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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爱无痕

167有缘分

名气这东西,看起来很虚,却实打实能带来好处。

骆滨长期帮助扶贫户,从未想过索取什么。

这么多年来,头上一直顶着“扶贫大户”的光环,过得仍跟普通人一样。

骆森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对着河面发出阵阵怪叫。

少年的喊声惊吓住藏匿在河边芦苇丛里的野鸭子。

一群野鸭子扑棱着翅膀在河面仓皇游走。

骆滨和李献被评为“扶贫工作先进典型”。

他跟李献去年年底合伙贷款的300万元,县政府出面协调,利息减免一个点。

县扶贫办又给“好巴郎合作社”拨款5万元,建设一个面积稍大的扶贫棚圈。

县政府还给他发了5000块钱的奖金,要求他继续请更多的贫困户到他的合作社打工。

亚县长询问他有何难处,骆滨当即提出来,300亩地树上干杏苗子开春就能销售,烦请县领导帮忙促销下。

骆滨想着也就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想到县领导会这么上心。

骆波的300亩地树上干杏的苗子,没几天就有不少县市林业部门前来预订,全部销售完毕……

一系列的荣誉和便捷并未让骆滨冲昏头脑。

他心里很清楚,政府对他的认可和支持,全归功于多年帮助贫困户不求回报的功劳。

同时,从县相关部门大力支持他跟李献这些“扶贫大户”,他从中嗅出来,国家越发重视扶贫工作。

目前,他安排白大爷和托乎塔尔等人一定照料好全乡的200头扶贫牛,这才是正事。

骆滨又解决了沙枣树乡沙枣树村3名贫困户的就业难题,李献的结对子老薛一家也搬到万亩基地干些杂活。

除了巴格达提夫妇俩,万亩基地9名贫困户在这里放养牲畜,领取工资。

春节前是牛羊肉销售旺季,西域市肉食品厂每天需要骆滨供应10头牛、20只羊。

骆滨自己养殖的20多匹马也在春节前宰杀后,熏制马肉、马肠子后,全部销售完毕。

年前牛羊肉的销量,让骆滨和李献看到发展养殖业大有前途。

玉米烘干厂烘干仓的北面爆了后,李献立即跟厂家联系。

厂家为了打开在伊勒地区的生意,承诺以成本价来维修坍塌处,并再使用标号粗的材料进行加固。

当然,维修工程只能在春节过后、天气稍暖和些再实施。

就在李献和骆滨静等着厂家维修之际。

乔氏企业也开始把投资方向放在烘干厂上。

为了缩短时间、减少成本,乔羽最先采取收购现有烘干厂的方式。

她从地区粮食局那里打听到西域县沙枣树乡沙枣树村有家烘干厂,已建厂四年,效益可观。

乔羽是个做事相当沉稳的人,她了解到玉米烘干厂是浙江人李献和本地人骆滨合资开的。

她也打听出来,李献是个相当精明、有头脑的商人,在生意场上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而骆滨则为人豪爽大方、淳朴敦厚,说话办事耿直干脆。

乔羽决定先从骆滨这里下手。

在地区粮食局负责销售的栾处长的带领下,乔羽等人来到阿勒玛勒村。

路虎越野车停到骆家楼前,乔羽仰望着粉刷一新的白色楼房,不由地乐了。

栾处长好奇地问:“乔总,怎么,你认识骆家人?”

乔羽点下头,莞尔一笑,“跟这家儿媳妇有一面之缘。”

栾处长闻言,一脸的轻松,“那不更好办了嘛?!这家人姓骆,是老xj人,这个开烘干厂的是他三儿子,”

乔羽一听,忙打住栾处长的话,激动地问:“他大儿子叫骆川,西域市中学校长。二儿子叫骆江,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栾处长一脸的错愕,纳闷地问:“乔总,你这不都认识他家人嘛?!”

那还找我当啥介绍人,当然,最后这话没说出口。

乔羽忍不住摇头轻叹,“世界真够小,竟然跟骆家有缘,今天要结识他的第三个儿子。”

屋内,斯琴在一楼的厨房忙着准备午饭。

昨晚,骆朴和骆森来村里看望爷爷奶奶,兄弟俩准备住两天。

斯琴要做丰盛的菜肴。

一楼门厅,骆峰抱着孙子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李羽在二楼跟两个孙子聊天,询问他俩的学习情况。

她翻阅着骆森的作业本,忍不住絮叨着,“小森,练好字,你爸这辈子就字体没练好,其他干啥都行。”

骆森双手抓着李羽的胳膊撒娇着,“奶奶,在家,妈唠叨我,在这,您就别絮叨了呗。”

李羽用屈着的右手食指轻轻剐蹭下骆森的鼻尖,佯嗔道:“都嫌弃奶奶话多了。”

