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城记（6）
“会做饭是加分项。”她对英子道，“金一辰对你还挺细心的。除了做饭，他还有什么地方对你算好吗？”
英子假装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程洋道，“把工资卡交给我保管算吗？”
“工资卡？我也有一张金一辰的工资卡。”
所以，她不但没有男朋友，就是所谓闺蜜及同性的朋友都极少。和程洋多次“心有灵犀”，英子自己都有些惊讶。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有些稀奇，但还不赖。不过，即便如此，有关对金一辰的想法，英子还是没立刻向程洋坦诚。
她说，“反正我和金一辰之间肯定完了。但你若是想和金一辰离婚，我可以帮你收集他出轨的证据，证实他是婚姻的过错方；若是你还想和金一辰过下去，你就当我没来过这趟，之后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两万，你呢？”
“也是两万！他还挺公平。”
“呵！”程洋冷笑了一声儿。公平？她看金一辰是想成为公公！
“金一辰年底有分红，他交给你了吗？”
英子点了点头，“去年分了大概十五万的样子。”
“呵，”果然公平！
“这些钱，你都花了吗？”
英子连忙摇手，“我很少花他的钱的，毕竟，我自己挣的也不少。”
程洋却不是嫌英子花金一辰的钱的意思。她说，“你想过没有，金一辰的工资卡虽然在你的手上，但他和你什么关系呢？只要你不花，那些钱就还是金一辰的，你不过一个保管者罢了。”
英子都愣了，“你什么意思？”
程洋正视英子，“我不相信你不恨金一辰。我也恨。看在我两个孩子和我公婆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不和他离婚。但金一辰最好用一辈子来偿还他欠我和孩子的。”
“怎，怎么还？”
程洋看着英子，慢慢道，“我也不要他作别的。他不是会做饭吗？这辈子，就给我和孩子们好好的做饭吧。”
英子心说，这是什么惩罚。但转念一想，程洋不会是想让金一辰失业吧？没了钱财撑腰，金一辰想浪也没了浪的资本。回到家里，自然也得乖乖听她程洋的安排。
莫名就觉得，这财色两失的成就，来的有些突然。
“我知道你也是恨他的。”程洋看着英子道，“你是个好姑娘。猜到了真相，主动跑来告诉我，是你对我的信任，也是因为你同为女人，拥有最基本的同理心。可好姑娘，更不应该被辜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英子看看程洋，也不再隐瞒他，“我的确不应该不辜负。实话说，我的确没打算放过金一辰。我五年的青春，五年的死心塌地，五年的真情实感，他承担不起。所以，我要让他知道，女人是招惹不得的。我要让他余生都为此事后悔反省。”
“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不过，原本的打算是想让他在这个行业再也待不下去的。我原本以为，他是将工资和分红都放到了我这里，但他平常的消费并不低。特别是今天，我还看到了他在公司和另外一个女生暧昧。那女生虽然看着是有心故意，但我想，他若是不付出些什么，人家哪里会明知道他已婚，还和他搞这些？”
程洋笑了。英子果然如她所料，不是个傻白甜。相反，她思维清晰，迅速跳出情人的身份和金一辰有心无心设置下的桃色圈套，抓住了金一辰的死穴。
“公司里那个和他暧昧的，我知道。”她说，“那女人就是有些虚荣。如你所说，他的确送过人家一些相对贵重的礼物。不过之前我不知道你那里还有两万，所以，一直以为这些都在他的承受范围。现在看来，金一辰的收入，的确是有些猫腻的。”
“这样的事，靠你我的猜测是不行的。”英子又道，“最好，咱们能找到一些真凭实据。”
程洋点头，“这事儿我来做。我哥也是医疗这行业的。金一辰能入圈儿，还是我哥带的。你听说的他那些精彩纷呈的传闻，可不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的。他现在的合伙人，也是我哥介绍给他的。所以，在他合伙人那里，我还有三分的薄面。”
程洋一声冷笑，刷新了英子的三观，“他这是过河拆桥？”
“不算是，不过，我这桥人家已经不放在眼里罢了。”
英子也忍不住要冷笑了。先前不知道金一辰和程洋的婚姻关系里，还有这么一层，只以为他对感情不忠。现在看来，还是只白眼儿狼啊！
“你觉得，他的合伙人会帮我们？”
“在知道你的存在之前，我并不确定。但你来了，我敢说，如果我去找他的合伙人，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因为，他一定比你我早就察觉到了金一辰金钱上的不妥。不过是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又或者，还有我哥的脸面上，人家隐而未发而已。不过，我想问你，在你们这个行业里，什么样的行为是最难以让人忍受的？”
