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灯

“老子还有个屁的山头！”

姜籽尖叫一声，转身就是第四法万剑归宗，霎时院子里一片金光火海，容音明珠也不跟他废话，叮嘱了堂姐一句：“帮我拿身新衣服。”瞬间变身麒麟，上手就是第四法攻击法天雷地火。

再一次把姜籽差点烧成黑白二色。

青色九瓣莲花，面前的人是青色的九瓣莲花。

九瓣莲花，持剑的少年表情凝固住了，但这居然还只是开始。

姜籽闭着眼睛让额上的莲花亮起来，再睁开眼睛，他一双眼睛里全是黑的，一点白都没有，全黑的眼瞳好像很深的洞，洞里却好像有银河星空。

过了一会，见容音明珠半边肩膀还打着绷带不大可能有心情先开口，大堂姐貔貅很是为难地调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问容音明珠：“表弟，这个姜籽……”

“是个混蛋，垃圾！天杀的神经病！”

容音明珠说完，忽然看到门开了，愣了下，看到是浣熊回来了。

赶忙过去到门口就把浣熊抱到了怀里，往回走的同时跟几个晚辈介绍道：“这是乖乖，天底下最聪明的小熊猫。”

说完，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挼着怀里的浣熊，心情看着好了一些，但口气依旧要命，凶狠讲：“你们不要被姜籽的外貌迷惑。虽然他长得很好，嗯……头发尤其漂亮，艳红如火，早上看来真是夺目非常。”

浣熊忍不住点了下头，然后就被容音明珠打了头，教育道：“乖乖你不准觉得姜籽好看。哦，对了，你见了姜籽？可不能这样，他好凶，回头你看到他就躲开，免得被他误伤。”

浣熊……

此时也只能点头对吧。

点了一会头，浣熊看到门没关，心想坏了，不过下一秒，同样红发的少年翡翠就起身，去关门了。

好孩子啊！还知道关门！

姜籽看翡翠起身关门，都要流口水了，觉得他什么都好，怎么就是麒麟宗的孩子呢？若是任意一个小门家族的，这样的练武奇才，拐骗过来，放到我门下……做我的徒弟……

浣熊痴痴看着翡翠，眼睛都要看出来了，没注意翡翠关门的时候，猫混了进来。

门关好了，翡翠回坐，容音明珠继续道：“我不该说太多，但他样子再好，再美，我活了七十多年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你们也要时刻警醒自己，姜籽是这世上最糟糕的人。”

讲着话，容音明珠肩上的伤还在痛，他难受了一下，低头亲了下浣熊的头，然后挼了下他的头毛和白色圆耳朵。

好看，这个戏好看，猫鼓掌了，两个黑爪爪在面前拍动。

他做了动作，翡翠就看到他了，低头看了，少年感十足的年轻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他很快就又看了一遍，看到第三遍，翡翠很轻地冲猫笑了下，手指小弧度逗弄他，嘴型看来似乎是喊了声“猫猫。”

“它叫毛坨，虽然是流浪猫，不过很乖也亲人，不用怕它。你喜欢可以抱他。”容音明珠讲。

翡翠眼睛乱看似是害怕犹豫了一下，随后见他姑奶奶点头，就弯腰把墙角的丁劲扯到了怀里抱着。

这下好了，浣熊看丁劲，表情在讲：“你一定要进来干吗？就是图这个吗？图你和我都给人抱着，还给挼。”

丁劲根本懒得看浣熊，也不想想今时今日的状况究竟是谁造成的，谁让容音明珠占了山头的，说好了的战神，说好了的九十三级青九？谁造成的？谁先甘心给人当宠物的？

“你喜欢猫？”容音明珠忽然问。

翡翠点了下头，红发耿直的年轻人似乎不善言辞，有些红了脸地低头看怀里的银渐层，满怀疼惜地又挼了一下，再看向容音明珠，他明显是强迫自己讨好长辈地憋出一句：“大舅爷你的浣熊，也挺可爱的。”

“嗯。”

容音明珠并不跟他计较乖乖的品种，转手把浣熊放到一边后，转向他的堂姐说：“如你所见，这个山头原先叫姜仙岭，是这个姜籽的山门所在。”

