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陶小盆们
有道法，没有道。
这便是如今混沌内的现状。
很明显，混沌确实达到了末世，即使再强，走遍所有秘境，最后都不可能拥有真正的道境。
凡在此地者，皆为诸天过往之一切强者，其境界永远维持在巅峰，凡是万劫之下者，将未入万劫之力留在此地。
苍穹九域。
第九域，苍茫。
“苍茫之域，已是我要走过的最后一个秘境，至于灭世大磨万劫金仙不会被磨死，不意味着我不会被磨死。”
陶回舟叹息了一声。
他在外名声也是响彻云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的人都尊称他为陶天帝，号称能横扫一切敌。
有人说，即便是仙人在世，也不敌陶回舟一拳。
他活过一世又一世，积攒的力量早已震撼古今。
很多人将陶回舟的存在，比作圣人。
没有人见到过圣人。
但陶回舟在混沌之中，游走诸天万界，洪荒，混沌海都来去自如，被称作是混沌圣人。
混沌圣人，看似应该是比天道圣人更强，实则在混沌末法时代，是一种可笑的称谓。
被称作是可以抹杀圣人的存在！
抹杀圣人？
据说在太古时期，有过伪圣境界的强者，能与圣人厮杀，不相上下。
但也会被活活熬死。
他现在有伪圣强吗？
如果说，拥有抹杀圣人的战力，就显得可笑。
圣人在天道洪荒内属于无上存在，不死不灭。
除非能破灭天道，亦或者斩断圣人与天道的关联，否则迟早会累死。
事实上呢？
别说，圣人，天道都不翼而飞。
陶回舟觉得自己纯属一个孤苦伶仃的傻子，行走在混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遇见的十个大能，有九个都会吹嘘他强到无敌。
事实上是。
哪怕他想跪在天道面前，求一个圣人之位都不可能。
因为，天道不见了。
苍穹宫曾有过一位苍穹道人，又在哪？
还有人说，不死道人也曾到达过至高境界。
在神农氏讨伐不死国时，有着诸多圣人，万劫出手，才将其灭杀。
至于后来？
还有人说在轩辕大帝的时代，有永恒在洪荒外一战，据说是手拿长斧的混沌巨人与执我道人一战。
两位永恒，到头来都不知生死。
再后来呢？
陶回舟寻找着自己的记忆碎片，混杂在一起，连真假都分不清。
洪荒每一个圣人祖庭他都去过，每一个秘境，险境他都走过。
凡是过往的圣人，准圣，乃至万劫，永恒的遗留，他都寻找到过，结果却是横扫诸天，到头来，啥也没有达到。
时至今日。
陶回舟也没有寻找到大道，更没有执掌大道。
他太废物了！
之所以被称作混沌圣人，就是在不得不在太乙金仙境执掌万法之后，依旧没有找到大道的真正完整痕迹。
他以万法破局，踏入大罗，又不断蜕变，踏过武塔九层，空无一人的须弥山也见过，空荡荡的娲皇宫里寻找到伏羲与娲皇的遗留。
他是万古以来，自从前路断绝，没有大道之后，唯一的大罗金仙。
以至于，圣人也好，准圣也罢。
所有的秘境，资源，大多数人甚至见都没见过，他却一一走过。
不得不说，很多东西，陶回舟都不懂。
譬如说先天八卦，他时至今日都只停留在法的领域。
大道很高，高到他根本就无法触及。
“末法无道啊。”
少年轻轻叹息一声。
路，在他脚下断绝，他是准圣巅峰，在这一境界上，曾有过无数次蜕变，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真正的圣人，更不可能是万劫金仙。
但。
我是伪圣吗？
不晓得。
除他之外的最强者也不过是太乙金仙，停留在法的领域，最多练就龙虎，合得阴阳。
此刻。
当他站在苍茫世界，终于找到了答案。
苍茫之域。
苍穹九域第九域，唯有这里不曾堕落，没有破败。
其他八域都有强有弱。
随着一个个时代过去，最强者也不过是准圣，当然了，准圣走不出其他八域，因为世界的上限早已被昔日的万劫金仙们拔高。
故而，真正自由的修士里不包括他们。
而第九域。
保存着所有到达过准圣巅峰，万劫之下的存在，他们都在这保留有巅峰的实力。
不论本体是否活着，都会在此保留有另一个自己。
不为万劫，出不去苍茫。
