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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爱无痕

078我爱你

羊肉外部焦黄发脆,里面绵软鲜嫩。

一股股羊肉清香味扑鼻而来。

客人们大快朵颐。

他把羊头对着贵客栾经理。

这些平时板着脸,看上去不苟言笑的领导们,一改往日的威严。

各个都眉眼带笑地望着盘中的羊肉。

为了让贵客吃好喝好,骆波只喝了两杯。

他就是个优秀的服务生,给客人们端茶倒水、拿酒倒酒的。

骆滨在寒冬中忙着烤羊肉串。

江道勒提帮着妻子串烤肉。

李茗溪在厨房包着馄饨。

在就餐过程中,骆波跟客人谈笑风生、称兄道弟的。

在口岸看见的趣闻,他稍作加工信手拈来,逗得客人们哄堂大笑。

相比活泛的弟弟,长期跟农民打交道的骆滨则不苟言笑。

他不擅长迎来送往、推杯送盏的,应付起来有些拘谨。

坐在厨房忙碌的李茗溪也没半点拘束。

她虽说疏于与陌生人交往,但嫁到贾家后,对形形色色的人都多少接触过,也没觉得好奇。

她忙着包馄饨儿,竖起耳朵仔细听客厅的动静。

客厅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帘。

七八个汉子一个劲儿地喝酒,有骆波在自然不会冷场。

主客栾经理被身边这些人吹捧着,喝的面红耳赤。

而主人骆波在觥筹交错时豪气不逊,举著停筷间淡定依然。

李茗溪透过玻璃窗偷偷打量一圈,目光停在坐在下座的骆波身上,不由叹一句造化弄人。

此刻的她才发现,骆波这两年变化真的很大。

记得小时候,骆波是几个表哥中最不起眼、最调皮的那个。

如今,竟然能左右逢源地独当一面。

她心里寻思着,怪不得单位的女同事主动让她给骆波搭桥牵线呢。

坐在餐桌下座的骆波正对着厨房的方向。

可能是心灵感应,他似是感觉到李茗溪的目光,也“不经意”地瞟她一眼,安抚一笑,又跟着旁边的人低语。

李茗溪怦然心动,慌乱地低下头包着馄饨。

这边的骆波从余光中看到李茗溪羞赧的一笑。

他心花怒放,顿时眉开眼笑,招呼着栾经理又喝起了开瓶酒。

栾经理笑呵呵推辞着,“小骆,刚才我喝了最后的幸福酒,咋又轮到我喝开瓶酒了撒?你故意灌我吧?”

骆波的嘴巴如同抹了蜜,“说撒呢撒,我的栾大哥,这分明是你今年运气好,要提拔的象征撒,幸福又顺利,这酒你不喝都不行。”

骆波在嘻嘻哈哈间又拉近了跟栾经理的距离。

酒酣情热之下,栾经理见酒肉摆了满桌子,好像缺点什么。

他对着骆波建议道:“小老弟,我可是听胡经理说你说唱水平亚麻高,给哥几个表演下,助助兴撒。”

骆波见状,为了逗大家开心,丝毫不怯场,捋下袖子,说唱起一段新疆顺口溜。

“乌鲁木齐的帅哥,阿尔泰的巴郎。

石河子的姑娘,巴州的汉。

喀什的皮帽子大街上转。

伊犁的草,乌苏的花。

克拉玛依的石油满车拉。

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

伊犁的姑娘最漂亮。

八钢的铁、阜康的煤。

乌鲁木齐的男子人人夸……”

喝了酒的贵客们边听边吹着口哨迎合着。

还有人坐在椅子上俏皮地耸动着肩膀,扭起了新疆的舞蹈。

主人热情大方。

贵客们吃喝地尽兴。

骆波的屋里一片和气融融的景象。

酒意正浓时,栾经理对着忙前忙后的骆波跷起大拇指,对着身边的好友大咧咧地介绍,“这小骆,我小兄弟,以后他的事,就是我老栾的事。”

骆波闻言,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其他人也都八面玲珑的,都纷纷跟着捧场说:“骆老弟,我们烟草公司锅炉的煤全包在你身上了。”

“我们宾馆每年冬天用煤量大,算是大客户,以后不找别人,就找你骆老弟。”

……

在酒席结束前,努尔加那特端着煮好的蛐蛐儿(馄饨)给客人。

这是一道压轴饭,喝了酒的人吃它,胃很是舒坦。

酒足饭饱后,几位小头头相互搀扶着离开骆波家。

临出门时,栾经理摸着自己的大肚皮,打着饱嗝,对着送他们出门的骆波、骆滨兄弟俩安排道:“都说好了撒,明天,去我们几个单位领运费哦,顺便统计下春节前,都要拉几车煤?趁着年前多拉点,早结账啊。”

