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极反转
他没有特意照顾砚台的意思。
砚台挺符合他的心意，江石蛰是想认真的培养他的，那么当然不会对他宠溺。
在江石蛰看来，一切苦难都是成为强者的资粮。
文渊阁三千七百二十六册书卷已经储存在脑海，对于深蓝咏叹的研究需要时间，不再是苦读就能完成解析的了。
“阿离，现在能跟我说老白的消息了吧。”江石蛰平静的坐在老旧躺椅上，说着。
认真说起来，阿离和楚唯空在他看来是亲密的战友，但真正的生死之交，只有那个大老粗。
“八阶上位武者。”离凰根本没有迟疑。
江石蛰看向楚唯空，说道：“我是个术士，也没什么能留给你们的，只能帮你们镌刻一个合适的构装，小楚你先回避一下，稍后我帮你。”
楚唯空深深看了离凰一眼，有着警告的意味，然后转身离开了。
自身有哪些构装是一个武者的绝密，她和离凰的关系可还没到能探知对方构装的程度。
江石蛰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分开两者。
在这个世界，武者才是主流。
起初术士的诞生就是为了帮助武者，在各异的小世界中能征战，而开发辅助术式。
术士的强弱波动很大，因为大部分术士肉身孱弱，没有防备的时候，被低几阶的武者偷袭杀死都有可能。
而准备好的术士，大概率能战胜同阶的武者。
当然，是指普通的同阶武者。
离凰这样镌刻传说构装的武者，在九阶之下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我现在有镌刻四个构装，分别是九阶深蓝咏叹，八阶的诛绝，不动要塞，风驰电掣。”离凰主动向江石蛰说明。
因为构装之间也是有着相性的，有着完全不能相融的构装。
其中八阶诛绝，就是生命诛绝的简化版。
江石蛰暗暗咂舌。
离凰还是大昭的皇帝，除了这豪华的一身构装，能动用的顶级神器也不少，说是九阶之下堪称无敌还是低估她了。
“深蓝咏叹是神智的最好防护，已经够完美了。不动要塞配合武者的气血也是相得益彰，风驰电掣是性价比最高的速度类构装……”江石蛰思索着。
然后注视着离凰：“阿离，你的身体能支持两个传说级构装吗？”
离凰眉头紧蹙，她知道江石蛰的意思了，认真的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随后她摇摇头说道：“应该能撑得住，但诛绝的能力已经够用了，就算能晋升为生命诛绝，对于我的战力也没多少增幅。”
构装是要符合自身，不是说越高阶就越好的。
江石蛰点点头，然后笑道：“我当然知道诛绝对你来说已经够用了，我的意思是……除了现有的构装，你还有容纳一个传说构装的位置吗？”
离凰眼中迸发出震惊的光：“您还有其他的传说构装！？”
“我十六年来也不是浑噩度日的。”江石蛰指尖轻轻扣着桌案：“在开战之前，我就有了一个八阶构装的思路，现在的话……我不敢说它到了传说构装级别，但对于身躯的要求，不比传说构装低。”
武者晋升九阶的标准是明确的，但术士的晋升标准……就是能构建出什么等级的构装，就是什么等级。
但术士要是想晋升九阶的话，条件是开创一个全新的九阶构装，然后完成镌刻。
原本为自己镌刻生命诛绝的江石蛰，只能说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八阶术士。
要是他真的能独创九阶构装，那么他就能跻身九阶术士！
无限世界之中，九阶术士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严格来说，它不算传说级构装，之所以预留传说级的位置，是因为在我的设计之中，它可能成长为传说。”江石蛰正色道：“阿离，这是一个尝试，虽然不至于对你造成伤害，但可能浪费你的构装位，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离凰问道：“我能知道它的类型和能力吗？”
“当然。”
江石蛰用术式变化出纸笔，开始简单的描述自己独创的构装。
“我一直有这方面的想法，跟冥鬼的战斗更让我觉得其可能性。”
