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者的十二条法则

“有听家里人说起过，不过没有时间深入了解。”刘修远开始聚精会神。

“所谓血之哀，就是我们混血种因为血统问题导致的一种奇异感受。”或许是因为白嫖太多而不好意思，芬格尔讲的很仔细，“龙的血统给我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也会加剧你处在人类群体中的疏离感。”

“那这种疏离感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呢？”刘修远就差拿出本子开始记笔记了。

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被抬进了宿舍，上面摆放着整齐的银制餐具和极具仪式感的烛台，一道道在一般餐厅都很难凑齐的精致菜肴散发着诱人的光。

此时的芬格尔一手端着倒满红酒的高脚杯，一只手抓着德式烤猪肘猛啃，肘子就酒吃的不亦乐乎。

刘修远则摇晃着手上82年的冰镇可乐，时不时拿起桌上的一条烧鹅腿啃上一口。

“言灵，是混血种超凡的能力，也是血之哀的源头。”芬格尔喝了一口红酒，“当你获得言灵的时候，你的潜意识里就会时刻提醒你，你不再是普通人，而只有生活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

“这听起来像是，抑郁症加上精神疾病？”刘修远皱了皱眉。

“没错，血之哀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我记得在车站时就提过一点，卡塞尔学院很多人都有过精神病院居住史。”芬格尔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

“但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啊。”刘修远突然摇了摇头，“我虽然朋友不算多，但人缘也不差，孤独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芬格尔跟着他一起摇头，接着说道：“孤独这种东西有很多的表现方式，有的人很招女孩子喜欢，但他根本不想接触这一切，因为他孤独；有的人高傲到像是可以征服全世界，但仍旧围绕着家族心动，因为他孤独；而我们喜欢说烂话，好吧这真的是因为个人爱好……”

两个人都贱笑了起来。

芬格尔接着说道：“但血之哀所带来的孤独是每个混血种都必须承受的，你的血统等级越高，血之哀的影响就会越重。那样的孤独会像魔鬼的手，无论你怎样逃避都会被找到。”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严重的血之哀。”刘修远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可是你在叹气啊。”芬格尔幽幽地开口，表情像是某种神棍。

对啊，自己到底在叹什么气啊？

刘修远不愿细想这个问题，只是不露痕迹的岔开话题：“那你呢，你的血之哀是什么？”

芬格尔注意到了少年的情绪低落，也没再追问，只是嘿嘿一笑道：“你可知，血统浓度越低的人血之哀越轻微，我可是这个学校唯一一个评级为F的男人啊，我哪有什么血之哀。”

“怪不得能活成这幅样子啊。”刘修远也笑了出来，“来，为没有该死的血之哀而干杯。”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

深夜，卡塞尔学院最高保密地点，冰窖。

“你提前用了我们准备了多年的秘密武器。”老牛仔样貌的老人站在一条金属走廊里，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开口。

“因为他的优先级太高，甚至高于我们之前的目标。”昂热突然出现在走廊里，突兀的像是一段时间被剪断，他递给老牛仔两份资料，慢慢说道“来不及准备太多了，我们只能慢慢调整计划，谁叫他们的习惯是成人礼的时候确认血统。”

“这该死的传统。”老牛仔骂了一句，看着手上的两份资料。

一份资料上印着刘修远的照片，上面的“S”已经变成了三个。而另一份上居然印着芬格尔的照片，资料的保密等级居然达到了“S”，而在他的血统一栏，一个大大的“A”印在其上。

……

与此同时，一家飞抵旧金山的国际航班刚刚落地，一位清秀的少女打开了手机，手机上的QQ闪动，有人发来一张夜间的照片。

照片上，古色古香的大门上雕刻着“卡塞尔学院”几个大字。

好吧，这顿价值不菲的晚宴被他们俩吃出了路边大排档的感觉。

芬格尔咽下肘子，有些佩服的看着刘修远：“师弟你可真行，这一桌菜少说得五百美元了，你是怎么刚入学就摸清学生证可以当信用卡的？”

“总感觉你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啊……”刘修远虚起了眼。

“说正事，你听过‘血之哀’吗？”芬格尔沾着油脂的脸突然正经了起来。

高人啊！刘修远肃然起敬，为芬格尔这处变不惊的气质而折服。

卡塞尔学院的某间宿舍里，一场堪称奢侈的夜宵盛宴正在愉快的举行。

“学生证还有这功能？”刘修远正在撕下鹅腿烤的酥脆的外皮，闻言一愣，“我是直接用的绑定账户啊。”

这下轮到芬格尔愣住，他感到一股名为“上流”的气息压制了他，连猪肘都变得味如嚼蜡。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嘴里塞满猪肘的芬格尔有些口齿不清，“咱们学校有两种毕业考核方式，一种是修够学分再通过毕业考核，一种是有突出贡献。”

“说起来是第二次吃你的东西了。”芬格尔难得停下了嚼猪肘的动作，“我决定回报你一下。”

刘修远慌了：“你可别乱来，有些东西出现是会被小黑屋的。”

芬格尔不屑地撇撇嘴：“要是那样一下就能换到五百美元的夜宵的话，我可早卖爆了好吧。”

卡塞尔学院拥有世界顶级的厨房，里面的厨师都代表了世界各地的顶尖水准，如果刘修远有需要的话，甚至一个电话都能吃到正宗的牛油火锅。

不过此时他已经吃不下了，半只烤鹅的肉量已经将他之前空荡荡的胃给塞满，他看向依旧努力奋战的芬格尔，闻道：“师兄你之前不是说你八年级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孤独，血之哀最典型的表现便是孤独！”芬格尔吧猪肘当做教鞭一样挥舞着，“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觉醒言灵了吧？”

刘修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您是？”

“我是毕业考核了四年都没过，学校又没有开除学生的先例，所以我读了八年了。”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猪肘，没再说话，开始化悲愤为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