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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酒殇为舞

魏武惊歌篇第11章百官夜奔1

“额……哈哈。”

岳豫笙抿嘴一笑……

“只是觉得今日周大人以一串鱼龙坠便止住了崔百炎,甚是敬佩也甚是疑惑,本想请教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是抱着这样想法的岳豫笙,让小弟豫埙先行送公主回府,而自己则在宫门口等着周北哲,虽然无力改变现状,但以礼送一程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便是许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周家老仆常顺才慢悠悠的推着周北哲走了出来。

“周大人,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出来的如此之晚。”

“还望赐教。”

岳豫笙在智者面前不该妄自猜测,甚为谦虚的抱手作礼,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显得更为拥挤了,周北哲赶忙将他的手按了下去,表示无需客套……

“鱼龙,乃无端之海中大鱼,据说头大似牛,虽无角却像龙首,其目圆而透彻,腥而不腐,与深海所长的龙珠极为相似,因此便有人鱼目混珠以图暴利……陛下继位三年,附国昌虞,以进贡为名,来我京都大肆购买玉石雕琢鱼龙坠六万多支欲带回国中,引得陛下生疑,当即派原禁军统领达鲁前去彻查,发现鱼龙坠内玉珠中空,内藏淬刚粉。”

“淬刚粉?这可是大魏独有炼铁之器,据说只要在锻造武器时抖入些许,兵刃便可锋利无比。是我大魏不许外流之物,这昌虞小国当真大胆。”

岳豫笙说着忍不住的从身上取下了挂着的鱼龙坠仔细端详了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陛下第二年便以不轨之名伐了昌虞,将土地并未我大魏之版图。此事过了许久朝中知道人不多,而六万鱼龙坠也被丢弃在禁军统领府,由于价值不高,陛下自然不会过问,可作为脏物,几任统领也不敢处置,因此我便有了意想不到的诱饵……”

“诱饵?”

看着岳豫笙还是不解,周北哲乏味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日,我和常顺叔被你带至宫中,陛下将布置告诉与我,便知圣心动了杀念欲挑逗显王、崔百炎等人谋逆,灭之而后快,但如此行事不但风险太大,而且过于拙劣……我不欲为之,但皇命又不可违背,我便生出了耍弄群臣之心。”

“耍弄群臣?”

说了半天岳豫笙还是不解。看着他那莫名其妙的样子,周北哲苦笑了起来……

“驸马不愧是武人出生。”

岳豫笙知道这是讽刺自己,但确实不得其解,只能继续不耻下问……

“恕豫笙愚笨……”

周北哲随即叹了口气只能继续说着:“其实这计并不难解,先有魏帝说出布置,后有崔百炎将计谋摆开任人观赏,要游戏于其中实在不需要多少心思。”

说到这里!周北哲先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他而言,说这么多话本身就是消耗……

“首先我们来看崔百炎的打算,他手里的筹码是二十四杀神里面曲幽阳以及京都卫顾奂臣和他的五万人马……”

说道这里,周北哲不知为何竟然顿了顿……然后这又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见着街道两旁甚为热闹,这才缓缓将帘子放下接着继续说道:“布置三千强弩于武英殿前,是为了击杀殿内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了显王,因此可以推断这条毒计,他们名义上的主子其实并不知情,所以可以得知显王是不支持刺杀魏帝的。而这便给我留下可利用的契机……”

“契机……”

“恩!那夏云踪突发奇想的搭了花楼明显是给自己留后路,既然已经发现了崔百炎的不轨却没有告知显王制止,说明他也希望有人制造乱局,从中得利,因此可以断定他绝不是忠于显王之人……再加上他在设计花楼的时候没有告诉崔百炎,同时也证明了夏崔二人不在一条线上,也就是说一旦崔百炎的计划出了问题,看出破绽的夏云踪不会帮忙!这又是一条可做文章的缝隙……而另一边天坛祭礼,按照崔百炎的布置埋伏的一万人皆携带长枪、重弩,一旦太子入内先射后剿,即便有驸马您这样的悍将护卫,面对如此攻势自保尚且不易更何况还要护住太子,因此这边毫无漏洞,算的上是真正的死地!”

“可是太子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驸马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周北哲也不指望岳豫笙自己动脑子了,随即深深的舒了口气……这才接着便继续开讲……

“眼看对方的部署已没有再多的变化,那我便开始了准备,首先让陛下召见大统领,让他携带六串鱼龙坠进宫,同时吩咐他宴会当天,让五万禁军亦携带此坠,准备随时领命进宫,同时再跟陛下要人……”

说道这里周北哲的目光又落在了岳豫笙身上,而后者似乎也明白了其中意思,随即小声追问道:“您说的人手是御行司?”

“当然,你们御行司在显王府的眼线,除了驸马知道身份之外也就只有陛下了。接着便是自己的一点小手段,作为双腿残疾的废人舞文弄墨是唯一的爱好,在此期间我临摹了一篇显王的手书,连着两串鱼龙坠交给那眼线,顺带吩咐他务必在显王为大典沐浴更衣之时,盗用其印信覆盖在手书之上……之后我将一串鱼龙坠交于了陛下让他携带。而自己则佩戴一串、至于最后剩下的两串便连同安排的纸条放在了锦囊之中交给了你。我这边的安排也就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

岳豫笙实在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是觉得这一切在周北哲说来太过轻描淡写……

“太复杂的东西,不容易执行而且会增加出错的机会。所以任何的布局对于策划者和执行者来说都是越简单越好,我是这样,崔百炎也是如此。”

“啊?”