送走客人后,骆滨等人这才进屋吃起饭来。

刚才都在尽心尽力照顾客人吃好喝好,他们都没顾得上吃。

已是傍晚,他们这段饭算是午饭和晚饭一块吃了。

江道勒提轻松道:“总算答应给结运费了。”

骆滨郁郁寡欢,“看来,运输的活不好干了。现在要钱还得大请一顿,以前哪有这样的事。”

骆波喝着辛辣的伊犁老窖,跟闷闷不乐的骆滨碰下杯,劝道:“三哥,现在这世道就这样,拉货的车越来越多,记得以前,咱在路上才能看到几辆大车?如今,满大街都是。你就随大流吧,再说了,咱这顿饭没白请,这不,供电公司和宾馆答应咱们再给他们拉些煤炭嘛。趁热打铁,明天就拉几车。”

在厨房忙碌的努尔加那特和李茗溪给外面的男人盛着蛐蛐儿(馄饨)。

骆波牵挂着李茗溪一直忙着没顾上吃饭,担心她的胃难受。

他伸长脖子喊道:“小溪,别忙了,都自己人,来吃饭。嫂子,吃饭吧。”

从早到晚忙碌了一天,骆滨喝的微醺,晃悠悠去隔壁自己家走去。

江道勒提和妻子端着没吃完的羊肉也回家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没吃饭呢。

李茗溪看着餐桌上一片狼藉。

想着骆波一个大男人,平时就没干过家务活。

留下来帮着骆波收拾屋子。

她清洗完碗筷,又拿起拖把拖地。

骆波喝了点酒,双颊微红,双腿恣意地岔开,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静谧的夜晚,李茗溪就像个贤妻良母似的围着围裙收拾着家务。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吗?!

骆波看着李茗溪妖娆性感的身材。

他的心痒痒的。

心想,这勾人的身材跳起舞来更好看。

想着想着,骆波身上开始燥热起来。

他烦闷地脱下毛衣,走到李茗溪跟前,抓着她的手说道:“小溪,来,陪我跳个舞撒。”

李茗溪挣脱着,“你又耍酒疯,客厅还没拖完呢。”

骆波不由分说一把将李茗溪搂在怀里。

他嘴里轻哼着跳慢三步的旋律,搂着李茗溪的纤腰,慢慢带着她跳着花子。

李茗溪在学校是个舞台柱子,每年学校举办欢庆活动,她都是领舞的。

跳起舞来自然不比骆波差。

俩人步调一致,很是和谐。

心中念了几十年的美人在怀,骆波哪能把持住自己。

骆波忍不住把搂着腰的手往下挪了一寸,轻轻抚摸着她的微翘的臀。

李茗溪撒娇地轻哼了一声。

这嘤嘤的娇哼让骆波浑身的血直往头顶冲。

他顺势把李茗溪打横抱起朝旁边的主卧室走去。

李茗溪双颊泛红,一双潋滟的眸子无辜而慌乱地望着他,让人移不开眼睛。

骆波的喉结滚了滚,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有足够的资本让爱她的男人发狂。

他看着李茗溪鲜艳欲滴的红唇,把脸慢慢凑到李茗溪的脸颊,沙哑着嗓子低声倾诉:“小溪,我爱你,见你第一面,我就偷偷发下誓言,娶你当老婆。”

……

清晨,骆波醒了,怜惜的眼神看着昏睡的李茗溪。

他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昨晚俩人干柴遇烈火的,可把她折腾累了。

想着她昨晚没吃多少晚饭。

骆波蹑手蹑脚地下楼去做早饭。

他用羊肉汤热了下昨晚的剩馄饨,盛好后端到餐厅。

骆波走上二楼卧室,李茗溪还在酣睡。

他坐在床边,轻轻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她,只是缓缓地拢起她的头发。

“嗯,你早醒了?”细微的动作依旧惊醒了她。

李茗溪转过身来,伸手擦了擦嘴,睡眼惺忪地看着一脸宠溺之色的骆波。

压出的印子挂在脸上,让她鲜活的可爱。

骆波弯下身子亲吻着李茗溪的额头。

俩人准备继续缠绵。

被楼下骆滨的声音惊扰了。

骆滨来到骆波屋子找吃的,看见餐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他对着二楼喊道:“三十白,我先吃了,你再不吃,都凉了。”

骆滨坐在一楼的餐桌旁吃着馄饨。

骆波惊慌失措地从二楼跑下来。

虽然,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脸上的惊慌之色还是流露出些许。

骆滨自小就熟稔骆波的微表情,嘴里嚼着馄饨,追问:“三十白,做啥坏事了?咋这神色?”