“职务侵占。”
程洋笑了，“这样的罪名，足以送他去坐牢吧？”
“如果公司只追究经济损失，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他或许可以逃过一劫。”英子看着程洋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想到了刚才她所说的，要让金一辰给她和孩子做一辈子的饭，补充道，“如果再加上他生活作风也有问题，他不光是在这个行业里，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找到工作的。除非，他能自己创业。”
“创业？”程洋摇了摇头，“他没有那样的魄力。生活作风的事，你是想？”
“我怀疑，他不知有你我，包括公司暧昧的那个，或许，他还有花头。我想找个私家侦探跟踪他，拍些照片留档。”
程洋慢慢点头，“主意不错。这侦探我来找吧。你放心，我会让侦探把所有女孩子的脸都打码的，只要能看清金一辰的脸就行。”
英子不由觉得，她这趟来找程洋真是找对了。虽然，她的本意是想要回馈这个女子在剧情里对孙英姿的善意而已。
“妹子，”程洋又看着英子道，“把他保管在你那里的钱都花了吧，不要给这个男人退路。”
英子看着程洋，“你不介意？”
程洋摇头，“如果你对我有歉疚，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程洋笑了一声儿，“和金一辰好的时候，你有三十岁吗？五年了，你就甘心被他骗身偏心，陪他白白耗费五年？”
“是有点儿不甘心呢。”英子笑了笑，但她没打算对程洋说她的计划。不管如何，程洋和金一辰都是夫妻。而她，是程洋眼里的第三者。虽然是被三。
程洋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这会儿已经暗暗升起了怒火。倒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她和金一辰的两个孩子，以及金一辰的父母。她和金一辰的孩子，大的十四，小的九岁；而金一辰的父母也已经八十多岁的老人。他们，都没吃过一口金一辰做的菜。他是如何忍心假装自己不会做菜的？
哦，或许也不是假装。在程洋的记忆里，金一辰在家里从未进过厨房一步。所以，他们，都默认了他不会。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做饭的。”
英子在自己的世界里，算是半个工作狂；平常空闲的日子，也多数贡献给了自己。她去练过瑜伽，学过游泳和舞蹈，练过拳击，还报过烹饪班，学过插花……每一样都没坚持太久，但时间确实花出去了。在余下剩余不多的时间里，她喜欢一个人捧着一本书，坐在阳台上发呆。
“看过《双食记》吗？”
“什么？”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成功男人游离于两个女人之间，且自信能把两个女人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让一个女人知道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让两个女人都对他爱得无以复加。两个女人都精通烹饪，所以，他不但享受着两个类型的女人带给他的不同感受，还享受着两个女人带给他的美食。
程洋完全没想到，金一辰在孙英姿那里，竟然完全是另外的一种形象。
“他做饭给你吃？他都会做些什么？”
英子仔细回忆了一下，“中西餐都还行。不过，最拿手的就是家常菜。”
程洋没有多说电影的内容，而是拿起手机将网友剪辑的浓缩版电影精华搜索出来，直接放给英子看。《双食记》的精彩片段，英子当然是看过的。不但看过，曾经有一段时间，身边的朋友们几乎都在讨论电影中的情节。实话说，英子也十分好奇，电影里的剧情是否来自于现实。
不过是，她不知道电影节叫做《双食记》而已。
两个女人对视，都愣了。
“你手里金一辰的工资卡，每个月发多少钱？”英子有些呆滞的问程洋。
然后，突然有一天，男人发现自己头发开始脱落，平时健康的牙齿也变得有问题，连眉毛都在掉，医院的检查结果是砒霜中毒……
英子很想说，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们一起来实验一把吧。可是，不行！因为孙英姿不会做饭。她倒是会，就怕她做了，金一辰也不敢吃。
“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