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好太子

朱厚照的话语让汪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有露出一丝苦涩之色。

“确实会让陛下失望，只不过汪直不得不找殿下，因为这是汪直再次回归京城的唯一机会。

徐阁老和萧敬他们可以默守一些东西，那是因为他们的地位足够稳固，但汪直现在属于无根之萍。

“好好去做万牲园的事情，切记不可留人以话柄。”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朱厚照，知道朱厚照害怕自己在问事情，便不阻拦，只是语重心长的对着朱厚照说道。

“父皇放心，儿臣晓得。”

弘治皇帝想给所有人一种，整个案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人都是他手中棋子感觉。

萧敬和徐溥两人也是一直都在配合着弘治皇帝，不管他们猜没猜到很多事情都是出自太子之手，他们都选择了弘治皇帝想要选择。

他们两人有足够的底气这么做，但是汪直没有，所以汪直必须要找一个在弘治皇帝能够说的话的人。

这个人选毫无疑问，那就是在汪直心中一直引到这件案子发展的太子朱厚照。

“汪公想要从本宫这里知道什么？”

从汪直的话，朱厚照便了解汪直此刻的心思，说到底就是底气不足。

不过这一点朱厚照也不感到奇怪，毕竟汪直已经远离京城十多年，不管当初权利多么强盛，十多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切消耗殆尽。

“老奴想知道殿下心中认为此案的底线在哪里？”

汪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朱厚照心中暗叹，到底是大明顶尖的权谋大师，能够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也能直指问题的核心。

“汪公觉得这个案子在父皇心中的底线在哪里？”

朱厚照并没有回答汪直的问题，而是开口反问道。

汪直眉头一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其实弘治皇帝心中的底线汪直早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他不敢确定而已。

“还请殿下明示，日后汪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必定帮助太子。”

朱厚照诧异的看着汪直，他没想到在弘治皇帝正值春秋鼎盛的时候，汪直既然敢如此坦然的在自己面前如此表态。

“汪公做事真的出人意料。弘治年间不需要谋反大案，这个回答是否与汪公心中所想一致。”

朱厚照平静的说道，转身朝着东宫而去，远处等待的刘瑾等人也是快速的跟在朱厚照身后。

“弘治年间不需要谋反大案！”

汪直仔细的回味着这句话，良久之后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身影直接朝着御马监而去。

坤宁宫，黄献躬身走到弘治皇帝面前，小声说道：“陛下，汪公与殿下交谈一番之后，直接去了御马监。”

弘治皇帝对着黄献挥了挥手，黄献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黄献退出去之后，弘治皇帝脸上露出浓郁的笑意。

“还是朕的儿子了解朕的想法。”

张皇后听着弘治皇帝对于朱厚照的赞赏，无语的笑了笑。

这段时间她越来越感觉这父子两个忒麻烦，有什么事情直说还不行，非要含含蓄蓄的一个猜着一个的心思。

“你们父子两个一天天的不累吗？”

张皇后没好气的朝着弘治皇帝问道。

“这是学问，一个做皇帝最基础的学问，如果这点学问都学不会，以后照儿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弘治皇帝一脸笑意的说道，显然很享受这个过程。

“真是不懂你们，简简单单一句话能够解决的事，非要绕那么多的弯子。”

弘治皇帝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从朱厚照一开始查万牲园的时候，朱厚照说到底已经越权了，但为何弘治皇帝依旧没有管。

这并非是弘治皇帝放权给朱厚照，而是弘治皇帝想要看看徐溥三人的态度。

从现在的结果来开，三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太医院中，徐溥和萧敬对视而坐，两人对视片刻之后脸上皆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萧公公，陛下这样把查案子的事情放在汪直身上，你真的放心？”

徐溥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的对着萧敬问道。

“这是陛下对咱两的爱护，徐阁老难道还想卷入这等大案之中？”

萧敬端起茶杯，怡然自得的饮了一口茶反问道。

这可是有可能涉及先帝死因的大案，一旦在查处的过程中出现任何错漏，那绝对是掉脑袋的事情。

能够从这样的案子抽身而出，萧敬这些天绷着的心弦也终于松了下来，心情也变的轻松起来。

“陛下爱护之意本官自然明白，只不过让汪直一人查这个案子，本官心中依旧有些担忧，毕竟汪直的性子萧公公也是清楚。”

