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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酒殇为舞

人物传记3——岳豫笙、华霑传2

我抬起头坚定回应着母亲,随她一同来到林中,在一片花海中停下了脚步,开始仔细的挑选着……

“呀!这里居然有这样的花,”

才转了不久,母亲似乎就发现了可心的花卉,然而这次母亲并没有直接下锄头,只见从自己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子斜着夹下了一截,塞到了篮子里。

累石边塞染青葱,迷烟暗藏野兽踪。三更无常来扣门,满城尽是荒骨魂。

这首诗是南唐诗人白寄所写,描绘的正是当时与南野接壤的边塞被劫掠后的场景。其实不论是从前的南唐还是后来的北朝以至现在的大魏……

边城之外的蛮国就从没有停止过对中土的侵犯,而我岳豫笙便出生在冲突最为频繁的斜峡北城,父亲作为这里的一名武将。子女妻儿是没有选择离开的权力的,毕竟只有亲人在后,将士才会拼死一战……因此除了读书识字之外,父亲便从小教导我和弟弟武艺以及军人铁血……

“哥,你快来看,娘夹了一株草杆子。”

随着他的声音,我也朝篮子里望了过去……

“傻孩子,这不是草杆子,它叫泥金九连环,是种极其名贵的花呢。”

“名贵?”

母亲见勾起了我的好奇,一时间也起了兴,干脆放下篮子坐了下来……

“泥金说的是花的颜色,九连环则指形状,国以金色为重,花瓣连连相扣,这就如同和气的一家人,水乳交融,永不分离……”

“水乳交融,永不分离……”母亲的话似乎触动了我的心弦,情不自禁的重复着……

“嗖!”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飞刃从我眼前划过,措手不及的我,根本未有丝毫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小弟一把将母亲推开!

“啊!”

然而由于他用力过大,前倾的脑袋正好撞在了刀刃之上,接着便听得一声惨叫,我闻声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一把旋刃正插在小弟面颊之上,血液随即迸出,染得他满脸都是……

“啊。豫埙!”

见到此情此景,母亲连忙起身将小弟抱在怀里,一时间泪水夺眶而出。而就在此时一个消瘦而猥琐突然从花海中窜了出来……

“嘿嘿,魏国狗子,居然敢来南野地界,看来老子这几天都可以不用打猎了。”

说着那人从我三人走了过来……

“畜生!偿命来!”

而看着弟弟一动不动的躺在母亲怀里,以为他已经死去的我,暴怒不已,大吼一声朝那人扑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对方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随意之间抬腿便踢。而见他如此,我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双手顺势一抱,锁住对方脚踝,接着用力朝后一扯,,对方一个一字便崩了出来……要是换做平常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足够将其裆部撕裂!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身体竟然软如无骨,被我这一扯,虽然吃了一惊,却毫发无损。见状不对,我连忙再攻,伸手一把掐住其咽喉,用力一扭,只听得“咔哒”一声,那人的脑袋便塌在肩膀之上,眼神也随之呆滞。看到这一幕,我这才松了口,收手回身,去看母亲与小弟……

然而可还没等我走出两步,便又听得后面又传来清脆的“咔哒”声,接着那人的冷笑便又响起……

“嘿嘿,有点本事,看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吃了一惊的我,连忙回头,只见那人扭着脖子,完好无损的站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

“哈哈,朔月保佑,软骨功碰上擒拿术,真乃上天赐羊羔予饿狼呀。”

看着对方甚是猖狂,我那肯罢休,转身再上又是一波急攻,然而即便对方功夫平平却无奈此人似若无骨,擒拿手法屡屡命中要害仍始终取不了其性命。

时间一长,招式渐渐被对手熟悉,还不待我一套金鹤七打使完,那人便早已明白下一式落在何处,看我攻势一到面前,迅速扣住脉门,然后用他那柔软的身体,锁住我的双手,接着只见他腰间突然划动了一下……

一条手腕粗的青鳞大蛇便顺势游到了我的身上,而同一时间,那人用力将我的手臂往下一按,大蛇便以极快的速度窜了上来,将我的手臂连同胸腹紧紧缠住……

“嘿嘿,狗崽子,难道你不知我南野人兽相随,防的了人,更要防的了兽。”

说话间,那人阴笑着将我一脚踢翻,而同时缠在身上的青鳞大蛇也高高的扬起头颅,吐着信子,随时准备朝我咬来!

