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号

“现在才中午了，一般都下午。”

章展因为说谎神情有些飘忽：“老师叫家长呢！”

“几班的。”

能拿出来的钱一般都是要一些流程，钱不是郭旭和他账户里的。

从见不得光的下面掏出来的东西尽快甩掉对谁都好，没有什么东西能灰飞烟灭，毫无痕迹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是个东西吗？

郭旭叹了一口气后也到了车子前，等待车子发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马上，放到她的儿子手上，不能全给一点一点的给。

“忙嘛。”

“行吧，登记一下，出来后把班级填了。”

保安就是个例行公事，见到他还依旧瘫软在那躺椅上在这样舒服的天气下，眯着眼就知道不是个硬茬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他会让进的。

“谢谢。”

章展致谢后直径的去了大厅问了来往的学生和一些教职人员才找到了十五班，眯着眼打量没有一个像李文。

到隔壁十六班，在后门那就见着了带着蓝色帽子的李文，那是他买的天热了遮阳。望着那正在备考的身影松了一口气。他见课没有上完就躲在了一边。

“下课！”

“老师再见！”

章展蹲靠在墙面上，被吓了一哆嗦。

下了课那群学生跑的那叫一个快。该午休了，他看了眼手机，这么多年了这中学的午休时间还是没有改变，他感慨了一下。

他没见到带着蓝色帽子的李文出来，于是往教室里看去。

章展往里去，走到边上就开始教训：“你怎么回事。”

李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嗯？你怎么来了。”

章展看着他这幅样子不忍心再骂了，小孩一个人待着瘦了那么。

章展把包子放在桌子上柔声道：“好好吃饭。”

“你怎么来了？”

李文依旧愣住，郭旭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来往的和里头坐着的人，用因为疲劳红着的眼瞪了李文。他压抑着怒气：“吃饭先。”

李文有些失望的说道：“又是那家包子。”

“叉烧的。”郭旭把塑料袋垅了拢往边上一坐，看着他把包子往嘴里塞，见到他咬的大口了些比他还着急把水递给他后用一种不争气的眼神看着他。

“你吃了吗？”

“吃了，旁边那个是蔬菜的。”

“蔬菜？不爱吃，你吃。”

“啧，吃了！”

“吃三个了。”

“那些都是肉现在你营养要均衡。”

“真吃不下了，能怎么办。”

“你咬一口，把菜吃到。”说着章展就上手隔空在包子上笔画了。

“那。”

李文微微的咬了一口边就把包子往桌子上放，章展那舍得，说道：“你这小子。”白了眼他把包子拿起三四口吃完了。

“你也没按时吃饭。”

章展觉得莫名烦躁但还是赶忙解释：“吃了，你又没看见。”

李文懒懒的回道：“哦！”

“这有100这星期省着点花。”

“我还没花完。”

钱就这样推脱着放在桌子上没人有拿，谁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去。

章展弯腰去捡看见了李文那破旧的帆布鞋，拧着眉头问道：“鞋子怎么回事。”

“胶一下就好了。”

“你老师说你不去那什么班不买那些集体买的东西。”

“要另外给钱，纯坑人。”

“啧！小孩话，钱我怎么没有这玩意要花在刀刃上，你这小子。”

“别乱花钱。”

章展沉着脸问：“多少。”

“他们这样是犯法的。”

“可是你的前途在他们手上钻着，这意味着就算他们是强盗也算是一个有护法的强盗，就像你说的加了外挂，我们只是纯玩家。”

李文郑重其事的对他说：“能玩不起我们不玩，不就好了。”

“你...”

“哥，我们不玩。”

章展心疼李文明白他在为自己着想可想到小孩每天拼了命的学习，还要捎带着关心着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该思考的生计问题，觉得可怜。

眨了几下干涸的眼，说道：“钱爱拿不拿我走了。”然后转头就走。

保安室里面开着空调老旧的门开的时候格外的刺耳。老人家被这声音给惊到，起了。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看见章展受惊后劫后余生的迷茫，喘了一口气说道：“你出来了。”

“大爷腰挺好吧。”

保安上下打量着饶人清梦的家伙，看着那人还想和自己套近乎语气都不耐了。把屁股往椅子里挪了挪，扇着扇子说道：“还行。”

章展：“班填好了。”

“那走吧，谁留你了。”

保安翘起来二郎腿，靠后的躺下把扇子往头上一盖，京剧咿呀声配着这屋子里的凉爽好不惬意，惊觉他的不耐是合时宜的。

章展自嘲的笑道：“行，走了。”

“章展！”

