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为酒殇为舞

这话让华霑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被那疯女子劫持的情形，丈夫多些防备也是正常，心中疑云随即就散了……

片刻之后，一切妥当，二人来到正堂，见血犼岳豫埙也着装完毕，准备随时出发……

“兄长，嫂嫂早！现在就走了吗？”

果然第二天朝议，周北哲的情况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像他这样的病秧子，即便是突然暴毙也不奇怪。而相对于此，朝臣更关心的则是昨天下午连发的旨意……

短短一夜之隔，原礼部尚书欧阳鸣站到了一直空缺的侍中位置上，成了另一名可以称为相爷的人，作为东宫的心腹他的升迁并没有让太子脸上多出几分喜色，同样站在礼部尚书位置的上的夏云踪也没有使显王高兴多少，相反这位平时神采奕奕的王爷此刻也显得神情甚是萎靡……

而至于重登少傅之位的张栋庭，昨夜便将案子结了，随即丢给了刑部复查，原本这在程序上有些颠倒，由但好在两边的主官并不觉得为难。你迅速结案，我痛快放行，在朝议之上，崔百炎当着文武百官，将案情读了一遍，最终结果是死掉的狂风丘曼霞为争名头在京城行凶、杀害朝廷命官，刺杀太子，而后又被寻仇的江湖人士杀死在京郊荒塔之中，至此案件告破，刑部复查无误，本子交到了魏帝手中，显王的目光也随之跟了过去。然而早已知道实情的魏帝打开之后，连看都没看，直接就批了，随即便又下令刑部归档封存，此刻显王这才松了口气……

“噢，怪不得，老早我就闻到一股糊味，看来是早饭出了差错，该不会误了入宫的时辰吧？”

“啊？”

听了这话的话，让华霑惊了一跳，连忙出屋去看。

而见嫂嫂离开，岳豫埙连忙靠近自己的兄长压低了声音问道:“此番进宫会有危险？”

后者想了想，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未知。”

“那我是否也需要有所准备？”

岳豫笙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看了看屋外的月季，见花色已败，在晨露之显得甚是飘零。短叹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后者随即便赶回自己的房间……

而等华霑回来，佣人们则跟在后面端着三碗肉羹，进了正堂。

“小弟呢？”

华霑不见岳豫埙连忙问向自己的夫君，而后者只是淡淡一笑……

“京城的深秋有些凉了，他衣服穿的少，又去了添了些。”

“……”

华霑随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过了片刻岳豫埙便回来了。三人简单的用了早膳这便出了门……

魏帝的寿辰乃是大典，一切当以礼仪为重，向来骑惯了马的岳豫笙此刻便不能这样，他与公主同乘车辇，而小弟岳豫埙则单骑在队伍前面引路。虽然天色还暗，一路上并无人烟，周围店铺也都还在歇业，但喜气已至，街道两旁早已张灯结彩，一片红锦直入宫墙，想来若是晌午相必定热闹非凡……

车驾内，岳豫笙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前行的小弟，而华霑则是专注于手中的“金鳞玉叶”，这是二人献给魏帝的贺礼，此花枝干纹路似金色鳞片，叶子有如翡翠雕饰，花朵浅白在光照之下却成五彩之色，有花中真龙之称，但此物只生长在沼泽之中，周围毒虫猛兽甚多，世人难以得见，岳豫笙只身前往南野烟瘴无人之地费劲心思才寻得一株，可谓无价之宝。

而本来像这样贵重的宝物，在前夜便可以让家仆先行送到宫中，但夫妻二人都是爱花之人，生怕有个闪失，所以这才亲自护送……

“你说这“金鳞玉叶”送到御花园会不会照顾的周到？”

眼看着车马行至半路，华霑还是有些不放心……而坐在她身边的岳豫笙则看着患得患失的妻子不免发笑……

“怎会？御花园里的花匠都是技艺高超之辈，爱妻在宫中多年应该相信他们才是。

“唉，那些个奴才都是样子货，让他们照顾些金桂、牡丹、茶花、杜鹃或许还行，至于奇花异草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是折在他们手里的。”

“那好办，等到了宫里，爱妻先去将花匠找来，叮嘱、恐吓俱用，他们必定会小心伺候。”

“唉。”

又是一声轻叹，岳豫笙知道华霑心善若非迫不得已从来不使威权，想来这番又是在替那些奴才考虑。于是乎甚是怜惜的岳豫笙轻轻抬手将华霑拥入了怀中。

而看着路边悬灯红笼，车马缓行，靠在丈夫怀中的华霑，神情也随之舒展，二人随即静静的看着前方，任凭华灯艳彩尽染面容……

“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呀。”