骆波的头摇地像拨浪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骆滨放下碗筷,朝二楼走去。

他看见李茗溪从骆波的主卧室出来,顿时呆住了。

站在楼梯口的骆滨看看李茗溪慌乱的眼神、绯红的脸颊,再扭头瞅瞅骆波一脸的窘态。

他猛地回过味来,怪不得昨晚努尔加那特话里有话地提醒他,骆波关心小溪有些过头了。

骆滨早知道骆波那点小心思,可是,小溪还没离婚吗?他竟然干出这种混账事。

真他妈给骆家人丢人现眼!

怒不可遏的骆滨一个急转身,朝一楼冲去,手指着一楼的骆波破口大骂,“妈的,三十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小溪还没离婚呢。”

他几步跨到骆波跟前,刚要伸手打他,被李茗溪冲到俩人中间拦住了。

李茗溪拦着发怒的骆滨。

她拘束的举止、怯怯的眼神,躲闪着骆滨的射出利箭的犀利双眸。

她低下头嗫喏道:“三哥,不怪三十白,是我主动的。”

骆滨气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个劲儿直点头,咬牙切齿道:“好!你俩真行!你俩就折腾吧,哪天把妈妈气死了,别怨我这个当三哥的翻脸不认人!”

他哪还有心情吃早饭,拂袖而去。

李茗溪慌乱地望着骆滨的背影,没看目光灼灼的骆波。

她拿起大衣低着头朝外走。

骆波赶紧拦住她,“小溪,吃了饭再说。”

李茗溪摇摇头,“三十白,咱俩的事以后再说,你别来找我了。”

骆波连忙追出去,正巧跟走进院子的李茗海碰了个对面。

李茗海阴沉着脸,狠狠朝局促不安的李茗溪和坦荡淡定的骆波瞪了一眼。

骆波生怕李茗海回家训斥李茗溪。

他对着李茗海大喇喇地说:“海子哥,你别骂我的女人。”

李茗溪羞愤交加,狠狠用脚跺了下骆波的脚面,匆匆跑出去。

骆波被这冷不丁的一脚踩疼了,双手摸着抬起的脚面直哎呦。

李茗海朝地上狠狠啐口唾沫,扔了句话,“疼死你算了!”

他转身离去。

骆波见家里人一个个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知道,自己跟李茗溪的事不会一帆风顺的。

李茗海出面干预,骆波在李茗溪那里碰了好几鼻子灰。

这几天,骆滨又跟江道勒提给各单位拉了十几车煤炭。

即便回来碰见骆波,也是爱答不理的。

李茗海更是不咸不淡道:“三十白,你要么在凉皮店帮忙、要么去舞厅拾掇下、实在不行就待在自家撒,别像个大绿头苍蝇一样再来我家里染撒!”

骆波收完拉运煤炭的运费如数交给骆滨。

骆滨黑着脸,没一点表情。

骆波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知道,骆滨这回是真生他的气了。

骆波把几把小刀递给这些头头们,套着近乎,“哥哥们,我这没啥好吃的,羊肉、洋酒管够。”

客人们哄笑起来,好一阵子客套寒暄。

他们心里清楚,骆波这真是大手笔。

用馕坑烤出来的羊肉外表金黄油亮。

烤肉肉质鲜嫩软脆,味道麻辣醇香。

江道勒提端着大盘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走进来。

屋外,骆滨披着黄大衣坐在小院中,烤着烤肉。

西北风一会儿朝东刮去,一会儿又朝南刮。

骆滨抓着三十几串烤肉放在盘中,端进屋里。

羊肉的鲜香充斥整个口腔,他们各个竖起大拇指夸个不停。

努尔加那特把羊肚子凉拌好端上来,这是最好的下酒菜。

当江道勒提又端着一盆架子肉进来,这些不缺吃喝的领导们无不双眼发亮。

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人垂涎三尺。

烤肉肥瘦均匀搭配,油汁包裹在瘦肉旁,肉串嫩而不涩、油而不腻,就连颜色也格外金黄闪亮,烤出的羊肉非常香。

无酒不成席。

骆波拿出几瓶好酒,几个领导觥筹交错。

烤肉是新疆人的最爱。

看着色泽酱黄油亮的烤肉,栾经理等人也不客气,伸手抓串烤肉往嘴里塞。

骆滨被烟熏火燎的,眯着眼,双手熟练地翻腾着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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