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搜查
老韩都快四十的人了，腿脚还这么利索。
就拿刚才那一腿来说，这绝对不是花拳绣腿，一腿下去真的能把人送进医院。
要没点过硬的功夫，他也不可能成为总队的搏击教员。
韩教员就像一个功夫老拳师，给新兵蛋子们讲拳腿法的精髓。
其实老武警都是有真本事的，老韩当新兵的时候不仅要练硬气功，还要学华夏传统武学，部队教员里甚至还有少林武僧教棍法（现在的武警部队仍然保留了应急棍的训练科目），以前练武练残的更不是个例。
陈龙早期拍的某部电影里就有老武警部队练硬气功的片段，这是真实的历史而非虚构的电影剧情。
“是是是！”
送走这尊瘟神之后，陈志杰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找罪魁祸首算账。
“你他妈的没长脑子是不是，平时训练偷懒我就忍了，韩教员过来了还是这种软绵绵的动作，他妈的一点眼色都没有！王寒，送你一句部队的话，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像你这种没眼色的，下基层以后准备挨收拾吧，你以为基层像新兵连这么单纯，除了班长就是新兵？基层有老兵、有士官、有班长班副，还有干部，你们一拐就是最底层的存在！像你这种不长眼的，等着被弄死吧，到时候有你难受的日子。”
......
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新兵们拖着疲惫的步伐回班，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趁着陈志杰没注意，几个新兵从床底的收纳箱里面翻出军用水壶，偷偷大喝了一口红牛。
训练完之后喝上一大口饮料，这种感觉真的爽上天。
洛叶撇了一眼：“你们的红牛哪来的。”
“什么红牛，这是水。”
夏子龙还想狡辩。
“班里没有水杯吗？为什么要用这个喝水？”
“用这个喝水比较有当兵的感觉。”
“放屁，你他妈的喝水还能喝出花来啊，给我交出来。”
还没等夏子龙反应过来，洛叶直接抢过水壶，一口气把里面的红牛全部喝光。
“啊~嗝...爽！”
“我靠，给老子留点啊！”
“明明就是红牛，还骗我是水。是不是又偷偷跑去服务社了。子龙啊，这里是部队，要对规矩有敬畏之心，别整天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自己注意点，至少在班里别这么明目张胆，不然你们早晚要出事。”
“洛叶你大爷的，喝了老子红牛还把我训一顿。”
洛叶刚想多说几句，值班员吹哨了，原本在班里休息的新兵一窝蜂溜出去集合。
“卧槽，终于开饭了，赶紧溜了。”
“冲冲冲，今天中午一定要干三大碗米饭。”
“瘦子餐我来了！”
正所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新兵蛋子平时集合稀稀拉拉，作风松散，只有吃饭的集合速度才能让值班员稍微满意点。
新兵们迅速在院子中集合完毕。
等了许久，新兵们期待听到的那句“食堂方向，齐步走”的口令迟迟没有出现，大队值班员板着个脸站在原地不说话，洛叶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所有班长、排长出列！根据大队首长指示，现在开始点验物资，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违禁品通通给我搜出来！”
点验是部队的一项制度，通常在新兵下连、老兵退伍，季节换装这些时间才集体点验物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你翻出来，包括个人的私人物品。
不过在这个时候点验？真的很不对劲。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洛叶知道自己这次翻车了。
他的被子里私藏有手机，如果是各搜各班，陈志杰肯定不会把他供出来，因为两人根本就是一条贼船上的。
但是李永辉是个不确定因素，后面还有一毛三的在盯着，这个就很难说了。
各班长排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般只有基层才点验物资，新兵连就算要点验也是在下连前查查有没有新兵私藏弹壳之类的。
包括陈志杰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点验搞得每个人都很紧张，唯有王寒面无表情，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复仇的暗爽。
之所以如此毫无征兆地搜违禁品，全部都是因为王寒偷偷跑大队长宿舍去告密，把那些不能说的事全都告诉了霍华。
霍华听王寒的汇报不动声色，其实心中的火气已经上来了。
其实新兵蛋子嘛，偷偷买点零食很正常，这真不算什么大事。
霍华好歹也是副团级干部，真的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正让霍华动怒的原因是王寒擅自越级汇报，在部队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
包括王寒告密的新兵偷买零食这件事也是让霍华比较生气的，大队已经明令禁止非休息日去服务社，这些新兵就像不知道一样，完全不把大队的命令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
