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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个徒弟都是一代宗师

第85

但架不住高人有后招,小婶用出招待客人的伶牙俐齿,一一罗列出爹妈为了让饭馆多个人帮忙,初中毕业让她辍学的事实。

重点是,这么多年来,从不给她发工资。

碍于脸皮被撕开,小婶爹妈只好松口,提出只给三万。

尤其是小叔叔,长得丰神俊朗,剑眉横竖,右手拎着黑色皮夹克往路边低头一站,活像一座酷酷的大理石雕像。

哪怕放在今天,他也是进男团的标准。

可偏偏这样一个大帅哥,却娶了满脸雀斑,鼻子塌陷,身高只有一米五,还比他年长五岁的女人当老婆。

小婶的爹气得半死,骂她不孝,非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说完,他抡起巴掌,就想扇过来。

谁知,小婶多年干活的臂力也不是白练的,反手捏住父亲的手腕,一局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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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诓”回来的嫁妆,小婶开了一家小吃店。

在饭馆耳濡目染多年,什么菜品,什么服务最讨客户喜欢,她心里有数。

饭馆大厨的拿手好菜,早被她学会了,甚至青出于蓝,还在原先的基础上完成创新。

生意迎来开门红,每日食客络绎不绝。

但再好的光景,也抵不过猪队友的摧残。

小叔叔的缺点就跟他的优点一样明显:好面子、虚荣、爱请客,动不动借钱给人。

夜幕降临,小叔和一群猪朋狗友在餐桌上聊得火热,该上的好菜好酒一个不落。

到了结账,他大手一挥,让服务员把账抹掉。

小婶的饭馆还未站稳脚跟,哪能一直做亏本生意。

两人爆发第一次大吵,小叔认为面子被驳,甩出冷脸对待;而小婶对着账本一顿埋怨,认为钱要花在刀刃上。

争论不休时,小婶气鼓鼓扭头进了厨房,捞起一条青鱼琢磨新菜式。

那日,小叔外出不在,他的酒友堂而皇之进了门。

小婶心里清楚,这人每次都挑着吃饭时间来,吃完两手一抹油,把账甩到小叔头上。

这一回,见他老实不客气喊了几个荤菜,小婶拿着一壶酒,拉开旁边的凳子东拉西扯。

酒已半酣,花生米没剩几颗,小婶低眉顺眼,态度极好。

“周哥,最近饭馆生意不太好,欠着几个供货的老板不少钱呢,不知你能不能手头松一松,借我点钱渡过难关?”

周哥的酒醒了大半,若他肯掏钱,哪会厚着脸皮蹭饭吃。

可小婶步步紧逼,态度又不失恭敬,说得好像不拿出这钱,日子就没法过下去。

这年头,谁不怕被人借钱。

周哥麻溜把账结了,再也没敢登门。

小婶收回大义凛然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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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饭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二话不说,拿着摩托车的头盔,咣当一声砸到小叔头上。

小叔险些站立不稳,却被人怒斥,跟良家少妇纠缠不清。

小婶心里一激灵,奔到跟前护着小叔。

那有夫之妇不依不饶,白了许多眼过来,训斥她被丈夫戴了绿帽,居然还急着出头。

小婶忍住憋闷的喘息,扯着小叔衣领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小叔赶紧摇头,但狼狈的表情,出卖了某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正当小婶竭力控制住濒临崩溃的状态时,上门寻仇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尖锐的刀子,红着眼刺向小叔。

千钧一发之际,小婶用血肉之躯挡了过去,肩膀顿时血流成河。

那人丢掉刀子,大腿跨上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跑了。

小叔慌了,急忙踉踉跄跄抱着小婶跑到医院,好在不是伤在要紧处,没有性命之忧。

谁知,持刀伤人的男人生怕被抓后没法惩罚小叔,趁着大半夜在饭馆点了一把火,企图彻底将情敌击溃。

大火引燃了煤气罐,一场轰动的爆炸把饭馆的餐桌物件烧成灰烬,外墙也熏得焦黑。

可怕的火势蔓延到楼上,把住户的窗户也烧坏,现场触目惊心。

一名留在饭馆值夜的伙计也被烧伤,幸运的是得救了,但需要承担高昂的医疗费。

辛苦经营许久的饭馆,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出院后,小婶像一朵蔫了的花,失去所有棺材本还得赔偿旁人的损失,真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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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小叔,因着无地自容躲了起来。

