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肆意最美最好

胡乱地用手背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小羽儿向前探了探身子，用另一只手拂开大哥哥额头上，还有两鬓间的汗水。

大哥哥拿着棉签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很疼？”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通过耳朵的传送进到小羽儿的心里，柔柔一颤，接着小羽儿小脸微红，“不疼不疼，大哥哥，我很乖的！”

“乖！不处理好伤口会很麻烦的。”大哥哥轻轻柔柔的嗓音拂过小羽儿的心头，温和却又坚决。

小羽儿双眼一闭，带着战士上战场的英勇无畏，开口道：“老师，麻烦您动作快一些。”

女老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迟迟没有开始动作。

“对，老师也觉得你最乖，都不哭鼻子了，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女老师见到小羽儿嘴角的笑容，语气更加的温和。

再次感到膝盖上传来一阵冰冰凉凉又很舒服的感觉，小羽儿不由得好奇地端详起自己的伤口。

除了最初在花坛旁摔倒，坐着的时候看过伤口外，来办公室之后就没再留意过，毕竟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现在伤口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碎石子之类的东西粘在上面，白色的泡沫也没有，露出了粉红色破皮的嫩肉，尽管上面还会渗出些血丝，但也不像最初那样不忍直视。

摔伤的膝盖虽然不可避免的还是会犯疼，但也只是麻麻的疼痛罢了，远比消毒的时候要好得多，不知是不是最痛苦的阶段都经历过了，现在只觉这种疼更容易忍受。

见小羽儿的伤口都上好药，女老师还是忍不住地叮嘱几句。

“伤口千万别碰水，能少走路就少走路，动作幅度也不要太大，那样伤口会很难结疤，很难好，知道吗？上药的时候还是要先消毒，伤口挺大的，很难避免空气中的灰尘之类的细菌。总之呢，就是不要让伤口再次感染，慢慢地就会好起来，不要太担心，知道了吗？”

“嗯！我会记住的，谢谢老师！”小羽儿乖巧地向女老师道谢。

小羽儿视线忽然落到地板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的各种染血的棉签，纸巾，棉花，还有过半的双氧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师，都是因为我，地板都弄脏了。”

小羽儿挪了挪脚，想弯腰收拾因她而出现的垃圾，一只微热修长的手扶住小羽儿的腰，另一只手则捡起地上的，被小羽儿称之为垃圾的东西。

小羽儿望着那只手的主人，嘴角笑意渐起，心底一片柔软。

女老师的笑声在一旁响起，“还是我来收拾吧，这也是我们老师应尽的责任，在学校里，老师就是你们的监督人，有义务关爱，教导你们，不过下一次可要小心点，女孩子摔跤可不好。”

女老师拿过大哥哥手里的棉签等之类的东西，赶羊似的向小羽儿两人摆摆手，“走吧走吧，注意休息，别乱走动，老师就不陪你回教室了，还是让这位哥哥送你走吧。”

小羽儿刚想说不用，就再一次被大哥哥抱了起来，熟悉的气味瞬间包裹着小羽儿的感官，脑子霎时间又开始一片空白。

留下谢谢老师四个字，大哥哥不由分说地抱着小羽儿走出办公室。

身后，是女老师默默在收拾地上剩余垃圾的身影。

拐过转角处，就是无人的走廊，一年级有三个班，最前面的就是小羽儿的班级。

被大哥哥抱着走的小羽儿神色十分轻松，轻车熟路地圈住大哥哥的脖子。

其他班的学生们趴在桌上，舒适地闭眼熟睡，老师低头或是看书或是批改作业。

室内室外，一片安静祥和，昨晚被雨水灌溉的草丛似乎更加青翠欲滴。

一年级一班。

还未走到门前，余光从窗内瞥见两人，何老师放下手中的书本，轻声走出教室。

“羽儿？”见小羽儿被一个男生抱着回来，何老师担忧又紧张。

糟糕，自己好像忘记叫王乐姐告知一下何老师，这会要被何老师训斥了，小羽儿沉默，不对，如果自己不在，何老师绝对会出来找人的，难道......

没听到小羽儿的回答，何老师又道：“怎么被抱着回来？刚刚点名时不见你，踏菲说你去上厕所，要挺久的。”

听言，小羽儿心里一阵酸爽。

上厕所这个理由，可以，但为什么要多加一句要很久，知道的人以为我上大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厕所里午休呢。

虽然理由不够好，但总算是一片好意。

“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没什么事了。”小羽儿用眼神示意大哥哥把自己放下来。

大哥哥会意，动作轻缓且小心地放小羽儿落地。

双脚一沾地就被大哥哥扶着往他那边靠去，其实还是能站直，只不过膝盖会隐隐作疼，不过挨着大哥哥她也挺乐意的，小羽儿默默地在心底傻乐。

果真是小孩子，上一秒还苦巴巴地拒绝，下一秒就改口接受，说变脸就变脸，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毫无心里准备。

“我来吧。”大哥哥拿过女老师手中的棉签和双氧水，低头观察小羽儿的伤口，思考着怎么上手小羽儿才不会喊疼。

小羽儿想，这，是不是就是那种胜似亲哥哥一样的感觉呢？比邻居哥哥们对她还要还要好的那种感觉？

小羽儿很迷茫，也很困惑。

“没事......没事，来，听老师说话，分散注意力，别往伤口那边看。”

“大哥哥！”小羽儿委屈巴巴地转头望向他清冷的脸庞。

闻言，小羽儿突然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畏惧了。

“大哥哥，你动手吧，我不怕的。”

耳边时不时传来女老师断断续续的安抚声。

......

大哥哥蹙起眉头，认真的眸里闪过显而易见的紧张，额头慢慢地冒出细小的汗珠，动作虽然轻缓，但小羽儿还是能感觉到他手臂有些僵硬和微颤。

除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小白这些亲人，王乐姐这些邻居伙伴们，还有刘心雅，尚踏菲那些同学朋友们，小羽儿还从来没感受过会有一个完全与自己没任何关系，那样与众不同的陌生人，那么柔和地，温暖地，疼爱地对待自己。

小羽儿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但在换下一根棉签时，感官还是十分灵敏且诚实，眼角泛红，泪水再一次充满整个眼眶，承载不住了，便自由滑落。

小羽儿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

小羽儿带着哭腔的嗓音令他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和怜惜，生怕不小心就弄疼这脆弱如瓷娃娃的小丫头，“嗯，我知道，小丫头最乖了。”

闻言，小羽儿像是吃了糖果那般露出甜甜的笑容，未落下的泪珠挂在微翘的眼睫毛上，甚是好笑却又可爱。

“不哭～不哭～，好孩子......是不会怕这些疼的。”

“伤口这么严重，要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这分明不是安慰吧？！

小羽儿这次没有避开消毒的过程，目光停留在大哥哥紧绷的侧脸，停留在大哥哥轻柔的动作上，只见他用棉签涂几下，又轻轻吹气，凉凉的，怪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