也不知岳豫笙何来的感慨，或许正是这种莫名的情绪激荡起华霑内心的共鸣，她将手里的花抱得更紧了，脸上也随之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是啊！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

“呵……天下情种皆痴儿。”

岳豫笙轻吟了一句。接着二人都笑出了声。在前面开路的岳豫埙也听到了转头好奇的看了看。虽不知为什么，却也跟着笑了。

然而这样的宁静实在太过短暂，随着车马并入主街，周围一下子就热闹了起，而除却更多的灯饰装彩之外，街道两旁还多了禁军的守卫，前后更是涌出了许多入宫的车马，一时间脚步声、马蹄声、车驾颠簸之声将岳豫笙和华霑唤回了现实。二人无奈的对视了一样，华霑重新直起了身子，岳豫笙也只得将手收了回来……二人脸上一下子庄重了不少。

而作为皇亲，驸马府的车驾才一上主道，前面的车马便自动的靠边让行，这虽不是什么成文的仪典条文，但确实是士族对皇室的礼敬。

当然为了不耽误其他人，驸马府的车驾便会自觉的提速，乘坐其中的夫妇二人也会对礼让之人点头致谢……

而眼看着驸马府的车马很快就要挤到最前面，车马却又突然慢了下来……紧跟在了另一辆车驾后面，而这辇虽然没什么布置，看着很是朴素，但规格却是亲王级别的……华霑觉得很陌生，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谁的车驾，不像是二哥的呀。”

她不识得，可作为御行司的掌尊岳豫笙却是一看便知……

“不是外人，乃是信王的车辇。”

“噢，怪不得！王叔多年都不进京了，这一下还真没想起来。不过他不该是住在宫里吗？”

“信王历来遵守君臣名分，深得陛下信任，此次生辰未至王爷就先行得到了赏赐，结果他老人家没有留用，而是以陛下的名义换成钱粮分发给了百姓，最后变成一张万民表……昨日一到京便递交了陛下，一时圣心大悦之下，本是要让他住在宫里的，但王爷却请旨祭祖，因此便住在了天从府。所以今儿才会排在了咱们前头。”

听了岳豫笙的解释，华霑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慨起来：“皇叔也太生分了，本是一家何必如此。”

“总比太子和显王好吧……”

一提到这兄弟二人，华霑神情又暗淡了下来，不愿再多说什么。而在此时身后却吵杂了起来……

“让开！让开！快让开。”

听到外面动静，岳豫笙掀开一侧帘子朝后看了看，只见一顶象牙色、装饰奢华的巨大车辇挤到了自己的后面，规格也是亲王一级……

“得！不客气的来了!”

华霑看着岳豫笙一脸不屑的样子立马便猜到了是谁……

“献王？”

岳豫笙稍稍点了点头，二人便没有后话，静心听着车外的吵杂一直到了宫门前，落了辕，岳豫笙夫妇一下车便见信王笑呵呵的等在前面，二人见状赶忙上去行礼……

“皇叔，经年未见，您老可还康健，华霑给您请安了。”

信王比魏帝小了几岁，但看着相貌消瘦，须发全白，倒更像年长者，还未等华霑彻底躬下身子，他便上前将其扶起……

“真是女大十八变，公主越发出众了，要不是驸马相陪，本王一时还真认不出来了……”

见信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岳豫笙也赶忙俯首行礼，而信王见状便不免又客套了一番……

“驸马曾是江湖浪子，如今驻守朝堂可还习惯？”

岳豫笙淡淡一笑，连忙小心的回答道:“有父皇垂青、华霑相伴那里会不习惯。”

“那就好，那就好。”

信王高兴的摸着胡子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甚是欢喜……

而此时后面的车驾也停了下来。献王周禅带着女儿周璇玑走了过来。他抬头瞄了瞄华霑和岳豫笙，以二人的身份本可以不用回应，但华霑守礼还是象征性了躬了下身子，而岳豫笙也只能跟着简单的礼拜一番。可那周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然后便又看向信王。而后者还没等对方开口便先招呼起来了……

“噢！献王，您来的可真早。”

“哎呀，这不是信王吗？多少年不见了，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本王，难得！难得呀。”

说话间献王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怎会不认识，您相貌未有大改，只是身材更加丰韵了，哈哈。”

虽都是王爷，但不论身材和打扮二人都相距甚远，先说信王身材单薄的他，上衣则显得十分宽大，尽管料子也是不错的绸缎但已经磨损的没了光泽，看样子是穿了许久，连身形变了都没舍得更换新衣，至于顶冠那就更拿不出手了，乃是普通的松木冠，集市上二十文钱能买三个，即便他腰间挂着魏帝亲赐的云榕环，走在大街上普通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是个王爷……