当然，霍华不会找新兵算账，班里的新兵明知故犯，那就是班长排长管理不到位。
而另一边，班长和排长在宿舍里翻得热火朝天，几个中队长时不时来转班，负责监督点验。
“妈的，这些新兵真的是飘了，瞒着我买了这么多零食，居然还有槟榔！赵吉他妈的有病吧，藏零食就算了，还往被子里塞鸡蛋？”
陈志杰惊呆了，他是真不知道班里的新兵背着他干这些事。
“陈志杰，这是谁的床？”
李永辉从被子里摸出来一部手机。
陈志杰搜得正起劲，却把洛叶这茬忘了，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那个...排长...那是洛叶的手机。”
李永辉没有说话，又把手机塞回了被子里。
陈志杰长长松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院子前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长长的“违禁品”，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
水壶挎包里的各种小零食、牛奶鸡蛋、辣条巧克力、香烟火机和智能手机，以及半根吃剩的香蕉。
“同志们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既然你们管不住嘴，那好，嘴上多吃的就从运动量上补回来！从现在开始到新兵连结束还有一个半月，如果这段时间不把你们这些胖子的体重减下来，那么我这个大队长是失败的，我们的班长、排长、队长都是不称职的！”
霍华的语气很重，这次事情貌似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只有几个中队长指导员知道其中的猫腻。
新兵连中期本来就有强化体能的计划，这次点验只是顺水推舟找个借口罢了。
换句话说，就算王寒没有搞这一出，大队还是会按照计划进行体能强化训练，体能训练也会大幅度增强，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王队长，你先带队开饭，所有干部骨干留下。”
“是。”
新兵们还搞不清什么状况，不过留下来的班长排长瞬间就懂了，这是两毛二要收拾人的节奏。
点验搜出来一些零食就算了，霍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就是接下来的体能搞猛点。
不过这次点验明显有很多意外收获，居然连香烟手机这种违禁品都有，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战术科目还没开训，但是我相信你们肯定都没忘，今天先给你们复习一下。如果班长都练不好，怎么能带好新兵。目标训练场，所有人，低姿匍匐，前进。”
排长和班长全部都趴在地上朝着训练场爬去，院子中顿时扬起一阵尘土。
“怎么，你们是听不见命令吗？我说所有人！”
几个上尉犹豫了一下，全部卧倒扑倒在地，然后贴着地面匍匐前进。
“你们干部骨干就这种速度吗！要是真打起仗来，你们能活下来吗！再让我发现谁在里面混，今天中午就不要休息了，一直爬到吹起床哨！”
队伍后面传来了霍华的怒吼，所有人的爬行速度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哪怕灰头土脸也完全不在乎了。
正因为如此不当人的练法把兵都搞废了，所以现在强调科学带兵，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搞了。
用老韩的话说，现在的部队没以前那味了，尤其是新兵蛋子，个个都是宝，打不得骂不得，随便跑个步打个拳就腿疼腰疼的，和以前的武警真的没法比。
“好！”
洛叶带头鼓掌，这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陈志杰擦汗。
“打拳，就是讲究一个寸劲，就像直拳，出拳时手臂的肌肉不要绷紧用力，那样只能打死拳。要利用扭腰转胯脚掌后蹬之劲带动全身的力量，将力量集中在拳，以寸劲爆发！”
武警的“武”在九十年代甚至更久之前，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武装，更有武功的意思，那个时候的部队，连炊事班的都会点功夫。
老韩背着手，提着个印有“Z国武警”的绿色大喇叭依次走过每个班，挨个看新兵的动作，若是新兵的拳腿法稍微差点意思就会被劈头盖脸一顿吼。
陈志杰跑过来立正。
“看好了，这才叫腿法！”
还没等新兵们反应过来，韩教员一个横踢扫在王寒脖子上，就在一腿要把他撂倒的时候，老韩的腿在离他脑袋一拳的距离精准定住了，脚尖绷得笔直，整条腿犹如一把锐利的刀锋。
王寒只感觉耳边爆过一道腿风，当场被吓傻。
“都说好腿不过腰，但是你这他妈的踢的什么玩意，只能欺负幼儿园小朋友！你的班长是谁，会不会教，不会教我亲自来。”
“到！”
明年马上转业了，老韩才来新兵连发挥最后的余热，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带兵了。
“这才叫腿法，明白吗？继续训练！”
“你小子就是班长啊，在教导队有点印象，你到底会不会带兵，看看他们练的啥玩意，基地门口随便拉个种菜的老太太都打得比你们好！”
“是是是，必须加练。”
新兵蛋子真的是被吼怕了，生怕下一秒巴掌就会呼脸上来，只要见老韩来了，那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颤颤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