“哪有嘛?”骆森这个半大小子直往李羽怀里钻。

骆朴对着撒娇的弟弟直翻白眼。

骆森的外貌大部分像李茗溪,可是嘴唇更像他离世的爸爸贾兵。

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已经显出美男子的雏形来。

他的五官非常精致,高挺的鼻子适中的嘴型,一双丹凤眼特别清澈,脸部的轮廓线条也很完美,尤其是他的侧脸很有杀伤力。

骆森就像是从和漫画走出来的少年,唇红齿白,清秀干净的脸挑不出任何缺点。

孙子骆朴的骨相也很出众,长得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型也很好看,面部立体感很强,基本找不出任何瑕疵。

李羽宠溺的望着身子已经抽条的两个孙子,眉眼都带着笑。

楼下,乔羽等人说话间,骆峰抱着孙子点点出来嗮太阳。

他一见单元门前站着两个人,正笑吟吟望着他。

乔羽看见骆峰第一眼,就回忆起那年夏天来讨口水喝时,那位在后院敞篷下粉碎干草的老农的模样,跟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重叠在一起。

没等骆峰开口说话,她就笑问:“骆叔好,骆滨在吗?”

骆峰一听是来找骆滨的,忙招呼着客人进屋,“老三去地里了,马上回来,进屋说话吧,外面天冷。”

几人在门外铺着的麻袋片上蹭下鞋底的积雪,相继进了屋。

骆峰对着厨房里的斯琴喊着,“斯琴,来客人了,倒茶。”

乔羽等人坐在门厅里的沙发上。

她环顾下小屋。

沙发上、茶几上都摆着婴儿的玩具。

比起去年夏天她乘凉那次,屋里的摆设显得凌乱一些。

在她看来,这乱而不杂的摆设更充满生活情趣,在这个寒冬更增添温馨的味道。

乔羽探身拿起茶几边上的一本《理发初步指南》翻阅着。

这时,斯琴双手拿着托盘端着茶水走出来。

她把茶杯一一放在客人跟前,低声说:“请喝茶。”

看着斯琴在客人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乔羽笑问:“小妹妹,这本书是你在看嘛?”

斯琴抬眼望向乔羽,觉得对着自己莞尔一笑的女人似曾相识,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了,点头说:“嗯,我在自学呢。”

乔羽见斯琴没认出自己来,笑着提醒道:“咱俩挺有缘分的,前年夏天,我来你家讨水喝,你还给我切了几牙西瓜,那西瓜沙瓤的,真甜啊。”

斯琴恍然想起,露出灿烂的笑容,“哦,原来是姐姐呀,我记得呢。”

本来面对着爷爷的胸前玩着骆峰纽扣的小点点,听见妈妈的声音,扭转起小身体,对着斯琴伸出双手咿咿呀呀地喊着。

楼外,骆滨把皮卡车停在沙枣树前的空地上,歪着脑袋打量着停在“陕西补胎店”前的白色路虎越野,心中暗叹,好气派的一辆车啊!这车的轮胎看着都好着呢呀?!

屋内,看着小点点兴奋的模样,乔羽拿着一个拨浪鼓走到小点点身前,逗弄着他,扭脸问身旁的斯琴,“这是你宝贝?”

“嗯。”斯琴从骆峰怀里抱起点点。

乔羽又问:“那骆滨是你老公?”

“老公?”斯琴初次听到这新鲜的称呼,茫然的望着乔羽。

乔羽这才想起,“老公”这个称呼也就在西域市才流行没多久,忙补充道:“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

斯琴羞赧一笑,轻轻“嗯”了声。

好像是在应景般,骆滨推门进来,嚷嚷道:“老婆子,饭做好没?”

乔羽定睛望着英俊的骆滨,忙朝对面的骆峰扫一眼。

她没想到骆家儿子长得一个比一个俊。

骆川和骆江的五官算是人中龙凤了,骆滨似乎更赛过他的两个哥哥。

骆峰起身对着骆滨说:“老三,来找你的。”

说完,他抱起斯琴怀里的点点朝二楼走去。

斯琴对乔羽笑笑,也忙走进厨房去看清炖的羊肉。

骆滨打量着陌生人乔羽,纳罕地问:“请问,你找我有事?”

栾处长坐在沙发上指着乔羽介绍道:“这是伊勒地区乔氏企业的乔总。”

乔羽也把栾处长介绍给骆滨,“这是地区粮食局的栾处长。”

一听说地区粮食局的领导,骆滨寻思着是不是种植庄稼的事,忙跟两位握下手。

落座后,乔羽双目熠熠打量着骆滨,开口说:“你们兄弟仨长得五分像,你大哥骆川更儒雅些,你二哥骆江俊逸些,你比他们粗犷些。”

骆滨闻言,双眼一亮,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看不出是二十多还是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淡笑地问:“你认识我大哥和二哥?”