而与他相比献王则就不同了，头顶带的紫金修文冠，单是正中镶嵌的巨大肉脂玛瑙就足够买下京城最好的宅子，再加上身穿的白丝蟒纹袍更是用七十二种不同的纺品汇制而成，属于无价之宝，单是随便一瞥便足够令人不敢直视，其他的就更不用提了……

当然如果说装饰的奢华或许只是为了显示身份，那在大庭广众之下献王爱搭不理的慵懒姿态以及身边爱女周璇玑的盛气凌人目空一切，那便多少过于强调了自己的权威……

而面对着那过度注重身份的父女二人，平易近人的信王则似乎乐见其成，只见他笑呵呵的一边奉承着，一边陪同他们朝宫里前行，而华霑则紧随其后，在她眼里只留意着自己的脚步和手中的金鳞玉叶。

……至于岳豫笙，他的目光从打完招呼之后就在到处观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直到最后落在了宫外最近的酒楼上，此刻只见禁军大统领秦泰来正坐在二楼阳台处冲他举起了酒杯，岳豫笙则用笑容回应着对方。

而一旁的岳豫埙则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陪着自己的兄长进了皇宫……

直到一行人走在通往武英殿的路上时，跟在后面的岳豫埙很快便又发现了异样……

虽说禁军与京都卫调了防，二者之间装备有所不同，但作为仪典，所有侍卫都应该统一头戴虎纹豹金盔，身穿银鳞光明铠，脚踏虬指破云靴，手握九尺偃月斩，如此这般才显得雄壮威武，气势逼人，可眼下这些个兵卒头上戴的是雪云盔，身上穿的是舍身甲，脚上踏的是震山靴，手里拿的是五尺短枪，这种突袭埋伏的装束，岳豫埙再熟悉不过了……

而仔细再看之下，更发现两旁的守卫腰间除了挂着刀刃之外还多了个牛皮袋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上了膛的破军神机弩……

这玩意一射二十七发，两丈之内威力极大，可以洞穿所有铠甲。是魏国包括禁军在内少数特殊兵种才有权配置的武器。岳豫埙看到这里随即又抬头瞧了瞧周围，在武英殿前这样装束的士兵有两千人，如果……封锁殿门只需一人一射，顷刻间便可以把武英殿里的所有人射成刺猬。想到这里岳豫埙立刻便起了一身冷汗，

接着只见他往更远的地方眺望过去，一时间更是发现宫墙城楼之上也不像往常驻守兵卒那样对外不对内了……

多出的一排士兵正在对宫内进行监视，他们身后长长的弓身没有办法遮掩，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岳豫埙单是一瞥便知都是硬弓……

随即彻底警惕起来的他又转过头来继续向前走着，可耳边却连一丝虫鸣之声都听不到……作为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便已知周围的部署了……

而同样感觉到变化的还有他的哥哥岳豫笙，随即这位驸马爷回头朝他瞥了一眼，露出了平静的笑容，岳豫埙随后也深深的吸了口气，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而转瞬一行人这便到了武英殿门口，女眷在侍婢的引领下去偏殿，而男性不论是什么级别的官员都必须卸除武器，经过搜身才能进入主殿。于是乎看着两位王爷和周璇玑在宫人的引领下进入里面，岳豫笙连忙偏过头去，在华霑耳边嘀咕了几句……

后者随即一转身招呼过一个宦官，借口要亲自向父皇进献宝物，便引领着驸马两兄弟绕过了武英殿去了魏帝所在的大安宫……

而在那里老太监裘弗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三人一到立马便迎了上去……

“老奴给公主、驸马以及岳将军请安。”

裘弗说着这便要躬下身子，华霑赶忙上前轻轻抬起他的手……

“裘总管，一大早便站在殿外，虽说还在秋天，但早晚还是冷了许多，您老可别着凉了。”

“哎呦，多谢公主关心了。”

一番简单的客套，裘弗侧过身，看向驸马岳豫笙，随口又问道:“驸马昨夜睡的可还安稳？”

“还好还好，小弟到京算是帮了大忙，轻松许多。倒是裘公公，我看您眼睛有些泛红，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人老啦，睡眠就少了许多，再加上显王昨天也留宿宫中，多少也需要照顾些，因此起了几次夜，但总的还算睡的安稳……”

裘弗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的重了些……岳豫笙听后仿佛也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好啦，你们跟老奴来吧……”

三人随即在裘弗的引领下进到了宫中，而此刻魏帝早就洗漱完毕，只见他穿着九龙汇极袍，头顶珠帘放在一旁。静静的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露出了笑容……

“来啦？”

