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孤寂

“我并没有想害你，是黑水在控制我的一切举动。它选中了你，因此你能窥视从前。”

“我不懂”罗午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保留着做为人类时的一些记忆，我从黑水中醒来已经有很多年了，但不能离开这片水域，每当黑夜降临，黑灵就全由黑水控制，做为人类时留下的心智也会消散。”

醒来吧！

醒来！

平静地躺在小船上，望天空，云很浅，天很蓝。神奇的是竟有一队大雁高高飞过，它们从一字型变成人字形，一队飞过又接一队。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找我的同伴，你会阻止我吗？”罗午说出了自己目前最迫切的顾虑。

“我不会，现在不是黑夜”黑灵立刻回道，“其他黑灵也不会阻止你。”

“你只需要向着太阳初升的方向，就能离开这里。”

罗午松了口气。

“也许我还会回来，我想要弄清这一切，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说完他急切的站起身，望着东升的太阳，拾起船桨。

“那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罗午。”黑灵也站了起来，它的躯体上下流转，在阳光下竟呈现出异样的美感。

“能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吗，做为人类时的名字。”

罗午心意一动，向它问到。

“叶珀……我还是人类时的名字，叶珀。”

“叶珀”罗午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

叶珀对罗午点点头，旋即跳入了黑水湾中。

……

罗午一桨一桨地划着。

“哗——许，哗——许……”

只听见船桨拨水的声音，一人一船朝太阳驶去。

罗午回忆着刚刚过去的夜晚。

黑水里的怪物，似真似假的幻境，还有毫发无伤的自己。

“黑灵”，罗午默念一遍，“我能问……为什么你要袭击我吗？”

黑灵摇了摇头。

片刻后，它似乎想好怎么回答了，“我的来历，你应该已经看到了。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水来了，淹没了一切。”

醒来吧，天已明，雨已停，黑暗已消散。

“哗啦”

声音是从船头传过来的，罗午心中惊动，思绪全被打断。

它有五官，但不明显，只是黑水组成起来的相应轮廓。它的身体也全由黑水组成，伴随它的动作，这些水还会产生波动。

出乎意料，它的声音竟和人类无异，除了有种浸在水中的湿漉漉的沉闷感。不过这是必然的，它就是水。

“我在黑暗中死去，又在黑暗中醒来。我的肉，骨还有血都消弭了。这些黑水代替了我原来躯体。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当我从水里爬上岸，在黑岛上……那里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黑灵。”

“黑灵。这就是我们给自己的称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算活着，我想应该叫活死人更贴切些吧。”

那只黑水里的怪物正端坐在船首，罗午和它对视上，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应对它，如果它要害我，不必等到现在。

此时罗午终于能看清它了。

“我想它选中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我无法给你答案……你需要自己去找。”

罗午看了眼小船下的黑水。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罗午和它相对而坐，起了阵微风，小船在黑色的水面上轻微漂动起来。

黑水怪物把头转向水面，它眼窝内的眼球流转翻动，像是在思考，在酝酿。

他缓慢起身，不过这一夜过后，他对恐惧有了新的认识和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