乔羽微微点头,笑道:“我跟你们骆家人挺有缘分。”

骆滨憨厚一笑,又端起茶壶给两位客人续茶。

乔羽开门见山,“骆滨,听说,你跟人合开了一家烘干厂,有没打算脱手?”

骆滨放下茶壶,坦荡道:“从没这个想法,烘干厂才步入正轨,也有了些客户,没打算出售。”

乔羽伸出五个巴掌再问:“我要是出这个数呢?”

“五百万。”骆滨心里一惊,一开口就这么多,看来真是有钱的主儿。

但他脸色不起一丝波澜,断然摇头婉拒,“没,我们计划着把烘干厂做大做强呢。”

乔羽从骆滨的神色看不出一丝波动,知道从他们手中收购烘干厂,很难。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不如自己另开炉灶重新选址建个烘干厂。

她又问:“你们经营烘干厂以来,利润怎么样?”

骆滨当然不会给乔羽露底了,嘴角噙着笑回答:“反正比我种地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骆朴和骆森嬉闹着追逐下来。

俩位一看到门厅坐着客人,忙收敛起嬉闹,对着乔羽和栾处长毕恭毕敬欠下身问候着,“阿姨好,伯伯好。”

俩少年给人第一眼就很温和恭良,谦卑又有礼貌,不似同龄人那般轻狂浮躁。

跟客人打完招呼,他俩迈着轻轻的步子走进厨房,又轻轻关上厨房的门。

乔羽望着关闭的厨房门,好奇地问:“这两个男孩是你家的,”

“个头矮点的是我大哥的儿子,个头高点的是我弟弟的儿子。”骆滨温和地解释。

“你们家的家教非常好。”乔羽真心赞誉着。

随即,她又话锋一转,笑着说:“既然,骆老板无心出售,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以后,咱俩可能是同行,又是竞争者。”

骆滨坦言,“咱伊勒地区多盖几家烘干厂,对农民好,咱们的竞争越大,农民从中获利就多些,这是好事。”

乔羽没想到骆滨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用赞赏的眼光多看了几眼骆滨。

见无话可说,乔羽起身告辞。

骆滨热情地留乔羽俩人吃午饭,乔羽笑着婉拒。

等乔羽走出楼,刚要拉开车门上车,身后传来斯琴的挽留声,“姐,我午饭都做好了,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嘛。”

斯琴冲出屋来。

一会儿,骆森喘息着询问双手扶膝的骆朴,“哥,你咋这么晚才来找我,我都等不及了。”

骆朴解释,“阿依努尔找我说事,耽误了一会儿。”

骆森倒退着跑,伸出右手朝着骆朴挑衅道:“来呀,快来追啊。”

兄弟俩在伊犁河畔嬉闹追逐,来宣泄一个学期压抑紧张的学习压力……

从哥哥手中挣脱出来的骆森,眼睛不眨地盯着骆朴的双目,还是狐疑的神色逼问着双颊通红的骆朴,“哥,那你不在乎阿依努尔,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翻译过来,是像月亮一样纯洁漂亮的花朵呢?!”

骆朴把自行车朝一棵矮松旁一靠,撒腿跑到伊犁河边,对着潺潺西去的河水高声吼着,“哦---哦--哦---哦------”

骆森又一脸八卦的样子打探着,“哥,你是不是喜欢阿依努尔,自从你上高一后,每天都提她的名字。”

“有吗?!”骆朴歪着脑袋反问着。

“你在嘀咕什么?”骆朴伸手掐着骆森的脖颈,故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骆朴鄙夷地回道:“你够笨的,你没跟四叔学维吾尔话呀!?”

骆森耍赖道:“我咋能想那么多?我觉得你心里肯定有鬼。”

骆朴大红着脸威胁道:“你给我站住,看我咋样收拾你,叫你一天到晚跟个八卦婆一样搬弄是非!”

骆朴的脸一红,忙为自己掩饰道:“我是全年级第一名,她是年级第二,我俩要竞争,肯定会提到她的,这是两个高手过招的表现,武林高手的对决,跟感情无关,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她性格好,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跟小心眼的女孩不一样。”

骆森撇撇嘴,用微不可及的声音酸溜溜地嘟囔着,“她还不小心眼,你上次考试超过她10分,她快一个月没理你,心眼还不小呀?哼,爱屋及乌,说的就是你。”

吃喝拉撒睡,没啥区别。

没想到春节前,西域县召开了全县扶贫工作大会。

“我在说你爱屋及乌。”骆森扯着嗓子喊叫。

“叫你胡说八道。”骆朴羞恼地去抓像鱼一样滑溜挣脱掉禁锢的骆森。

骆森使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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