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江小鱼
从翻书的频率上看，他们写了很多种预案，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
甚至连姜森大腿内侧上一条不足一厘米的褐色胎记，他们都知道。
还说是祖传的。
面对姜森的主动出击，对面的呼吸明显停顿片刻。
哗啦啦。
姜森提笔，摸黑记录：【又是翻书的声音。】
那重生呢？
姜森握紧拳头。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忽略了一个重点。
真正在国外生活的人，又怎么会用国内的电话号码？！
想到这里，姜森突然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妙人，讲述的一个找人小知识。
拿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浏览器，查询该号码的号段。
152，移动。
查到后，姜森拿起手机，按下10086转人工服务。
还得感谢这个移动客服不休息，甚至还能通宵聊天的年代。
电话很快接通，甜美的女声传来。
“中国移动为您服务，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姜森换了一个慌乱的语气。
“我手机丢了，我又重新补办了一张，我以为这样就好了。”
“嗯嗯。”
“但我老师说，要是被别人捡到手机的话，一定要办理停机，你能不能帮我办理停机啊？”
“可以的，您将身份证和电话号码给我说，我这边可以帮您办理。”
“啊？还要身份证啊？”
“是的，并且身份证必须是您本人的身份证才可以。”
姜森握了握手机，摊开笔记本：“啊？这张电话卡是我爸妈以前找他们同事帮我办的，但他们都忘了具体是找得谁，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说一下办卡人的姓名呢？
我好让他明天就去办停机。”
移动客服迟疑了。
然后姜森又是嘴甜的一阵乱哄，终于……
感谢这个对个人信息不重视的时代。
姜森给出好评后，挂掉电话。
然后微闭着眼，看向手里的笔记本。
上面写着他压根不认识的名字。
张翠莲。
……
夜里十点。
H县这个与南京一江之隔，不足十万人的小县城里，大部分家庭都关了灯准备休息。
只有城郊一座别墅，或者说小庄园里，还灯火通明。
建筑主体也就两层楼的高度，外面看上去灰扑扑的，内里却是请了南京城里最好的设计师，用最好的材料装饰而成。
此刻，一对中年男女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缩着头又紧紧贴在一起，听对面人训话。
“江富贵！你要我怎么说你们两口子才好！
小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办，你们就办成这样？”
江富贵缩在不知道价格的沙发上，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二爷，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你还敢顶嘴！”
被江富贵叫做二爷，实际上却只有五十岁左右，头发乌黑浓密的江向林气得不打一处来。
在宽阔的客厅绕了好几圈才缓和下来。
“那发给你们的外国手机卡，怎么不用？”
江富贵往后面又缩了缩，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娘，不敢回话。
江向林看出来了，斜着眼看向坐在一旁紧张得搓衣角的妇人，懂了。
国外的电话卡，贵，一个电话几十块就没了。
国内的卡，便宜。
冷哼一声。
“连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好得很啊。
看来是小姐平日里太好说话了，让你们忘了当初的苦日子了！”
“我今天就打……”
啪嗒、啪嗒。
凉拖鞋在实木地板上，踩出的声音，让江向林顿住了。
举起的手，也没扇得下去。
旋转楼梯处，一道穿着黑色睡衣的年轻身影，打着呵欠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二哥，什么事啊？”
江向林往旁边站了一步，侧身让出江富贵两口子，微低着头叫了声：“小姐。”
江富贵两口子也相互拉扯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腰弯成九十度，颤抖着声音：“小姐。”
来人嗯了一声。
径直走到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你们怎么来了？坐着说吧。”
没人敢坐。
江家小姐虽待人和善，为人大方，但江家人上上下下都清楚。
能以不足弱冠之龄，带着江家人打下偌大基业的她，不可能简单。
昨天，当江三爷的老婆，江家小姐的三婶，因为弟弟断腿的事情找上门讨说法的时候。
江家小姐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三叔解职，就让你弟弟把腿接上。”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江三婶，就不再言语。
只作哭哭啼啼的妇人姿态。
图惹人发笑而已。
江富贵打了寒颤。
现在，到他了。
想到还在江氏学校闭关学习的娃儿，江富贵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隐瞒。
随后又在追问下，说了几遍细节。
本以为会被追究责任。
没想到，论辈分算他姑姑的江家小姐，只是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我还以为什么事，发现了就发现了，回头把电话卡注销了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换电话卡的事儿……
我记得富贵的儿子还在学堂吧？二哥你明天去学堂说说，他儿子德育那一科的毕业评级得加一级。”
说完起身上楼去了。
江富贵鞠躬，汗水已经将衣背湿透，却也心悦诚服。
……
回到房间后，江小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想象着年轻时候的姜森，顶着一张谨慎又忐忑小脸打着电话的场景，吃吃的笑着。
笑了好一阵后，才从床头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
持笔写下：
倒计时75天。
年轻的姜森哟，准备好感受大姐姐的爱了吗？
“最近不行，我们一家现在都在国外讨生活。”
【借口人在国外。】
所谓的大姨，应该专修过演技，或者预演过很多次。因为说哭就哭的本事，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而翻书则是为了应对姜森的提问。
如此三次以后，姜森已经平静下来了。
“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孩子，我们没有坏心思的，家里人身体和家庭状况都不错，当年的事儿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拖时间。】
借着手机的微光仔细分析笔记本上的记录后，他已经确认了，的确有人或者说有组织的人，在暗中监视他。
已经持续一年以上。
并且，对方的准备做得非常充分。
【安抚、金钱利诱。】
“我也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这样好不好，你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我们一点时间……”
这也让姜森更加惊惧。
只有江小鱼和他才知道的隐私地方，都被他们知道了。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后，姜森主动挂掉电话。
吸气到极限，在放缓吐出。
这样，你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我们给你转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