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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星行录

第四章 塞北客栈

此时,天门客栈掌柜的朱二有些焦头烂额,二楼厢房又死了一个,这已经是这周客栈死的第三个客人了。虽然平日在这间小小的客栈里,仇杀,毒杀,围追堵截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最近这频率似乎有点太高了,再这样下去毫无疑问要影响生意的。朱二有些心焦,看着这个不停在自己脸前晃来晃去的少年,心头无名火起,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晃晃晃!还在这晃,赶紧把上面处理了,打扫干净,看见你老子就火大!”

被踢的少年讪讪地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掌柜别啊,小的这就去收拾,息怒息怒.....”

少年小厮名叫钟隐,年方十七,来此打杂已经一月有余,他皮肤黝黑,眼睛却很大很亮,身形单薄却不瘦弱,平时做事相当勤快,嘴皮子活络得很,一些过路商贾家里的美娇娘总是被他三言两语逗得花枝乱颤,这少年不仅心思活泛,脾气也是异常的好,掌柜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朱二掌柜有个靓丽无比,性格却如母夜叉一般的老婆,整天折腾朱二,吵个没完,酷爱在众人面前数落朱二的不是,朱二憋了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寻衅将这火发在小厮钟隐身上。钟隐收拾完二楼的一片狼藉,正下着楼呢,“砰”的一声,客栈的大门被一下踹开,进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披着貂皮或是熊皮,一身铁饰叮当作响。为首的那个比众人还要高出半头,侧脸上有着好几处刺青。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辈,钟隐赶快三步并两步撤到后厨去了。

“掌柜的,切十斤牛肉,五只烧鹅,一瓮烧刀子!”这汉子嗓音如雷,惹人侧目,有几桌人都抬眼看了看,然后很快缩回了视线。原因很简单,这一行其他五六人都是皮糙肉厚的练家子,腰间武器寒光凛凛,为首这大汉气息绵长,说话中气十足,余音绕梁久久不散,自己的气息却无比稳定,当是修士无疑。看来这一行人是以修力修士为目标,练得一身横练筋骨用来打熬基础。

第二天一早,朱二刚出房门,便被昨天晚上那伙汉子其中之一架到一旁,朱二有点心慌:“这位爷有话好说,不用这般的。”那汉子挠了下头,神秘的一笑说:“掌柜的,这阴风坡如何去啊?”朱二很惊讶:“去那做啥,啥也没有,整天哐哐哐的响雷,吓死个人。”那汉子压低声音:“这您就别管了,告诉我们怎么过去,这个,就是你的。”汉子放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在朱二手里,朱二顿时喜笑颜开,赶紧揣起:“好说,好说,一会我们去进货的时候也得经过阴风坡,到时诸位爷跟着我走就成。”汉子满意的拍拍朱二的肩膀,暗暗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离开了。

后梁国的塞北,连绵的山脉绵延向南方,边疆此刻已是漫天飞雪,天门客栈离着那边疆要塞虎头关不远,客人三教九流,兵丁、行商、刺客、情报贩子......什么人都有。加上边塞民风剽悍,尚武成风,一有冲突不见血是说不通道理的,而修士更是让人胆寒,谈笑间杀人于无形,故塞北之人都知道修士的存在,更知道这些神仙战力骇人,是凡夫俗子根本惹不起的。

“得嘞”掌柜朱二招呼一声,好酒好菜不一会儿已经上了满桌,一伙大汉当即放开肚皮大吃大喝,毫不顾忌他人,不一会儿整个酒馆便已经吵嚷起来,突然,一道白影冲着这伙大汉飞将过来,酒瓮一下被打破,那物事穿过酒瓮“笃”的一声钉在木桌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展开的白纸扇,看来出手之人也定是修士无疑了。

“真是聒噪.....”出手之人戴着斗笠,斜挎长刀,坐在最边角的桌子处轻轻发声,嗓音嘶哑。那为首大汉盯住此人,细细打量,几息之后抱拳道歉道:“叨扰道友了,不知可否..!”这汉子话说到一半,突然用手横扫桌面,破碎的酒瓮残片如利刃般向角落激射而去。角落那人似乎早有预料,脚底一抬,一条长凳飞起将那些陶片接了个干干净净,而那些陶片都扎进木凳里半寸有余。

朱二在心里打了打算盘:“饭菜和酒食送出去了就送出去了,比购置新的桌椅可便宜多了。.....哎呀!”朱二突然把脑壳一拍,自嘲的笑笑。

小厮钟隐刚刚擦完店里的桌椅板凳,坐在门槛边的小板凳上,看着外头阴沉的天色。“要变天了啊...”他轻声喃喃自语。

“呵,我当是谁,毛都没长齐的雏儿也要来教你爷爷怎么做事?”为首那大汉面带讥笑,钟隐依旧是赔着笑容,不卑不亢:“照小的看,两位爷的身手都不是泛泛之辈,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经看见了,肯定都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不少酒客微微点头,钟隐接着说:“那么两位爷要做的肯定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不对?在我们这小客栈里打将起来,哪里够两位爷施展拳脚啊?一来失了面子,二来也耽误事不是?”“那你说该如何?”斗笠男子盯住钟隐。

“照我说嘛,就让我们掌柜的做个东,请两位爷吃顿便饭,两位爷今天的酒饮饭食统统算掌柜的请的,掌柜的,你说如何?”朱二没想到话题突然牵扯到自己身上“啊?哦....哦!行啊,那自然行的。”朱二只得答应下来。“哼...”斗笠男子盯着大汉冷哼一声,转身便出了客栈。而那大汉戏谑的看了那人一眼,敷衍的对着掌柜的拱拱手“那就却之不恭了,再上一瓮酒!”随即坐下接着大吃大喝起来。

“差点忘了,这不马上就走了嘛,开了七年的客栈,还真把自己开糊涂了。”掌柜朱二想着什么,一边走向后厨,小厮钟隐正在伙房里温酒,朱二也没忘交代他:“这几天把咱们客栈的马喂饱了,过几天我要去关内进货。”“好嘞,掌柜的放心!”钟隐边用手巾擦了把汗,把自己的布帽子正了一正。

当夜还算太平,至少客栈里无事发生,小厮钟隐躺在后厨旁的厢房里,睁着眼看着上方的房梁,整个房间里住了四个伙计,你来我往的鼾声雷动。而钟隐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他只是睁着眼盯着房梁,眼神冷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动手?”斗笠男子站起身来,握住刀柄。那大汉亦站起身来舒展背后筋骨,噼里啪啦的骨节声清晰可闻,双方剑拔弩张。不少客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去,眼见他们就要打生打死,这一客栈的桌椅如何能保存完好?掌柜朱二束手无策时,“诸位爷等等!”有人大喊一声,只见一人从后厨走了出来,摆着手挂着笑容,正是小厮钟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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