一向好面子的他,在酒后纵身一跃,跳到河里。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小叔被人救起送到医院,肺部呛入脏水,不慎引发感染。

小婶不顾自个伤口还在疼痛,夜里守在医院寸步不离,白天回家跪求爹妈支援医药费。

抠门成习惯的家人一毛不拔,根本不愿意松开钱包。

爷爷觉得小叔虽然有错,但也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让其余几个儿子联手帮忙。

我们家自然也出了一份力,小嫂接过钱时,扑通一下给跪了,含泪说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那些一开始觉得小婶配不上小叔的亲人们,眼光也在发生改变。

如果不是真爱,她怎么可能在自家男人犯下大错后,还忍辱负重替他收拾烂摊子。

好在,小叔抢救过来了。

康复过后,他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吊儿郎当的浪子。

当他得知小婶为了救自己,不惜把所有债务往身上揽时,骄傲的头颅低了下来。

度日如年的岁月,小婶始终没有一句怨怼。

她一天干好几份活儿,一领到工资,马上往债务的窟窿里填。

终于,有个常年光顾小婶饭店的客人看不下去。

客人开着一家工厂,以前穷得没钱吃饭时,曾经吃过小婶偷偷接济的面条。

在贵人的帮助下,小婶夫妻进了厂子当销售,想尽一切办法促成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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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小叔干起正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过往在饭桌上练出的酒量,他当上了销售明星。

债务在一点点清零的同时,野心也在蓬勃生长。

赚到了第一桶金后,他信心满满想要单干。

小婶自然不同意,另立门户等于抢走贵人的资源,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再说了,小叔根基未稳,最好多磨练磨练。

但是,肯听人劝就不是小叔的作风了。

他离开后,小婶不好意思留下来添堵,寻思再开一个小饭店重操旧业。

小叔背着妻子问朋友借了二十万,打算大展拳脚。

可是事与愿违,厂子没开多久遭遇技术上的失误,导致最后赔偿客户三倍金额。

小叔得意的尾巴刚刚翘起,一下子又被拍回原形。

爸爸哀叹不已,摊上不省心的丈夫,多贤惠的妻子都恨不得离开。

可是,小婶再一次显示出强大的包容心。

她一句训斥的话也没有,只安慰小叔做生意难免有起有落。

看着妻子瘦削的脸庞,以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衫,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涌上小叔心头。

小婶豁达自嘲:“别傻了,就我这副模样,穿天仙的衣裳也好看不到哪,何必浪费钱。”

小叔第一次诚心诚意说:“瞎说啥,你居然怀疑我娶媳妇的眼光。”

这波狗粮,让她很受用,回头把饭馆抵押出去补贴工厂。

房子有了,车子有了,人也靠着价格不菲的衣装,衬出不凡气度。

相比之下,小婶原本暗淡的小麦肤色,被柴米油盐染得更加蜡黄。

每每跟小叔出门,都有人嘲笑她看着和丈夫有辈分差。

热情的年轻女孩们,一个劲围着小叔转,那画面简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小叔冷漠推脱美女们要电话的各种理由,还说家里老婆是母老虎,一旦被发现,这个月的零花就没着落了。

生意伙伴跟着嘲笑,不喜欢流连花丛的男人,是不是需要多吃点猪腰呢!

小叔一笑了之,过去脆弱的自尊,已被生活磨得圆滑。

尽管身边有不少糟糠之妻被抛弃的例子,他始终坚守本心,决定小婶走到最后。

好事者不解,论学历、论外貌、论谈吐,小婶根本匹配不起小叔,干嘛在一棵树下死守?