一想到当初汪直骄横跋扈的样子，徐溥还是心有担忧的说道。

“徐阁老放心，汪直那边陛下必定会有约束的手段，你我的重任就是稳定内廷和朝堂。

再说，现在这个案子咱们两个还是主审，就算是有什么结果汪直也必须通过你我。”

萧敬久在弘治皇帝身旁，弘治皇帝什么心思他还是能够猜测一二。

先帝之死已经过去多年，真正的死因对于朝堂和皇上来说能够遮掩下去还是遮掩下去为好。

弘治皇帝不会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太久，弘治皇帝在意的是现在皇宫的安全和太子的安全，出于这个目的，弘治皇帝做的事情对于萧敬都有好处。

原本宫中之事牵扯颇多，他就算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

现在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整个皇宫终将被清理一遍，最终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好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都有好处，而且不用过深的牵扯到这个案子中，萧敬此刻的心情自然无比轻松。

徐溥叹了一口气，有些羡慕的朝着萧敬看了一眼。

萧敬可以如此，但他可不能，要知道这个案子肯定会牵扯到朝臣。身为大明首辅，徐溥太清楚朝臣可比皇宫里面的太监难对付，毕竟太监说到底只是陛下的家奴而已。

这个案子本质上是谋反大案，但陛下不想把案子摆在明面上，查一些官员而不能给朝臣们足够的理由，他们会闹腾，闹得结果很明面会很糟。

萧敬看着满脸愁容的徐溥，心中知道徐溥此时此刻的想法，只能开口劝道。

“徐阁老，放心，以汪直的聪明才智，绝对会把这个案子处理的漂漂亮亮，因为他只有把这个案子办好了，才能在京城站住脚。”

“唉，也就只能寄希望如此了，还有希望陛下不要再落子了。”

徐溥说着，目光朝着东宫看了一眼。

“是啊！希望陛下不要在落子了。”

萧敬也是感同身受的说道，同样的目光朝着东宫看了一眼，只不过量默契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堆在弘治身上。

对于弘治皇帝父子，他们现在可是感到难以捉摸，大有一副他们只负责挑事情，然后你们负责去处理事情。

而且整个过程你还猜着弘治皇帝父子的心思，这就让徐溥等人在这个过程中感到务必煎熬。

两人心中各有心事，一时之间也没有在交谈的心思，只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品茶，心中默默祈祷朱厚照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

朱厚照走出坤宁宫，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那只隐藏在暗中的黑手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几乎每一件事都没有留下任何突破口。

汪直脸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但是深邃的目光却让朱厚照有种想要躲避的感觉。

“确实有些惊讶，只不过父皇会感到有些失望。”

朱厚照疑惑的朝着汪直问道。

朱厚照看着弘治皇帝疲惫的样子，生怕弘治皇帝拉着他问东问西，连忙说道：“父皇，那儿臣回去了。”

能在京城和皇宫之中布下如此多的后手，显然对方在这京城之中实力不俗。

只不过朱厚照现在很好奇，对方这么做到底想要获得什么？

“殿下！”

此次负责查案的三人中，汪直是唯一一个与朱厚照打了没有几次照面之人。

按道理说，现在就算是徐溥和萧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找朱厚照，朱厚照都不会惊讶，唯独汪直除外。

“殿下似乎对老奴的出现很是惊讶？”

他自己和弘治皇帝未来几年时间中并没任何意外的发生，当然他们父子两的死很是奇怪，尤其是弘治皇帝的死和刘文泰有很大关系。

朱厚照脑海中思索着整个案子，不过越是思索，脑海中的思绪也越加的乱。

老奴现在尽管看上去是一颗参天大树，只可惜没有深植地下的根茎。”

从整个案子来看，汪直很清楚弘治皇帝的态度，那就是太子可以参与这个案子，但必须游离在边缘地带。

汪直的声音从朱厚照身后响起，朱厚照一愣随即转头朝着汪直看去。

“汪公在此处专门等候本宫？”

弘治皇帝现在正值春秋鼎盛，而且朱厚照的记忆中知道最后最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的或许只有朱秀宁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