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死得太惨了，谁这么仇恨「V异者」……算了吧，拿去火化。”
“是。”
一听这对话的霍尔顿顿时羞红了脸，悄悄背过身去。
凌枫和霍尔顿又回到了袭击的地点。他原本并不想来的，凌枫不愿意再一次见到残破的街道，因为他亲身经历过了这场战斗，见证了那些「V异者」肆意屠杀的屠宰场。
身为「异交长」，他的工作都是不得不接触这些的。他真正害怕的不是「V异者」本身，而是「V异者」的杀戮……
杀戮的过程比结果更令人恐惧。
“他们讲的大概是修尔斯舰长的亲人被绑架了，现在所有警务员全都抽调行动，他们没法继续进行安保工作了。”霍尔顿悄悄给凌枫解释道。
“修尔斯舰长的亲人？”凌枫不解。
“能动这么大阵仗的话，我想大概是格雷吧，也就是修尔斯的大儿子。”霍尔顿隐约猜到了一些，“我在这边训练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女军官在议论修尔斯的儿子格雷，尤其是修尔斯带他来基地的时候，那些女生围过去就像追星现场一样。”
眼见护卫的警务员接连撤走，马库斯博士也不敢久留了，他立即招呼剩下的运输员搬运尸体。
适时，凌枫的手机响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喂？我是欧阳。啊？二哥？你这个时候打过来干什么？”
对方熟悉的声音让凌枫大跌眼镜。
“这不是关心你嘛，作为兄长还是很有必要时刻为远出的弟弟牵挂的。”不用猜也知道对面的凌云此刻正露出自信的笑容。
“前两天也没见你打过呀。”
“哎呀，那不是有了点工作，开始小忙起来了嘛。而且时差也不同呢，我休息的时候你就上班呢。”
这点说的倒是没错，凌枫无以吐槽。
“对了，夏威夷的美女好看吗？！拍了照片没？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独吞了呀，快给老哥我也瞻仰一下！”
“……”凌枫的额头滑下一滴汗珠，“哪有什么夏威夷，最近忙着工作呢，而且这边还遇到了麻烦，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了。”
“麻烦？能说具体点吗？”凌云一听这两个字眼睛就锃亮起来。
“之前实验场地遇到了袭击，现在舰长的亲人还被恐怖分子绑走了。”
“亲人？是格雷么？”
“嗯好像是叫格雷来着。”凌枫说着就看向霍尔顿，见他点点头也就确定了，“诶？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咳咳。”凌云赶紧扯了把嗓子调整了下奇怪的语调，“以前有一起跨国犯罪的案子里，我接触过他的档案，因为他是总司令修尔斯的亲属，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这样呀。”
“近几年的话，我记得他上的好像是纽约大学……”
“纽约大学？”
凌枫刚嘀咕起这个名字霍尔顿就马上开始了联想：“我记得纽约大学就在不远处，在华盛顿广场公园后边。”
“去找找吧，没准有什么线索呢。”凌云建议道，被勾起兴趣的他已经停不下躁动的心了。
你这也太随意了吧……凌枫无奈，怎么突然就被远在天边的二哥给驱使行动了呢？但他回头望了眼指挥尸体搬运的马库斯，觉得比起看解剖，到处走走也挺不错的。
“行吧，霍尔顿，咱们去那所大学那看看吧。”
“但是……凌枫长官，你的身体没问题么。”霍尔顿避开耳目，悄悄问道。
他所问的凌枫很清楚，霍尔顿是唯一见到凌枫感染「PE结晶」辐射没有死亡的人。不但没有死亡，甚至还精神抖擞，如果这是真的，那在世界上都是首例（尽管还没得到官方证实），霍尔顿当然不敢相信。
“应该没什么大碍。”凌枫感觉现在的身体很正常，仿佛经历的辐射就像一场梦，只要不回想就好了。
“我建议还是去全面检查一下比较好。”
“没事的。”
如果在这里，凌枫的事情被发现了，那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凌枫沉重的望向霍尔顿，他犀利的双眼也同样凝视着自己。
“这是个秘密……”
还没等凌枫酝酿出下一句，霍尔顿便坚定地回答了。
“嗯，我会保守的。”
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简称纽大（NYU)，是建立于1831年的研究型大学，坐落在美国纽约市，由时任美国财政部长艾伯特·加勒廷创办，全美办学规模最大的名校之一，同时在伦敦、马德里、悉尼、柏林、巴黎等地共设立11个全球学术中心。
这座大学与国内的大学不太一样，它没有围墙，纽约大学的校园与纽约市融为一体，而凌枫他们来到的则是曼哈顿校区。
这里的楼旁都贴着紫色的小旗帜作为校区大楼的标识，上面印着一个火炬的图案，同时“NYU”三个字母也格外引人注目。
凌枫和霍尔顿找到行政楼，利用SAF的证件直接拜访了副校长。
副校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灰白的头发所剩无几。他露出慈祥的笑容，热情邀请他们入座。
“前面你们不是调查过了吗？”他问。
“我们是另外来的，保险起见，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细节。”霍尔顿帮忙解释道。
“格雷的保密工作我们学校一直做的都挺好的，除了我们几个校长知道外，就连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说着，副校长从桌旁拿起一本档案，贴心的翻好了再递给凌枫。“格雷也挺配合的，至于他有没有告诉给他的知心朋友之类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凌枫在档案中发现了许多的名字，他们都被上面的“单词”归纳好了，分组般排列着，这应该是那些人的名字了。之前霍尔顿在路上给他讲解了格雷的英文名是怎么样的，再加上修尔斯的姓氏：Smith（史密斯）凌枫很快锁定了“Grey·Smith”这个名字。
