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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月谣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开幕

从昨夜开始就有寒风不断地窗缝中吹进来。

等等,风?

嬴抱月猛地一愣,忽然意识到了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这一幕就像恐怖电影的密室杀人案一般诡异,得亏两人都是训练有素,才没有第一时间尖叫起来。

“啊,你醒了。”

嬴抱月低头看了一眼睁大眼睛望着桌面的李稷。

嬴抱月被绊到险些往地上栽去,李稷连忙伸出手把她往后一拉,让她跌倒在自己的胸膛上。

“对不起。”

嬴抱月伏在他胸口抬起头。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李稷本想责怪两句,却发现他俩的姿势完全不是能让他说话的时候。

好在嬴抱月反应很快,从李稷身上爬起来,下床穿上鞋走到桌边。

李稷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扶着床沿坐起来,“这信怎么了?”

嬴抱月没有立刻回答,打开信封,从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纸上是大片的空白,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只用朱砂写着一个字。

“来。”

嬴抱月走到李稷身边,将这封信递给他。

“这是……”

看到这个来字,李稷愣住。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封信是山鬼大人送来的,”嬴抱月道。

昨日她和李稷商量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两人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是否能将那八名天阶杀手引到西岭雪山。

此时兹事体大,后果难以估量。

如果山鬼不管或者管不了,最坏的情况下,他们会连累所有参加高阶大典的修行者,还会得罪一个神子。

所以昨日李稷犹豫到了极点。

嬴抱月也说不准该怎么做。

那是八个天阶杀手,又不是八颗大白菜,哪怕是她上辈子当少司命的时候也不是说能应付就能应付。

神子们大都性格谨慎,绝不是大包大揽之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山鬼居然会给他们送信,信上还写着这个字。

“这个来字,意思是我们可以过去?”李稷凝视着信纸上的朱砂红字。

嬴抱月点点头,“大概……是这样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意外。

比起意外,李稷甚至无比震惊。

简简单单的一个来字,却表达了山鬼的态度。

从这封信能追到这里,足以看出这名观测者对大陆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那么山鬼一定知道他正在被八名天阶修行者追杀。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说让他们过来,这意味着山鬼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甚至愿意处理那八名天阶杀手。

这可不是一般的恩德,普天之下,李稷觉得只有他义父愿意为他这么豁出一切。

神子可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他和山鬼素不相识,这位后辽神子为什么会愿意这么做?

李稷目光落到站在窗边拿着信的嬴抱月身上,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嬴抱月察觉到了李稷的目光。

“你觉得这封信可信吗?”李稷问道。

虽说是全大陆的观测者,可是山鬼怎么就刚好知道他们住在这家客栈这间房,还那么刚好的送来这封信?

如果不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这简直就像是山鬼一直在注视着他们一般。

李稷敛起目光,这种感觉可不太好。

不过他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李稷认为,山鬼一直在注视着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李稷眼前浮现出当初初阶大典时山鬼和姬墨隔空对的那一剑。

“我觉得可信,”嬴抱月攥紧手上的信纸,“我们就按照昨晚你说的那个计划出发吧。”

“好,我知道了。”李稷起身整理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两人各自忙碌起来,嬴抱月找到铜镜,梳理起昨晚睡乱的头发。

李稷扎完包袱,站到床边,叠起二人昨晚睡过的被子。

他眼角的余光落到对镜梳妆的嬴抱月身上,心中隐隐生起一个疑问。

能得一国神子如此的关注和庇佑, 她到底是谁?

她是李昭,可李昭是谁?

他从来就不曾知晓李昭是从哪里来,她出身何处?师从何人?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为什么李昭会死,又是什么人要杀她?

为什么,她会重新换了面貌回到这里?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李稷,你怎么了?”

李稷转过身,“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人带着行李走出房门,房门一点点合上,李稷注视着让他重温一晚美梦的地方一点点消失。

他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不管她是谁,他一定要将她准时送到西岭雪山。

……

……

姬嘉树等人在西岭雪山下扎营已经整整两天了。

从帐篷中睁开眼睛,姬嘉树看向盘腿坐在一边的姬清远,问出他这两天醒来后第一句一定要问的话。

“大哥,他们……”

姬清远摇摇头,“还没回来。”

李稷和嬴抱月至今还是杳无音讯。

但按照山鬼之前发出的国书,今天,那个日子已经到来了。

四周传来喧闹声,姬嘉树走出帐篷,看着各国修行者纷纷开始准备拆帐篷拔营。

寒风卷着雪花从山顶上吹拂而下,无数小黑点向巍峨的雪山靠近。

时机已到。

高阶大典开幕的日子。

就在今天。

大月谣

“嗯,”李稷也没心思装睡了,望着桌上的信封,“昨晚有人进来么?”

“没有,”嬴抱月肯定道。

但他们现在住的房间是在二楼,窗户朝着方向是朝着街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刚好跃上二楼还将这封信塞入窗缝还不被他们发现?

嬴抱月定定凝视着被寒风吹得嘎达作响的窗户。

窗户是木框纸窗,虽然锁上了,但木框边缘有着一道缝隙。

狭小的房间房门和窗户都紧紧地从内紧闭着,桌上却出现了一封信。

她虽然睡着了,但不至于有人进来都发现不了。

这种事都察觉不了的话,她从小到大不知该死了多少次了。

李稷定定凝视着那个信封。

这个缝隙的大小,刚好能容纳桌上的这封信进来。

当然也可能是从门底下塞进来的,但那样的话信应该在地上。

只有从窗缝的高度,才能刚好掉到桌子上。

虽然他们两人都压制了境界,但嬴抱月的警觉程度是顶级的,他这方面也不差,能在他们两人都浑然不觉中进入这个房间并放下一封信,李稷觉得不是天阶或者神子级别的人物是做不到的。

可如果真的是天阶或者神子来了,恐怕会做的事就不只放一封信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就想往桌子边扑去,却忘了床边还横着个李稷。

“小心!”

信封是很普通的信封,躺在桌上极薄,看上去里面像是空的一般。

“我大概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了,”嬴抱月望着这封信的厚度,望向屋侧的窗户。

“嗯,我也这么觉得,”李稷昨晚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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