 他似乎察觉到沈加澜不想说话，便没出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目光始终落在沈加澜身上。
然而卓谦盯梢了半天, 还是毫无头绪。
唯一让他点安慰的是, 至少沈加澜目前看上去只是心不太好, 并没哪里不舒服, 距离那个剧情发生应该还要点时间。
哪知道等沈老爷子说完, 这场发言就结束了。
卓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把他脑补的那场大戏说出来, 只道：“沈家就沈严轻一个儿子？沈严轻就沈加澜一个儿子？”
耽美文里没详细描写沈加澜家庭，但貌似不怎么和睦就对了。
上次他去沈加澜家里时，沈莲还些抱怨地说沈加澜父母忙于工作，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见自己儿子几次。
尽管沈老爷子年事已高, 却仍旧精神抖擞, 只是数年前出了意外落下双腿残疾, 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他长相和沈严轻七八分相似，身上散发出身居高位者冷傲气势, 父子俩和温柔似水何泓雯形鲜明的对比。
沈家毕竟是个大家族，又培养出了沈加澜那种脾气古怪的人, 在沈老爷子出场后, 卓谦便已经脑补出了一场豪门狗血争斗夺权大戏。
晏舒阳兀自说了一会儿，最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过他依然没离开意思。
很快，几个人发现了他们，并试图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但无一例外都被沈加澜冷脸吓跑了。
舒缓轻音乐响起，聚集起来的宾客们逐渐散开。
卓谦懵了一瞬：“没了？”
另一边, 沈严轻和何泓雯说完一番感谢的话后，便把场地交给终于『露』面的沈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