“无限世界中，有许多纯以元素存在的生命，诸如五行精怪等，而冥府间隙的冥鬼，被杀就会化作黑水，这是实体与元素体间的转换。”
“我有研究冥王的血肉……”研究到吃下去的程度为止。
“它其实也是冥鬼一样的，之所以它还能有血肉的存在，是因为它是可以自主操控身躯是否元素化，而不是像一般冥鬼一样死了才会元素化。”
“我还参考过小楚临星阁的武道，临星阁的武道是武者与构装结合的最优解，身躯能区域性的化作星光。”
“所以，血肉生命的元素化，是可行的！”
离凰设想了那种情况……
要是武者拥有了自主元素化的能力，这种提升太可怕了！
看看楚唯空那个贱人就知道了，这种能力对于武者来说是多么强大。
“我将其称之为两极反转。”江石蛰画出一个对称的玄妙符号。
“老实和你说，我之所以没有自己先镌刻这个构装，是因为我当时的肉身根本承载不了。”
“而现在的话，我感觉深蓝咏叹更合适我，两极反转的顺位得在其后。”
经历过意识险些崩溃的江石蛰，深知深蓝咏叹的重要性，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心血也比不上深蓝咏叹的优先级。
离凰仔细看着纹路，嘴角微微上扬。
她是大昭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是当世的最高梯队一员，和当年的少女时期相比，她的眼界见识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江石蛰的构装理念惊到她了，而她也判断出了其可行性。
深蓝咏叹的确更适合江石蛰，但两极反转更适合她！
身具虚无之血的她，能更好的发挥出这个构装能力。
能力没有强弱，只有使用能力者的强弱之分。
她转身背对江石蛰，衣衫滑落，露出光洁的后背。
“麻烦您了。”
正常来说，哪怕是皇帝，要请江石蛰这个等级的术士镌刻构装，也得先商量好报酬。
而以皇帝之尊，江石蛰要镌刻构装的话，也得经历无数的验证。
但此间没那些繁文缛节，她显露镌刻的位置，江石蛰动手镌刻，就是那么简单。
以意识牵动气机，江石蛰全神贯注的开始镌刻构装。
……
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地异象。
半个多小时后，一对羽翼般的紫色纹路沉入离凰的皮肤之下。
江石蛰剧烈的喘息着，这次的镌刻比之战斗数日还要辛苦。
两极反转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构装，需要离凰长时间的磨合和开发。
离凰伸出手，张开五指。
从小指开始，五指的最上面一截，竟然化作了赤红色的火焰！
两人互相鄙视，但又能交托后背。
离凰沉默了一会，看楚唯空想开口了，连忙说道：“白大哥组建铁剑会捕杀冥鬼之后，就孤身一人前往火炼地狱了，至今已经十二年。”
他都是睡在下水道的。
江石蛰无奈，气机缠绕成线拉住他：“去楼上吧，找个墙角睡。”
“你先去睡觉吧。”
江石蛰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也是他能在二十多岁就成为八阶术士的原因之一。
“他根本没想着找江大哥你！”楚唯空不忿的哼声。
他们都知道白修和江石蛰的关系，但自江石蛰困于冥府间隙之后，白修根本没有尝试寻找冥府间隙，这让他们这些人对此颇有微词。
“这些日子感谢你的照顾，我要走了。”江石蛰淡淡说道。
“老师……我醒来你还会在吗？”
“在的。”
砚台点点头，然后走到墙角正想钻进下水道。
哪怕是妻女亲友，生死之交，也无法阻碍那个男人前往更强的道路。
他当年会参与冥府间隙之战，也只是为了锤炼自身而已。
昏暗的书房内，江石蛰牵起离凰的手，撩起她的袖子。
离凰脸颊一红，正想入非非呢，就听江石蛰问道：“你现在的境界方便告诉我吗？”
离凰咽了一下，无奈道：“我还没来得及帮您举办回归仪式。”
“你知道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江石蛰摇摇头，转头看向砚台。
江石蛰微微一笑：“白修这家伙，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