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臣何故难为忠臣
赵王又端起杯中美酒,对着毕宝璋道:
“来,爱卿,孤敬你一杯。”
长孙伯勇则起身对着毕宝璋,怒目而视道:
赵军的营盘因为裹挟百姓数百万,所以足足有四五个燕军营盘大小。
但由于管理不当,所以显得格外混乱,能战之兵居然与普通百姓相互混居。
仅仅只有最中心的主帐附近的部分区域,才稍显布置合理。
“秦军此来,必为提升士气,终止连败的颓势,要择一方势力下狠手,此去烧粮草,岂不是引火烧身?”
毕宝璋梗着脖子道:
“我大燕与赵和太昊宗成犄角之势,怕他秦军来攻?”
长孙伯勇冷笑道:“蠢货,犄角之势?太昊宗只会做壁上观,他只是想借秦之手消耗我们赵,燕势力,好来掌控我们。
我赵,燕任何一方若单独面对秦军,必将大败,我们现在做的应该是将太昊宗引入战局,方才能奠定胜局,而不是招惹秦军。
况且,阳泉郡郡城的细作我留之,有大用,是谁允许你越过我去发号施令的?”
毕宝璋继续怼道:
“越过你?我是忠于大王的,什么叫要你允许?你比大王还大乎?”
赵王醉醺醺的开口:“两位爱卿不要争执了,忠臣何故难为忠臣?”
长孙伯勇闻言,冷哼一声,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毕宝璋见状,马上朝赵王拱手,然后继续出言中伤道:
“大王,长孙这厮直接拂袖离去,实乃大不敬,应枭首示众,以示众人。”
赵王虽然昏聩,但却不傻,只是摆了摆手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酒宴继续。
毕宝璋只好悻悻作罢。
......
长孙伯勇回到自己的军帐中,大手一挥。
三名黑衣人就单膝跪地出现在长孙伯勇的面前。
长孙伯勇对着黑衣人吩咐道:
“查,给我查,毕宝璋是如何插手我永夜司的,并能直接命令我手下的探子的。”
三名黑衣人单膝跪地道:
“诺!”
长孙伯勇厉声道:
“查到后,杀无赦。”
三名黑衣继续道:
“诺。”
“退下吧。”长孙伯勇吩咐道。
......
待酒宴散去。
毕宝璋回到自己的个人军帐之中,便吩咐亲卫军帐三百步范围之内不许有人。
待亲兵退至军帐三百步,毕宝璋这才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锦囊。
从小锦囊中倒出一个小的玉瓶和一封信。
只见,信封上写着:毕兄,亲启。
毕宝璋打开信阅读起来。
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写道:
兄,现已将三粒“延寿丹”奉上,望兄尽快将阳泉郡郡城内的粮草焚之一俱,待秦军弹尽粮绝之时,必能一举攻破秦,兄之功劳必名垂史书,流芳后世,愚弟易学敬上。
毕宝璋阅读完后,掌心就生起一朵火苗将手上的书信焚烧的一干二净。
真·阅后即焚。
随后,毕宝璋眼神火热的看着手中的“延寿丹”,毕竟他年纪大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延寿丹,丹如其名,一粒延寿十年,但一生只能吃三粒。
毕宝璋一想倒自己又能再多活三十年就神色兴奋,但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长孙伯勇,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毕宝璋面目略带狰狞的道:“长孙匹夫,定让你不得好死。”
......
夜幕降临,
三更时分。
阳泉郡的郡城之中。
静谧的夜,突然响起了一片厮杀之声,但却没有看到火光大作。
厮杀之声,也很快就停止了。
秦天所驻守的泉郡郡城城北的粮仓也受到了相应的细作袭击。
但很快这些细作,就变成了一地尸体,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
秦天看着歪歪斜斜的一地尸体,无奈的吐槽道:
“我设置了七道防线,这些探子居然连第二层都没有闯过去,失望。”
秦天仰着天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副千夫长牛宪,略带装杯道:
“就不能派一点实力强的细作吗?哎,我还没无敌,怎么就开始寂寞了呢?”
而千人队副千夫长牛宪站在秦天的不远处,听到了秦天的吐槽和感叹,暗自咧了咧嘴。
牛宪心里只想着:居然,被千夫长装到了?
秦天只是稍微吐槽一下,随后立即下令道:
“挖一坑,集中尸体,焚烧后,就地掩埋。”
因为大多兵士只有炼体期的修为,如果尸体产生什么疫病,将会给秦军造成巨大的损失。
......
而阳泉郡郡城外,赵国军营内。
长孙伯勇怀着一丝希望,望着阳泉郡郡城上方的天空,但迟迟没有等来,他希望的那幅火光大作的场景。
“弟兄们一路走好。”
长孙伯勇眼睛盯着阳泉郡郡城上方的天空,语气沉重的道。
一名黑衣人来到长孙伯勇的面前单膝跪地道:
“司主,毕宝璋的爪牙都清理干净了。”
长孙伯勇开口道:
“这厮的爪牙是如何混入永夜司?”
黑衣人语气肯定道:
“有毕家出手的痕迹。”
长孙伯勇点了点头道:
“果然如此。”
随后,长孙伯勇又吩咐道:
“接下来,去给我将所有的世家,门阀的爪牙都去除干净,我永夜司在东方边陲之地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插手。”
“诺。”
等账篷内只剩下长孙伯勇,长孙伯勇看着军账内的长明烛,跃动的烛火,苦笑着,语气充满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婉儿你看见了吗?呵,忠臣何故为难忠臣?”
赵军帅账内,赵军统帅竟在大摆酒宴。
觥筹交错之声,箫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赵王闻言,随即脸色愉悦的看着毕宝璋,开口道:
“爱卿,真乃国之柱石也。”
长孙伯勇没有回答。
赵军营盘
帅账中,主位的左下方首位坐席上,坐着一位黑袍的中年文士,长孙伯勇。
长孙伯勇既没有看向歌姬舞女的婀娜舞姿,也没有畅饮杯中美酒,仅仅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主位的右下手,首位上的另一名年迈的官员毕宝璋便抢先出言讥讽地开口道:“长孙大人,这是在忧国忧民呢?
毕宝璋继续道:
“本大人早就命令潜入阳泉郡郡城内的所有细作,今晚子时便将城内粮草焚之一俱。
待秦军弹尽粮绝之时,就是我大军破城之日。”
主位上的赵王,醉眼朦胧的对着长孙伯勇开口道:“爱卿,你为何不饮酒?本王的美酒?不醇乎?”
长孙伯勇还没回答。
“秦军初到,必然小心谨慎,是谁给你的权力去让我幸苦培养的细作,白白送命?”整个大帐顿时歌停舞歇,恢复安静。
长孙伯勇继续开口道:
可难道只有你在忧国忧民,我们账内诸位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此言一出,赵王的醉醺醺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霾,抬头深深的看了长孙伯勇一眼。
整座大帐中,仅仅只有他一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