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姐姐带我
莫溪走过来，“于听小姐。”他说，“你还会在扶灯呆多久？今天晚上要找地方住吗？”
“把清诚安顿好之后我们就走了。”
听到自己要被安排，谷清诚有些慌，“为什么……？我不和你一起吗？”
但是带着的那个女人没挺过去等到治疗。
他们两人在于听去救人后，就前往了有异能者保护的区域，那些靠近扶灯中心的区域并没有遭到什么很严重的打击。
于听找到他们时，谷清诚正十分安静地屈膝坐在地上，与旁边那些哭的满脸泪痕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据说异能者是可以延缓自己的衰老时间的，就像关星洲，末日到来那一年是20岁左右的大学生，但即使除去冷冻时间，在刻意控制外表之下，岁数看起来也没什么增长。
那么如果臧驰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外貌，在冷冻最初期就是现在这副23、4岁的样子的话，又过去了50多年……都要有70多岁了吧，如果再控制了衰老的话呢？
虽然知道现在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他叫你哥哥，合适吗？”
臧驰：“嗯？”
谷清诚和莫溪也看向她。
于听组织了下语言，“嗯……你是在冷冻仓度过很长时间的吧？在被冷冻之前，你多大了啊。”
时隔多年，头一次被人问“你多大了”这个问题，倒是让臧驰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
他看了看谷清诚，说道：“末日来临时，我跟他差不多大。”记不清具体的年龄，一切都十分模糊，试图回忆那些昏暗的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日子，“末日14年踏入休眠仓，大概是24。”
自己都疑惑这个数字是不是正确。
臧驰手臂抬起，手指在脖子后面碰了碰项圈，“被冷冻休眠的时间里，醒来的天数很少，我记不清。”
被唤醒，去做任务，在极短时间内杀掉雇主，然后继续休眠，他一直重复着这样的日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听：“你说什么都可以向你问，我好奇心太重。”
探索欲太强了。
“继续保持。”臧驰笑了。
“啊？保持什么？”
臧驰没有回答。
——保持对我的好奇心。
他想。
“姐姐。”谷清诚快速扯了下于听的衣摆，脸上摆出一副悲伤难过的表情，“没有人要我了。”
“先前都是谁带你？”于听半蹲下去问他，“只有那位女士吗？”
危险来临时把他保护的很好的勇敢女人。
谷清诚摇头，“还有一个乞丐叔叔。”
乞丐、叔叔。
于听一愣，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不能继续带你了吗？”
谷清诚捏了捏拳，语气重新平淡下来，“他在几天前被发现死于集市。”
他总是能很轻易地用不符合孩子的语气说出“死”这个字。
于听回忆了一下，喃喃道：“左腿残疾、拄着一根黑色的棍子？”
“姐姐见过他？”谷清诚怔住。
于听眼底的情绪更加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嗯，见过。”
她想起当时的画面。
那位面黄肌瘦，拄着一根棍子艰难走到她面前的乞讨者说：
“给点钱吧，小姐，求求你。家里还有孩子。”
谷清诚就是家里的孩子。
原来不是亲生的孩子啊。
于听脑袋有些乱，处理不了太多信息。她站起来看了看莫溪，问道：“边界有收养孤儿的地方吗？”
她自己在这末日里都茫茫然，没办法带上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谷清诚像是要哭出来了，“姐姐……”
“基地里总会比外面要安全”于听想这样说，但莫溪先前激动不安的话又浮现出来——
[中心已经要放弃边界了！这个世界一天比一天糟糕！扶灯没有足够的资源养这么多人，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治安越来越差，大门的检测员丝毫不上心，常常有感染者混进来，我这样的普通人在这里只能等死！]
莫溪摇头，声音有些哑，“没有，边界没有，边界的孩子都自生自灭，只有中心才有那样的设施。”
残忍的末日……
于听将身子往臧驰那边靠了靠。
臧驰很准确地体会到她的心情，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让自己作为支撑她的力量。
“先……找地方住下，我需要时间考虑。”她说。
莫溪细小的开心直接写在了脸上，“我去找。”
他考虑的很周到，“我回去一趟把你们的东西带来吧。”
“谢谢。”
莫溪头一次牵动嘴角笑了起来，颓丧阴郁的脸上也现出几分青年人的阳光来，“不用谢。这是宾馆前台应该做的。”
他比莫溪更先看到于听，立刻站起身快步朝她走过去，想拉住她的手，但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胳膊，痛感强烈。
他忍着这个痛意伸出手，牵住了于听，然后才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男人。
于听：那你倒是起来啊！
忍无可忍把他推开。
“抱歉。”
莫溪和谷清诚很安全。
在谷清诚看来，说臧驰现在是个恶魔也不为过，眼眸深处是毫不隐藏的暴戾，手旁有一块石头以极高的速度运转，像是下一秒就会穿过他的心脏。
于听注意到臧驰刚刚拿石头砸人的小动作，觉得他简直幼稚极了，偏头喊道：“臧驰，别这样。”
谷清诚：可是我才10岁啊=皿=
“没事。稍微起来一点吧，压的我肩膀有些疼。”
“不好意思。”
……
谷清诚是在各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看懂臧驰的意思——可怕的占有欲。
他满头黑线地离于听远了些，乖乖把手背到身后，投降似地冲他友好笑笑。
在臧驰的杀人视线下，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和哥哥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哥哥这个称呼让于听一愣，她想起来关星洲讲的冷冻休眠事件，算了一下时间。
臧驰很满意他这个反应，愉悦地在于听脸庞蹭了蹭。
于听面无表情：“你的头发扎到我了。”
臧驰几乎瞬间收起了杀意，像一只乖顺的大狗一般，懒洋洋地圈住她的肩膀，垂眸看着谷清诚宣誓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