“豫笙。”

母亲见我被擒住,连忙放下小弟,扑了过来,可还没到跟前,却被那恶人一把扣住。揪到面前打量了一番。

“哟,想不到这只母狗,长的还不错嘛。”

那人说话间用淫邪的目光看着母亲的身体……虽然那时我还不懂男女之事,可心中仍是觉得怒不可遏,疯狂的挣扎着,然而,这缠在身上的大蛇力大无比,我越是使劲,它便缩的越紧,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嘿嘿,嘎拉啦,今天咱们俩就一同进食吧。”

说着那人一把将母亲推到在了我身旁,然后压到她身上粗鲁的发泄着**……

可面对如此情形……饱受欺凌的母亲却一点也没有挣扎,只见她扭头看向我,强忍着泪水,用微微上扬的嘴唇极力安抚着……

“豫笙,再等等……一会……一会就好了。”

然而人有耐心,野兽却没有,那凝视了我许久的大蛇早就按捺不住了,只见它颈部开始逐渐收缩,宛如一把拉满的弓弦,瞄准着我的脖子,随时准备咬下去……

而就在此刻,毫无抵抗的母亲,左手突然发力,从篮子里抽出了剪刀……

刹那之间,只听得一声嘶鸣,大蛇怪叫之间,它那鹅蛋般大小的脑袋便被闭合的剪刀插在了地上。然而即便这样……那紧紧缠绕的蛇身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一时半会我还是挣脱不出!

而大蛇的哀鸣,彻底浇灭了那人的**。他惊慌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宠物,惨死于面前,顿时恼羞成怒!

“不识抬举的母狗!我要把你给剐了。”

那人恶骂的同时,一掌打在了母亲颌骨上,一时间只听得“咔哒”一声,母亲饱含泪光与希望的面容彻底凝固住了……

“啊!”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无能为力的我,如同疯了一般,大声嘶吼的同时,全身血脉彻底沸腾了起来,咬牙挣扎之下,早已没了动弹的蛇身开始逐渐被撕裂。发觉情况不对的那人,连忙丢下母亲,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我的胸口……

“妈个巴子的!狗崽子有把力气,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跟母狗团聚。”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拔下插在蛇头的剪刀,朝着我头颅便刺。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尖即将来到面前的那一刻。那人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时间我低头看去,只见他胸口染出一片血色。随即刃尖从中穿出,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同一时间那人的身体抖动了两下,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而就在他倒下的瞬间,只见一脸血肉模糊的小弟手拿飞刃站在我的面前……

“哥!娘死了吗?”

在将我从蛇身里解脱出来之后,小弟转头扑入死去母亲怀中,不停的呼喊着,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便转头问我不停的催问着……

而出生于之战乱不止的边塞,我兄弟二人早已见过太多的死人,即便小弟还尚且稚嫩,即便小弟还想让我这个哥哥以一种他能接受的方式欺瞒他……

“是的……娘死了……”

“不,不会的,你看,娘身上没有血,脑袋也还在……她一定没有死……呜呜!”

此时此刻我相信,小弟脸上的肌肤之痛远没有心中丧母之悲更加疼入骨髓。我不敢去看他,生怕自己也会忍不住放声大哭,于是咬着牙压抑着悲伤的我,将母亲尸体背在了背上,一手牵着小弟,一手拿着那枝能让一家人“水乳交融,永不分离”的泥金九连环往回走去……

而至此之后,我便也喜欢上了花卉,即使母亲不在了,即使经过这一遭小弟变得一头赤发,面容尽失,身材肿胀、即使父亲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可母亲饱含的希望还在,我必须守护它,直至开花……结果……

于是又过了几年……

我遇到了另一个爱花的女人,她如同以前的我一般追问着……为何种花……

“因为希望……因为草木有情,不折不屈向往未来。”

“那你的希望呢?”

看着她那如同母亲一般温柔的双眸,我笑了笑。

“永无战乱……一家安乐。”

“真好!”