华霑一见到魏帝，立刻就没了规矩，雀跃的跑到了魏帝榻旁坐下，将手中金鳞玉叶抬到他的面前。

“父皇你看，漂亮吗？”

这一瞬间，华霑好像重新变回了曾今懵懂无知的小公主，魏帝怜惜的看着她，眼神只有慈爱。

“好看，好看。这就是你跟为父说的神秘宝物？”

“怎么父皇是不是觉得太平凡了？我可跟您说，这叫金鳞玉叶，是传说中的花中真龙，是豫笙从深山沼泽里弄来的，只有您才配的上。”

“花中真龙，哈哈！”

这是近几日来，魏帝第一次开怀大笑。随即他把那花接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又怜爱的看了看华霑，随即才将目光转向岳豫笙……

“贤婿，辛苦了。”

“父皇言重了。”

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的同时，死了儿子的户部尚书朱详却仍是对此不肯罢休，随即只见他上奏天子执意要将释剑不闻愿难和尚一并处死。而这下自然又开起了争论，一边太子要保，一边显王喊杀，满朝文武大多支持后者，太子顿时又成了势单力薄之人，结果自然免不了被魏帝又狠狠申斥了一顿，最终愿难被打入了死牢，待寿辰与太子大婚完毕再行处斩……

面对这样的结果，散朝之后，大臣们可谓满意而归，尤其是那朱详走出大殿之时更狠狠朝太子啐了口唾沫，俨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而那些看热闹的官员，瞧着形单影只无奈离开的太子，很多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暗地里赌他何时被废，但或许这些人永远也不知道，此时的陈孤榕已有所改变，他今天的力保是和张栋庭商议的结果……

华霑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夫君，只见岳豫笙莞尔一笑，随即拉住她的手……

“当然，这几日京城不太平，你忘了？”

而就在当天的五更，华霑已经梳妆完毕，正替驸马着装的她见岳豫笙内穿暗甲心中顿生不安……

而这之后岳豫笙怕消息有所泄露，当即把盯梢在驿站的御行司调离，同时禁军也派人将周北哲的院子给封锁了起来，对外宣称病危急治……

于是乎还不等诸位回到府上的大臣们屁股坐热，便得到了消息……说太子向魏帝进言，顾念户部尚书朱详幼子初丧，悲痛难当，不宜再委以重任……而这也已经得到了魏帝的首肯，当即便下了旨意，让朱详交了差事回原籍休养……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老实巴交的太子干的，而与此同时夏云踪也吃了一惊，他看着已经拉拢到手的户部尚书顷刻间成了无用的废人，心中是何等惋惜，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随即则变成了忌惮……

因为朱详死了，当夜不知怎得在自己的房中吐血身亡，最后经过刑部勘察，仵作验尸，确定朱详死于心力交瘁，属病逝……大魏律，皇帝寿诞之日、储君婚配，民间不得发丧下葬，幸好朱详赶在了前头，尚有几天时日，家属只能将他草草安葬……

而主事的礼部尚书夏云踪则干脆就住在衙门里，日夜不歇的筹备魏帝寿宴以及太子的婚礼；至于另一边显王也不敢怠慢，接连的几日他也都在礼部学习仪典，神情显得有些惶惶不安，而除了他俩崔百炎也没闲着，这个平时闲散惯了的家伙，则往返于京都卫统领府与礼部之间，看似相当繁忙……

“不用担心，只是略作防备而已。”

岳豫笙从她的片刻犹豫里看出了爱妻的担忧。

“真的？”

至此怠慢、轻视在朝堂之上消失了。该有的尊重和礼数又回来了，太子感慨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仁慈之后，君威的重要性……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用朱详的性命换来的，而他手下的辅臣们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

接下来的几天，魏帝亲自驾临萧府，拉着病榻之的萧房说了好些话，在他离开之后，萧房强打精神，合着宫里与礼部的人，急匆匆为女儿备嫁，毕竟时间太少了……

“不急，还有些余闲，先行过早饭吧！”

说着岳豫笙用手拍了怕对方的肩膀，后者立刻察觉触感不对，偏头一看，却见长袖之中，自己的兄长手里竟带着紫金赤纹掌套，一时间便假作恍然大悟……

可与他们相比太子这边则显得极为宽松，张栋庭所属的大理寺已经处于了半休假状态，无事可做的他竟然带着家眷去京郊钓鱼。同样，驸马府也变的极为安静，岳豫笙闭门谢客终日陪在小弟和华霑身边，甚是畅快……

然而这样的时光总是一转眼即过，眼看着魏帝的寿辰转瞬便到了……

而朱详的凄凉收场也仿佛给朝中所有官员来了个下马威，许多人这才惊醒过来，太子始终还是太子，再不受魏帝喜爱，仍然是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