或许是岳豫笙实在没有反应过来……周北哲随即打了个哈欠显得甚是乏味……

“接下来便是白天的对局了。武英殿百官到齐,魏帝驾临,由于太子此时的位置乃是在宫门之外迎亲,所以对方不会在此时动手,而我这边魏帝登台露出鱼龙坠,如此简陋的饰品是绝不会被仔细观察局势的崔百炎给遗漏掉的,因此只要他一旦看到了这物饰,不论作何想,就已经中计了!接下来……太子携太子妃进殿举行婚礼,这本该是崔百炎最佳的动手机会,但他却见驸马站在了宫门前,三千神机弩如果不能突然出现抵门而射,一旦被你拖延,魏帝只用命四帅领二十四杀神齐出,即便宫中伏兵再多一倍也是枉然……所以只要你在那里他便没有机会,而这个时候崔百炎也必然会看到驸马爷按所佩戴的鱼龙坠,当这物饰第二次出现,不论是何人、智谋有多高,内心便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暗示,带鱼龙坠者皆是魏帝所驱使之人,至此鱼已上钩……”

周北哲的身体实在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便有些喘的厉害,于是便又休息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之后我再出现身上同样携带此物,增强暗示的同时,截留了唯一可以保护太子的你和血犼,让崔百炎心中产生疑问,同时也让他觉得太子必死无疑,功成一半,可以全神专注于武英殿。但可惜的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随即安排四公子的表演便是给驸马执行第二个锦囊的机会,佯杀崔百炎,假攻夏云踪巧换鱼龙坠,再袭显王结束闹剧!而您执行的非常成功!”

“这一点,豫笙也觉得甚妙……”

面对赞誉周北哲只是摇头淡淡一笑……然后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在惊恐之间,二人失智只会以为此乃鸿门宴,至此武英殿之局已经赢了一半。在他们心绪还未平静无暇考虑太多之时,显王内线出现,在其耳边告发了崔百炎在武英殿的安排,又惊又怒的显王陈孤桐虽然不敢揭发这阴谋,但也绝对要制止武英殿的袭杀,因此命通风报信的这人去找顾奂臣,让他停止这疯狂的行为……当然说话之间,显王的眼神自然不善,看向崔百炎这便再留一暗示,接着紧随其后太子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武英殿,这意想不到的一幕彻底让崔百炎心态崩塌!”

“我搞不明白的就是这点……如果按照您的推论,崔百炎那边的布置绝不可能留下太子活口的!”

在岳豫笙看来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可到了周北哲这儿却变得轻而易举,随即只听他淡淡说道:“其实很简单,既然是死地,那不去不就好了吗?”

周北哲抬起头来看了看迎上来的岳豫笙,神情中多了一份好奇,刚要开口回答,却被身后的常顺抢了先……

“屁事也没发生,只是宫里的台阶太多,我家小主人双腿使不上劲,两边的卫兵除了发呆什么也不会做。还不是只能靠我这个糟老头一点点的推车背人,自然出来的就慢了。”

而随着马蹄声响起,驾车的马夫放下了貂皮帘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赶着车哼着小曲,辇内显得极为安静。周北哲见岳豫笙不说话,便先开了口……

“驸马爷不仅仅只是为了送我出城吧?”

“这是陛下赐给我的……”

随着盘陀岭战局的结束,宫内的庆典也已落幕,重臣陆续离开皇城,魏帝随即短暂的召见了周北哲,之后便命他连夜赶回魏南边境……而对于这样谕旨驸马岳豫笙甚为不解,即便再怎么提防,毕竟今日的危局还是多亏了这位智者才化险为夷,父皇的作为是否有些过河拆桥了。

“常顺叔,不可胡言。”

见岳豫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北哲赶忙制止,然而这才接着问道:“驸马爷这么晚还不回去,难道有事找周某吗?”

岳豫笙先是一愣,赶忙解释道:“与太子无关,这不过是在下自己的心意……”

岳豫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这才接着说道:“周大人要连夜赶回驻地,我知您的辖区乃是魏国最苦寒之地,楠木遇冷而不凉、香气有固本延寿之效,且湿气越重则味越浓,再加上这貂皮风雪不透,您用再适合不过了。”

“驸马真是有心人,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周北哲没有任何推辞,欣然收下之后,雇了车夫与岳豫笙同乘准备出京。而老仆常顺则推着四轮车回驿馆收拾行礼,待完毕之后在城门口回合……

“哪有什么事,不过是觉得周大人来的急切,走的匆忙,特来相送。”

说话间,岳豫笙侧身让开,在他身后停着一辆车驾,周北哲仔细打量一番,开口问道:“这是太子的意思吗?”

周北哲淡淡的笑了笑,平日里他是不爱与人多谈这些的,在他眼里,看的穿的不需要讲,看不透的讲了也毫无意义,但今日拿人手短,也只能多费些口舌了……

“驸马可知鱼龙坠之意?”

周北哲示意身后的常顺将自己推过去,来到车驾面前他用手摸了摸辕木,笑了起来……

“这辇周身用金丝楠木打造,貂皮包裹、牵行之马更是来自内廷,驸马莫不是把陛下赐个公主的车驾转送给我了吧?”

岳豫笙爽朗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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