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渣了大佬后又穿回去了

沉伤未愈，这该是受多少打！

又抗多少疼！才生生熬的这一副『性』命。

朱今辞脑子“嗡”的一下炸，理智在一瞬间崩塌，皮肉被挤压在痉挛的痛苦里发臭发烂，他几乎是用最后一丝力才从地上掐起贺凉，看着他的脸在自己手下一点一点变得青白。

胡凛被烟熏的一直在咳嗽，看着朱今辞完没有要去的子，便这么跪下来回话。

“林人虽用陛下的骨丝，但是伤却一直没, 以至于留下祸患, 原因正是在此啊。唯有天阴时辰生的血脉, 身体才有接筋续骨的功效。”

“陛下当初能迅速恢复，怕也是林人连夜练得骨丝, 陛下如今这般模，怎么能让林人的心血就这般白费！”

“要是对他不……为什么还要留他在宫里！”

“他不会在宫里活下来！”

朱今辞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他发疯般的寻找贺凉话里的漏洞，『逼』自己的血流能正常鲜活的动作。

“废！”

朱今辞红着眼一巴掌将贺凉扇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抖的不成子，毫无头绪的四处翻找着承乾殿的灰烬。

“陛下！”

“那是因为林人是天阴血脉，若是与太子婚配交.合，生的便是福兆，可保一方水土安宁，林人亲口说过，他与太子身上都有蛊的，林人虽一直与太子未行房.事，但林人确是因此留在禁城。”

“咳咳……咳咳咳”

贺凉一口血猛地吐来，整个人支撑不住的晕过去。

朱今辞仿佛被当头一棒，竟是连身体都僵在原地，天阴血脉，福兆，未曾与太子行房事，被朱成寅当做一条狗一呼来喝去。

所有不明白的因后果牵连在一起，像锋利的冰刃，将他的心脏剐来按在盐水上。

一种极度不可能的想法从脑子中蜿蜒着揭开，陈年的旧伤，被穿透身体的钉在一起，让他疼得几乎要顷刻死过去。

“阿辞”

“阿辞……疼”

“阿……辞，你抱抱……不”

林弦歌的眼睛微亮的睁着。

和数十年一，别无致的善良，单纯。

他在等他啊，他在等他救他啊！

“啊——”

“啊——”

凄厉的叫声从已经轰然倒塌的废墟上传来，他在疼啊，他能从承乾殿来，是他用自己的命给他换的生机。

他还连江南都没有去过，他还没穿上他准备十年的嫁衣，他还没和他一起看天下太平，一起嘲笑钦天监的命数是错的。

他分明什么都还没做——！

他的歌儿就在这里被困十年！整整十年！

“阿辞，那是的孩子。”

“阿辞，殿下救过你”

“阿辞，你不信。”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一瞬之间，朱今辞像是被抽走灵魂，整个人彻底的跪下去，焦灰透过衣服烧穿皮肉，眼泪顺着通红充血的脸颊向下涌，他哭的像是被抽筋扒皮，五脏六腑都要呕来。整个人蜷在地上。

“陛下，节哀”

胡凛轻声叹口，抬眼看下那具被小太监从浴桶中抬过来蜷缩已经焦黑的身体，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怨恨，此时也禁不住和朱今辞一起红眼眶。

“错，错。”

朱今辞像是被人夺舍，连跪带爬的跑到那具尸体的旁边，不顾滚烫的温度，狠狠的将那人抱在怀里。

身体被焦炭烧透，轻轻一碰便碎一地的灰屑，“不是他，这不是他。”

朱今辞疯般的将怀里的身体丢去，手臂掉下来，两个手掌上皆是骨头错位的迹象。

“这是他找的人，他恨死，他要让疼。”

“太子，太子会救他的，他那么老人，总是有人会救他走的。”

“他不会离开的，他不会忍心的。”

“他是想要惩罚，他是……”

朱今辞每一声都像嗓子被硬生生扯开，连带着骨血，身都在发抖，哇的一口血吐来，溅在青石板上，眼睛又疼又酸，他亟待让周围的人知这不是他的歌儿，可越说声音都离自己越远，像连他的歉，都是他不要的东西一。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太子还受着伤被关在理寺狱里，当年和国师交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又有哪个能回来救他。

不过没关系，等这段时间过去，陛下就会忘国师，没关系。

胡凛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像很久之朱今辞还是被囚在地下室不能见光的世子，淮南王妃死时，他也是这番模。