“所以……”

他堂姐看着大他三十岁出去，很明显能力以及在家地位都不如他，于是很是犹豫地选了会词，才小心开口问他道：“明珠你这是占了姜籽的山头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吧。”容音明珠讲，顿时他身边浣熊斜眼看他，也就是一副特别可爱看人的样子了。

“可爱。”

容音明珠又摸了摸浣熊的头，才道：“即便我是占了他的山头，但我才来不是没寻过他，后来以为他死了，每年七月半还会专门为他焚香祷告。”

丁劲真是憋不住要笑，很是勉强地忍住，那边浣熊已经要把他给看穿了。

对话暂且停顿了一会，再开讲，容音明珠的堂姐貔貅问他：“那他这次突然出现，是要夺你山门吗？哦。”

他堂姐露出“我懂了”的表情，讲：“你说有大事发生，想与人议就是姜籽回归要夺山门？”

“那倒不是，他好像也不想夺回这片地方。”容音明珠讲。

一屋子人也说了一会话了，加上那叫碧玺的饕鬄小哥一直在吃饼，此时吃得有些嘴干，他举手请示容音明珠：“大舅爷，饕饕想喝茶。”

容音明珠一看就心疼他，于是连忙唤了如意过来，先给一屋子人添了茶。

容音明珠先喝了一口，他身份最高，他先喝了其他人才动手，端茶正喝，容音明珠放下茶杯说：“不过他还是给我惹了麻烦，像是前些日子，在我这把神火门给灭门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容音明珠他堂姐都没力气开口，脚踢了一下吃饼的碧玺。

碧玺狂塞了两个饼到口里，再拿一壶水冲下去后，擦嘴巴问：“大舅爷，你叫我们来，就是这事吗？神火门在你这给灭门了？”

“不不不，这不算什么大事。”容音明珠讲。

房间里……

翡翠被他的双眸吸引，小一会才意识到他的身体里，一把纯黑的长剑正缓缓从他心脏处浮升出来。

长剑被拔出，姜籽握到手中，纯黑的双眸还看着翡翠。

再往旁边看，刚好看到容音明珠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板着脸一副随时打算出来跟他拼命的样子。

好啊，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咱们就别废话了。

“你是个好苗子，要不要跟我学剑术？我的山头……”

“一瓣，两瓣，三瓣……”翡翠盯着姜籽额上亮起来的花纹，嘴唇阖动，到了第六瓣他忽然就不数了。

他笑了，声音温柔动听。

“这是我的第九法，也是我真正的剑。跟你左手剑一样是黑色的，而我……”姜籽左手握剑，举起黑剑，他说：“我也是左手剑。小朋友。”

他已经洞穿过我的胸膛了，巧妙地避开血管骨头，从脏器的中间插过，甚至顺着肌肉的纹理进入，所以才会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毛细血管都还没来及流血，剑就离开了，切开的血管细胞就就又愈合了。

虽然不大，不高，也没有特别漂亮的景色，但是每年四月到十月，山下的冷水河的早晨，都会涌起美丽的白雾，走在冷水之滨……

去你的我的山门！

姜籽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这个山头都已经改名了，叫做明珠谷，不再是姜仙岭了。

翡翠见他说了上句没有下句，开口去问，这才发现姜籽早已没在他的面前，他转身看到姜籽在他身后，愣了下，翡翠忽然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看到胸口上一道很浅的好像胎记一样的竖纹。

没流血，没伤口，甚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籽见打不过赶紧地跑了。容音明珠给砍掉半边肩膀的鳞片，也没恋战，见他跑了赶紧去房中变身回去，穿了新衣服修行养伤，麒麟宗一家再说上话已经是下午吃饭的时候了。

四个人面对面，看着就一个人是长辈，另外三个是年龄相若的三兄弟，实际上，是祖孙四人，相识对着无语。

翡翠几下扯掉上身的衣服，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胸膛，许久，他猛抬头看向姜籽，姜籽也正好收剑，回头看他。

清晨的风吹起他鲜红到脚踝的长发，他微笑地看着翡翠，视线柔和温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