不过最上面有个单词凌枫不太懂，于是他拿出手机翻译了一下。
“这些都是修尔斯舰长亲自安排的？”霍尔顿还在与副校长交谈。
“是的，格雷入学前修尔斯长官就来了，交代我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确保格雷的安全。”副校长说着说着就感慨起来，“格雷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享受最高的教育，但他始终想靠自己的努力前进，脚踏实地。”
“所以放着哈佛不去，来了这里……”霍尔顿深知，在这个存在「异能者」的世界里，以格雷父亲的身份，他想进世界顶尖的大学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法学院……”凌枫看着书页最顶上的单词“faculty of law”，他试着用手机搜索了下，发现翻译的意思是法律学院。所以格雷所就读的专业是法律？
等等，他下面这个名字是……
“Sophia·Len——索菲亚·莱恩。”
凌枫指着这个名字，拍了拍霍尔顿的肩膀，因为他不会说英文，所以只能请霍尔顿帮忙询问一下了。
“这个女孩是？”
“噢这个女孩一年前因为疾病休学了，她的父亲来接她的时候衣着显赫，想必也是某个官员吧。”
索菲亚·莱恩、纽约大学、NYU……这几个英文单词杂糅在一起让凌枫迅速陷入回忆中，他回想到了刚进的场景：行走在通道上、讨论的人群、掉落的小型记事本，以及夹带在里面的照片……一个女孩，背景是某个学校！
“可以给我看看这个女孩的照片吗！”凌枫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脱口而出的中文让副校长有点懵逼，好在霍尔顿马上用英语给他解释了。
副校长从电脑中调出了索菲亚的档案，见过里面的证件照后，凌枫更加坚信了她的身份。
不会错的，史密斯照片上的就是这个女孩。这应该就是他的女儿索菲亚·莱恩。
“没想到史密斯副舰长的女儿也在这里上学……”凌枫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纽约大学，他们调查完足够的资料后就打算离开了，路上，他和霍尔顿总结着刚才的事情。
“但是索菲亚现在处于休学中，再往下调查下去估计就要和情报局他们打交道了。”
“是啊。”
没有官方的搜查令，校方是不会随意调出监控的。格雷身份的隐藏已经够深了，索菲亚更是深到连校长都不清楚，这次因疾病休学治疗，恐怕连下落都无从得知。
凌枫将刚才的事情通过短信发给了凌云，本来他不该插手这种事的，他只是作为“外交官”一类人来访问。情报局会专门调查此事的，他们完全不需要对这些事操心。
但他心里一直有个执念，在见证那些人将普通人活生生变为「V异者」的行为后，凌枫就更想知道这群残忍的恐怖分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叮叮——
“嗯？马库斯博士的电话？”凌枫看着陌生的来电提醒，他依稀还记得这个号码，在与马库斯博士交换联络方式时有印象。
“喂？马库斯博士吗？是我……哈？现在回去是嘛？”
“我们该回去了。”霍尔顿说。
“是的，最后一批运输队要撤离了，是该回去了。”凌枫转身微笑道。
站在这儿，凭借想象便能在眼前还原那一切。
焦黑的汽车翻倒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这些坑洞都来自于炮弹，那些士兵交战后留下的除了密密麻麻的弹孔便只剩这些。尸体早已清理完毕了，他们安葬了那些没有研究价值的躯体，留下了「V异者」。
远处的运输员拿着运尸袋走了过来。
“博士，这具脖子扁了的尸体还要么？”
居然利用囚犯制造恐怖袭击……吊臂将挣扎的囚徒们丢向「PE结晶」的画面凌枫依然历历在目。将这些普通的人类强制感染辐射，然后再去伤害其他人，到底是有多凶恶的恐怖分子能够做得出来？
【纽约市，都会大厦，17:00】
这也是凌枫来到这里的原因。
马库斯博士热情地招呼着凌枫他们过来，周围站满了武装部的警务员，还有一支小队在附近巡逻。
“呃……把结果告诉一下我就行了。”凌枫可不太想看尸体解剖这种东西，他这种普通人可接受不来如此血腥的场面。他从来没看过的「V异者」解剖，又怎么敢看这里的呢？
就连凌枫自己都被逼近了「PE结晶」，辐射带来的痛苦让他只凭回想就感到恐惧。死亡般的痛苦却并没有给他带来死亡，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只是偶然的幸运，也许他真的对「PE结晶」的辐射有免疫效果……但他清楚，一旦公开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为了安全起见，实验展示可能要推迟几天，恐怕要麻烦你在我们这儿多待两天了。”
“没事的，我更希望这次实验能够真正成功。”凌枫并不介意。
“这是比较完整的「V异者」尸体，我们打算将它运回实验室解剖。”马库斯摘下口罩和手套，向凌枫解释道。
既然凌枫是来促进与两分部有关「V异者」方面交流的，那么给他展示下对「异能者」的研究流程是必要的环节。尤其「V异者」的袭击刚结束，这些样本肯定是不错的选择。
这时，附近的警务员突然开始收队，凌枫以为是换班时间到了，但马库斯博士也是一脸疑惑，他也有点不明白了。
一个警务员跑来与马库斯交谈，语速有点快，凌枫耳边的翻译机运转不过来，但霍尔顿听清楚了。
“这些人都是监狱里的吗？”凌枫注意到了它们身上破开的囚服，转念问道。
“是的，他们的身份全都得到了证实，都是克林顿监狱的犯人。”
凌枫和霍尔顿越过黄色的警戒线，他们来到了两辆追尾的汽车旁边，地上躺着一具「V异者」的尸体，它两眼翻白，身上十余处弹孔，光脑门上就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