可总归要相信时间，所有痛苦和难过，都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变成回忆里的一粒石子，不会过不去的。

是，这一次，胡凛却失算。

深冬已至，接近年关，朱今辞自那日承乾殿痛到晕厥，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他开始愈来愈长的时间陷入昏睡中。

醒来后便是受惊的失智一般，『逼』着贺凉去找当日是谁带走林弦歌，又或疯疯癫癫的修补已经碎的不成子的玉镯，朝中就对朱今辞的上位存在微辞的人更是闹翻天，就差『逼』宫退位。

可究竟是没人敢，当年和朱今辞生入死的将军死士死死的守着皇宫，连受伤的贺凉都带病捏着兵马，盯着伺机而动的朝臣。

可朱今辞，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加颓废下去。

直到这日，胡凛照例来诊脉，看到朱今辞罕见的清明，手上握着一个软金雕饰的镯子，胡凛心里骤然停跳一瞬，僵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反而朱今辞看见他的身影，略有些兴奋的说“你看，朕修的这镯子可还？”

碎玉照在夜明珠下，折『射』破裂的光，即是加金子在里面，种水确再难恢复。

胡凛知这是林弦歌的东西，像是什么卡在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来。

朱今辞没等到胡凛的回应竟没有恼，轻轻的将镯子收进怀里，自顾自的说“也不知见到他后他会不会生，该用南蛮进贡来的玉再给他做一副的。”

想着就要将那镯子丢到地上，最后究竟是没舍得，还是当做宝一捂在心口。

歌儿，你看你，闹这么许久。

你该消。

就回来抱抱。

真的想你啊。

快，坚持不下去。

朱今辞缩在床上笑，笑里浸透血，猩稠的将眼睛都弄『迷』起来。明黄的枕头被打湿，像谁哭过一。

你看到这么落魄，是不是很得意啊。

得意就原谅一次吧。就这一次。

你回来给你打，不。

快要过年。

春天，就要到呢。

“今日可些？听郎中的话吃『药』吗？”

臣勖一身的寒意，怕带给屋内的人，在门外抖许久，一身都搓热才进去。

一进门就将沾着风雪的麾子脱，站着离林弦歌十几米远。

胡凛说的心惊, 他在此之也从未觉得林弦歌会对陛下有如此之心，但斯人已去，陛下若是真的……真的感念林人, 便不应再这么糟践自己。

“有天阴血脉……能续骨。”

“林人身上的伤，却实是……先帝在位期间遗留下来，成化十年，钦天监合理命数，林人是凶兆，可致一朝覆灭，天下旱民不聊生，林人要稍有不对便动辄打骂。”

贺凉顿一下，绕是他这么铁血无情之人，说到这里也多一份不忍，谁能想到，朝一手遮天，风光到极致的国师，会受过这么多的罪。

朱今辞越想越觉得对，浑身像是被火缠上，登时又一股脑冷下来，涔涔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掉，竟是睁着眼睛笑来。

“陛下, 臣也是几日才便寻古迹得到的消息。”

已经烧的透烂的窗户被火拍打着掉下来, 冬日傍晚的寒风裹挟浓重的黑雾，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朱今辞眼睛彻底红, 又狠又戾，像是恨不得杀在场的所有人一般。

“是林弦歌救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救的。”

有他能让他那么痛，有他的。

没关系的，这些人不必这说谎为林弦歌开脱，要他过的，就没关系的。

“陛下”

贺凉才跌跌撞撞的赶来，看见如今这副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眼看着朱今辞像是要魇过去，忙用力吞下口里的血腥。索『性』将他查到的一起说：“陛下，当初您让属下查先帝在位期间的事情，臣也查到。”

朱今辞用身的力才从嗓子眼里挤一声沙哑近乎艰涩的抽泣, 胸口像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逼』他不停的否认着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痉挛。

他在承欢殿的日日夜夜，不过是想要来报复林弦歌，想要他也尝到被人背叛抛弃的滋味, 想要他受到惩罚。

“胡说……你胡说！”

“他都说那是刺客来，他救朱成寅受的伤，你胡说！朱成寅要是对他不……”

林弦歌那么骄傲，不会在羞辱他之后砍自己的骨头来救他。不会在他不知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忍痛, 不会在他那折辱他之后，不肯对他求一句饶。

不会的，他那些年过的很，比他所有人都，他不该背叛朱成寅的。

“他在朱成寅手下那么久, 他明明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