“我能从前八域走出，看似强过所有准圣，他们也尊称我为天帝，认为我有着圣人之力，万劫之资，我走了出来，是否真就是圣人呢？”
史书上说，万劫金仙自成一脉，不破不灭，完美无瑕，没有缺漏。
可是。
他能感觉到，最为蜕变无数次的准圣巅峰，他还是有缺漏，会不断遗失自己的力量。
“前八域认可我，大概是因为我太弱了，更何况，除我之外，已很久没有人从洪荒来到混沌海，更没有外来者前往过苍穹九域，或许，苍穹九域早已出现缺漏，所以我才能走出来。”
陶回舟本该有一颗无敌心，认定自己无敌，真正堪比万劫。
现在，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方法，只因真正见到了圣人！
在苍茫之域，真的有圣人！
他们只能活在苍茫之内，与本体失去联系，也不知道自己有本体。
他们不死不灭，即使准圣巅峰死于圣人之手，也会满血复活，达到巅峰。
如若，准圣到达圣人境界，也将再复活之后成为圣人。
苍茫，就是苍穹宫模拟出的天道。
让此地的圣人不断复活，也能借此推演，不断演化，在苍茫之内，他们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也正因如此，才能称之为洪荒之外的圣人。
苍茫圣人，等同于洪荒圣人。
呼～
浊九阴走出，他呼出一口气，日月星辰都摇曳，狂风卷起风雪，大地要迎来寒冬。
轰！
玄冥到达此处，顷刻间将肉眼所见到的一切冰封。
帝俊高悬苍穹之上，再与昊天不断厮杀，争端天帝之位。
走出一层层环境，得知自己不在三界，不在洪荒，不在大千世界，在苍茫。
过往记忆在一点点归来。
陶回舟站在天地间，他不知这算什么道理。
如若自己与苍茫合道，就是苍茫圣人，真正达到了在一个领域内无缺漏，与他心心念念的圣人匹配。
直到混沌的尽头。
他摇了摇头，太傻了，不值得啊。
若是不为圣人，如何成就万劫？
他看向苍穹，他只知道，第一位万劫金仙，乃是东皇太一，有着陶小盆的帮忙。
后来的皆是靠着苍穹宫，武帝城。
现在呢？
他都走过了，却只是空有战力，不为万劫。
眼眸之中不由得泛起泪花，一个人生晚了一个时代，肯定很可怜吧。
但他迟了太多，太多的时代啊！
陶小盆？
这个名字很是重要，因为在过往记载传说里，苍穹宫正是神秘势力陶小盆麾下所执掌。
他曾经去过河洛之地，据说，陶小盆一员的赊盆氏，就在那里居住过，也建立起了人族的河洛文明，演化出一首首壮丽的史诗。
同样是陶，也被称作是陶天帝，为何差距如此大呢？
他摇了摇头，看向天际，伸出一只手，试图捉住即将幻灭的痕迹。
“最后一步，最后的境界，最后的秘境，成为苍茫圣人，活在巅峰，永远活在巅峰，直到寂灭。
还是再战斗一场，尝试去蜕变呢？”
陶回舟迷茫了，他曾不止一次迷茫过。
事实上。
当他沉浸在环境里，层层幻梦之中时，确实如此。
疯子，昊天，玉帝，太上老君，武当老祖，龙虾大妖……
这些角色都是他，他也确实在某段时期就是他们。
在大概七百多元会前，陶回舟作为疯子，号称为造物主，创世神，横扫洪荒。
他作为准圣巅峰，灭杀，压制那些自以为法之领域便是至高的太乙金仙，自然是轻而易举！
因此。
所有人太乙金仙看到一个靠着无数次蜕变，执掌万法的存在，便真以为他是至高。
为此，洪荒从低微到高维时空，所有的生灵都成为了他的信徒。
洪荒之主，万法之主。
气运，信仰，香火，遮盖住洪荒，也让陶回舟不断攀升。
他曾在史书上看到过，依据这种力量可以不断烘托，直至将修士提升到圣人为止。
结果。
香火大道，气运大道，信仰大道早已消散。
他空有无数信仰，依旧是飞蛾扑火，距离真相有着一层层浓雾，怎么也靠不尽。
失败。
他的命里，在万法合一，晋升为最后的大罗金仙前，都是一往无前，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如此。
从大罗开始，陶回舟走遍所有太乙无法触及的秘境，他将许多自己用不到的东西撒向人间，却发现，没有大道，没有血脉，根本无法驱使。
盘古幡，诛仙剑阵图，太极图，混沌钟。
得到过，也失去过，不过是更加强悍的防御，攻击，最多是碎不掉罢了。
怎么会这样？
败落，腐朽，枯萎。
从陶回舟身上散发出来，他好想找到答案。