一出校门就被拦住了去路，那人大概一个一米七左右中年的样子，抬头纹很深但好在头发是茂密的。穿着条纹POLO衫，上前拉着章展后眼睛就没离开过，誓要把他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全看个焦透。

“您是？”

“我，吴已一！”男人激动的打了章展的肩膀，力道不重，但足已把人给打的激灵一下。

“是不是打重了，道歉，我道歉。”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肩上。

章展向后退了一些咧开嘴把牙龈露出来，磕磕巴巴的说道：“你...好！”

章展有些不自在的闪躲开他试图和他对视的眼神，说不清受什么感觉总觉得不舒服像是在试探什么。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吴已一急切的打量章展的头瞧着和那绿头龟一样，都是往前探的。扬起的眉毛，瞪圆的眼充斥着笑意和急切。

章展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莫名气愤。

“我这有个事能请你帮帮忙嘛。”

当他的手再次搭上他的肩膀时，下意识的逃避了。他厌恶，肢体在传达着这些。男人不傻立刻调整了自己，从肢体上的叉腰和眼露不屑中也表达自己不是善茬的意思。

“再见。”章展不愿再与他纠缠到这个份上双方的情绪明了。互相的情绪中表达了非友善的意思，要么一方败下阵来要么避免不了一场口舌之战。

“礼貌懂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是在找茬吧。”

“什么找茬？嘿！我看见你了，和你说两句话就成找茬了？什么东西。”

“说完了吗？”

“最近缺钱吧。”吴已一眯起眼惋惜的说到。

“要我的银行卡号吗？”

“有个干快钱的工作去吗？”

章展冷漠的回应道：“不去。”

“想一想，我的名片。”吴已一淡淡的笑着，他比章展低一些抬着眼热辣的光他也不躲避了，就这样定定的直视着他。

“谢谢。”

章展说完绕开他，他拿着那张纸趁他不注意往他的口袋里塞。

“喂！林珂。”章展磕磕巴巴的开口，每次这样他都感觉自在乞讨。

郭旭带着惊讶回道：“嗯？你呀！什么事。”

章展说的有些为难道：“钱...到账了...吧。”

章展听着他的动静该是明白了，明白了他的目的于是更向往下去探究为什么？

“到了吗？没到呀。”

他相信逗弄的话语，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戏弄他。可往往许多事是讲不清为了什么的。

“啊？是吗。”

郭旭在那头笑了一声，野兔子进笼关上门尘埃落定，都进去了也没戏弄的兴趣了。

接着道：“呀，到了。”

“可以把这次的房租费退回来吗？”

“为什么？”

“不是说我不还了，会还你的。很快的，我会多干些活钱我会还的，工作我也找好了。真的！很快的。”

现在还是早晨，公交车上下车的提示音不绝于耳，加上有些颠簸。这话一问一脸红，激的他晕车的毛病好了，还一咕噜把连夜想的话给倒愣出来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郭旭还在探究他想知道的，他的目标不是那有的没的。屏蔽了有些无用的字，章展话语：我有事急着用钱。

“就是有些困难。”

“什么困难？”

“我...有事。”

郭旭想套出什么，选择接着追问的话那真的和质问没有区别了。

“行吧！网银还是现金。”

“网银，麻烦了。”

她儿子是个被宠坏的孬种，没了钱得哭爹喊娘，我监控了他就相当于拿着一把枪在吴浓的身后，她就逃不了。”

陈飘轻笑一声蔑视的说道：“她儿子，逃犯呀！这年头逃犯还能过的这么滋润，搞得我都想犯罪了。”

“你干嘛的。”保安室的大爷抽着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吊儿郎当的问着他。

章展打眼一看，这看门大爷可比他街道口那几个染黄毛的小混混气势强多了。顿了几秒说道：“进来看看孩子。”

郭旭透过后视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冷漠的下车站在车的旁边目送着他离开。

“这钱要放到什么时候？”

“你不就是吗。”

“嗨！什么意思，老子刑满后正经出来的。”

“我可不是你的，我是我老婆的。”

“先生，行行好给点钱吧。”

章展一出门就遇见了一个乞讨的老人，他把手中的一个馒头给了他，老人收下了。

红灯亮了，章展穿过马路往前方一高中奔去。

“都是21世纪人用惯正经马桶了。粪坑？反正你有钱，家里装个那玩意还能说是个艺术或是其他一些狗屁理由来掩饰你这傲人的癖好。”

“癖好？我可多了比如收个匪徒当员工。”

“应该是十五还是十六？”

“这都记不清。”

郭旭无语道：“你这样就比不起了，我认输。”

陈飘把车停下挑衅写在脸上：“你一认输就到了。”

“嗯，正经到粪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