小叔只说,同享福容易,共患难太难。

这一辈子,他犯过不少错误,也多次挣扎在生死边缘。

可是,在树倒猢狲散的危急时刻,只有小婶始终陪在身边。

创业的那段艰难经历,小婶从不曾对任何人抱怨,熬到苦尽甘来,又一一把欠下的人情债还清。

这份豁达和格局,为她赢来不少赞美。

小叔把财政大权上交,不许小婶成日在饭店瞎忙,反倒办了不少美容院的卡,让她经常放松疲累的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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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是小婶肚皮一直没有消息。

小婶爹妈舔着脸上门,让她把大哥的儿子收到膝下。

这样一来,将来财产才有继承人发扬光大。

小婶气极反笑,在最需要爹妈之时,他们把所有的钱拿去给哥哥败光。

落井下石的脏话,他们不知说了多少,等到风水轮流转又装作若无其事发生,时不时让她贴补哥哥。

她果断拒绝了爹妈不靠谱的提议,和小叔一起寻医问药。

夫妻二人看了很多有名医院,症结落在小婶身上。

原来,在苦熬日子的那段时间,她曾经落胎两次,严重伤害了子宫。

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小婶终于流下了脆弱的眼泪,让小叔考虑离婚。

谁知,这一举动把他惹火了,故意扯大嗓门说:“当初把我拐进婚姻的是你,现在可不许始乱终弃。”

大家都被反差萌的对白逗笑了,小叔索性开门见山说了实话。

当年答应娶小婶,是因为他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想利用她把债务平了。

反正对男人来说,不合适可以离婚嘛,兜里有钱何愁娶不到老婆。

谁知,这个傻婆娘进门后不管不顾为他付出,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这波秀恩爱,让所有人感慨: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说的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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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三十八岁那年,小婶收养了一个怯生生的九岁男孩。

亲戚朋友上门劝,就算试管失败了也该找个小的,不懂事的,免得容易生出异心。

小婶微微笑着,拉着男孩去商场买新衣鞋子,文具用品,当亲生孩子那般疼爱。

小叔也饶有耐心,得了空教孩子功课,不时带他到厂子耳濡目染。

我好奇地问过小婶,为什么如此偏爱那个自卑的男孩?

小婶说,孩子的亲生父亲,曾经救过跳河的小叔。

只是没想到,多年以后恩人因病去世,妻子也早已不在人世。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让恩人的孩子,在坎坷幽暗的命运中长大。

或许,世间真有“旺家的人”这一说。

在“堂弟”成为我们大家族一员的第三年,小婶的饭馆开起了第三家分店。

鞭炮噼啪响起,小婶红光满面招待客人。

这一次,再也没人嘲笑她富态圆润的身躯,反倒觉得,她长得一副吉人的福相。

听到大家纷纷夸小婶,小叔沾上不少荣光。

他咧嘴一笑:“想当初,我还是用美男计把淑梅娶进门呢!”

一时之间,人群欢声不止,笑倒一片。

真情面前不离不弃,再多困难也会土崩瓦解,将幸福之泉绵远流长。

吃一堑长一智,折腾了三年,小叔的事业终归有了起色。

那一年,我只有七岁。觉得小婶性格很虎,把小叔吃得死死的。

坊间传言,是小婶找机会偷偷把他灌醉,拖到饭馆某个包厢。

她先是对着一毛不拔的父母开炮,要求带走九万九嫁妆。

狮子大开口,当然遭到拒绝。

兄妹俩有了矛盾,爹妈不分青红皂白,唾沫星子先喷到她身上。

说一件嘚瑟的事,我爸家族的男人们,几乎个个一米七以上,相貌不俗。

等小叔醒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她躺在旁边嗷嗷大哭。

当然,信息量如此惊人的事,我是不敢当面向二位求证的。

小婶叫李淑梅,名字听着挺文静秀气,性格却天差地别。

小婶家是开饭馆的,洗碗、切葱、剥蒜、传菜,她全得学着做,而哥哥只负责吃喝玩乐。

久而久之,小婶练就出一副喊“快上菜”的大嗓门,手上还有若干年夯实的刀功。

把小叔绑进婚姻大门,是小婶叛逆期的开始。

她一个连亲爹都敢对付的女人,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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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不疾不徐,拿出亲哥和多个异性勾搭的照片幽幽说道:“不知道好人家的闺女见到这些东西,会有什么想法。”

那时,小婶的哥哥正在议亲,有啥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女方判断。

在原来的家,她显得有点多余。

同处一个屋檐下,爹妈但凡有口好吃的,得先紧着大儿子。

一旦问出口,难保屁股不会被藤条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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