至于前辈，何时出现的呢？
好像是从小就在自己头顶吧。
这家伙一直待在这儿，仿佛是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从哪走出呢？
我有过从前吗？
陶回舟回想起来，自己似乎只是一个孤儿，醒来时已是末法时代。
没有见过仙佛，没有见过圣人。
他所见，所知，所遇，皆为后世之人，须弥山不是大罗上不去，甚至都见不到。
灵山倒是挤满了万千大佛。
他到过须弥山，那有着不少痕迹，比如一位叫做金蝉子的。
从低维，高维，从灵山到须弥山。
从洪荒到苍穹宫，到处是他的踪迹和脚印。
想一想还觉得可怕。
这样的存在，是如何走遍所有。
他成就过万劫，可曾成为永恒？
现在。
陶回舟也将永远被困在，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万劫金仙，无数次蜕变，再怎样蜕变也只能是无限接近于零。
万劫金仙是零，不是一。
因而无暇，无缺漏，也不会因为杀伐而减损。
永恒不再“数”之内，因而，可以走过混沌。
陶回舟觉得自己有点惨，看过太多遗迹，传承，却还是摆脱不了痛苦。
他知道，自己或许是伪圣，但圣人，万劫，永恒，又该如何达到？
那些永恒留下的遗迹里，还提到过超脱的概念。
每一个人所理解的超脱都有所不同，让他感到疑惑。
时间有法，空间有法，因果有法，命运有法。
陶回舟在书上，传承里见到过无数对于三千大道的感悟，叙述。
到头来呢？
没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去感悟？
有的是千变万法，而不是三千大道！
混沌海有着大道残缺的痕迹，一旦去观摩，去触碰，无追寻就会炸裂。
仿佛是在告诉后来者，大道确实现在，可却早已是梦幻泡影。
为什么？
我在这，却走不出去呢？
万物万法，万道万生，皆有死去的一天。
我该如何走出？
“前辈，听闻过去曾有大能，在成为永恒后，从生到死的境界，我却拼命追求从死到生，前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人有万贯，弃财修道，世人惊叹，有人无财，执着修道，世人讥笑”
黑袍人说道。
“我明白了，前辈是说，不需要在乎世人的看法，也不用在乎自己是执着，我想要做什么就去做，这是我的三尸在作祟。”
陶回舟无法斩去三尸，他曾在太乙金仙境斩去三尸法，因没有大道，斩不去准圣的三尸。
“否，人也是世人，我说得是我说得，你做的是你做的”
“那等于没有说呗，你总是这样。”
陶回舟叹息了一声，此刻，根本就不想吵架。
他抬头，只看见一群人，他们穿着黑袍，白面，朝着自己走来。
正是苍穹宫旧日主宰们留下的痕迹。
陶小盆们！
凡过往存在者，皆有最强状态留于此地之影。
陶回舟抬头看向这个世界，他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过往，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过了诸天万界，依旧连万劫金仙都没有踏入呢？
为何，如今没有了圣人呢？
答案很简单，洪荒没有了天道，三千大道都销声匿迹，同样的，混沌海都只剩下了法。
陶回舟又觉得自己可笑，真是狂傲啊，连圣人都觉得啥也不是。
苍茫之域。
难道是我太弱了吗？
他能知晓得是，自己很弱，走出这个世界会有多强呢？
连个圣人都不是。
圣人啊。
那可是能在洪荒依据天道之位，能推演万物，洪荒，诸天所有，凡是所知晓的一切都逃不过圣人推演。
洪荒天道之内，圣人无上！
按照疯子的回忆，他根本就没有到达过圣人境界。
所有的副本都走了一遍，该学的都学了。
洪荒没有圣人，混沌海没有万劫金仙。
传说之中，曾经露过一面的永恒大罗更是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何方。
圣人都不是？
想到此处。
准圣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