“是啊!真好。”

我附和的同时,也问了她一句:“那你为何种花……”

“……”

华霑视角:

席家自有倾国容,一朝入宫幸皇恩。从此凤冠不落头,一颦一笑万人叩。

这诗写的是南唐席后一朝得宠,从此富贵加身的故事,看似美好,实乃误导天下人。

南唐后主,在封席氏为后之前,已经废过四位皇后,而这四位女子,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至于席后没有被黜,不是因为没有后来者,而是因为南唐灭亡太快,后主来不及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对于一个只当了三年的皇后,一朝城破,国败家亡,等待她的便只有投井自杀一条路了。然而她的死亡仅仅是深宫女子心酸的缩影,可更多苦楚只有身在其中人才会明白……

我姓陈,字孤柠,赐号:华霑。

是魏帝陈舟最小的女儿,从小便生长在深宫,其中的悲凉,恐怕没有人比我看的更加清楚了。

我的母亲叶氏乃大族之后,又是父亲最宠爱的女人,一生为大魏诞下长子,又添唯一的公主,作为皇后不但名至实归,更是集尊宠于一身!

到了这种地步,按理来说母亲应该快乐才是,但自我记事起,便没有见过她的笑容……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前几日刚被陛下临幸的盏嫔,今早便被赐死了!”

“啊!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得罪了咱们皇后!你难道忘了,这几日众宫过来请安,在皇后面前都极为恭敬,唯独那盏嫔仗着哥哥是门下侍中,自己又获新宠,张狂跋扈竟敢不给皇后行跪拜之礼,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可皇后不是什么话都没说吗?”

“嗨皇后是心善,不愿惹事,可在场这么多兄弟姐妹,自然事后会去禀报,咱们裘大爷可是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呐……”

“明白了……”

今日一早,上完晨课,我便正准备去向母后请安,这才走到宫殿拐角,便听到两个太监的对话,不由自主的我便朝着盏妃居住的殿宇回头望了望……

毕竟……在我印象中那个才来不久的大姐姐,长得确实漂亮,修长的身材,以及永远高高扬起的面容,确实让人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但昨日我恰好路过她的居所,见她坐在院子里给两个下人缝补衣服,那发自肺腑的和蔼笑容并不像两个太监所说的那样张狂跋扈。

想到这里我咳嗽了一声,转过拐角,说话间的俩人听到声响,连忙回头,一看是我,连忙跪下身子请安,而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的走向母妃殿门……

可才到门口,便又被他们赶过来给拦住了……

“公主……皇后要独自呆一会……您明白的……还请暂且等候。”

“记住,遇见敌人不可有惶恐之心,胆怯必败,退却便亡。”

这是父亲说过最多的一句话,随着时间的沉淀,它渐渐侵入我们的骨髓,成为了我和弟弟一生的品格,然而塑造不屈,必造心酸……

“娘种的不是花。是希望,你看这些花草郁郁葱葱的,不论身处何地多么艰难,它们依旧在顽强的活着直至开花、结果。有了它们在身边,娘便会跟你们爹爹一样坚强,一样坚信世道会慢慢好起来,而咱们这个家最终亦会开花,结果……”

“嗯,一定会的。”

“我不怕!爹爹都夸我武艺进展神速,用不了几年就会超过他了。”

岳豫笙视角:

那一年我刚好十四岁,母亲萧氏是魏国大族旁支,虽然后来家道中落,却仍是贤良淑德,俱大家闺秀之姿。

而她这一生除却父亲与我和弟弟之外,或许最爱便是种花,家中的院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

一脸不解的我拉着弟弟豫埙的手,跟在母亲后面。在洗劫之后,瞒着父亲又出了城,毕竟花草这种玩意,自然是南野山林里最多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母亲带着的小花锄抢到了手里扛着……

“娘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反反复复的种花呢。”

看我一直在问,母亲温柔的笑了笑……

而这次也不例外……

“母亲,为什么还要种?每次那群恶狼来了,总是弄的乱七八糟,您即便今天恢复了,下次还是会被糟蹋。”

“娘,这是什么花?”

弟弟这会才十岁,好奇心甚重,勾着脖子朝篮子里探。随即便朝我大喊了起来……

“豫笙乖,不要怕,我们随便采个一两株就回去。”

母亲说着拍了拍我的脑袋。

可这里毕竟是边城,南野蛮人经常入侵,每当逃难回来,家中总是一片狼藉,花草践踏、倾折的乱七八糟,然而母亲却依旧不厌其烦的恢复,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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