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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婚姻[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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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宁说完以后拿出一方帕子,替面前的人仔细地掖去后者额上的汗水,后者配合的微微抬头。

擦过汗水,卡列宁也屈膝蹲下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些笔挺的裤缝才会有那么点儿褶皱,像是大树向风问候,微微行礼,弯下点枝条的背脊。

现在正值夏季,彼得堡的原野始终不如莫斯科,白桦和红松皆是挺拔肃穆,一如这座城市。

卡列宁坐着马车抵达宅邸时已是下午时分。

天气热得厉害,大自然吝啬得不愿意给予一丝清风。

卡列宁没有拒绝。

他把花铲放到一边,又解开了干净的袖口,把袖子卷起到手肘,露出比手腕皮肤稍微白皙一点的胳膊。

然后他用花铲松着泥土,很小心的没有伤到根茎,接着又往黑色的泥土上淋了水,水分很快就□□燥的泥土吸收,原本还还带着颗粒样子的土地,这会儿就像面团一般聚集在了一起,又柔软又结实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安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可真是让我觉得惊喜呀,亚历克赛。

它并不难。卡列宁说道,他说完纠正了一下安娜拿花铲的手势,让她重新试了试。

我觉得这样好多了,感觉更省力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安娜兴奋地给好几棵植物松了松土,等她摘下手套以后,双手都变得汗津津的了,看上去似乎更白嫩了。

黑色的脏乱的泥土,白嫩的手,卡列宁的眼睛在两者之间看了看,然后说:这可不体面,安娜,你该交给园艺师来做。

安娜看了一眼旁边一

直在抓裤缝的园艺师,然后点点头:我玩好了。

她笑着把东西都归还给园艺师,然后同卡列宁一起去净手,安奴施卡为他们端来了一玻璃壶新泡的柠檬花茶,几朵银白色的橄榄花漂浮在水面上。

来自西西里岛的橄榄花。安娜为卡列宁做科普,她在一些好玩有趣的事情上总算可以在卡列宁面前显摆一下。

不错。卡列宁喝了一口后评价道。

酸甜的水被冰镇过,正好中和了一下午后的潮热暑气,有些烦闷的事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那树和草的样子在卡列宁的眼里又有了新的姿态,从乏味的绿和单调变成了某些活泼的东西,像是

——某人的眼睛和唇。

你在听我说吗?

我在。

卡列宁回答,女子的脸就笑得微微鼓起,好像这世间上就不存在任何烦忧一样。

你也在里面写几句话吧。

安娜说,把手上用来折幸运星的纸给到丈夫。

这一罐子的幸运星是给阿力克谢的,希望那孩子能平平安安。

卡列宁接过纸,打了一个简短的腹稿后,写下几句勉励的话语。更多有用的话语他习惯在长信里告知对方。

安娜趁卡列宁写信的时候,给自己剥了一颗糖果,安奴施卡细心的把糖果摆放到桌面上的阴影处,所以糖块并没有融化。

她把糖果喂到自己嘴里,然后交叠着手在桌面上,看着卡列宁写信时右手手腕微微移动的样子,随着这动作来猜测接下来的俄语,她有时候经常这样做,可以复习文字又可以对丈夫的思想有更多的了解。.

好了吗?她适时地问道,舌头将糖果在口腔里面拨弄了几下,苹果的香气都在空气中薇薇散发着。

好了。

卡列宁放下笔,把纸放在阳光处晾晒,同时用玻璃杯压住一角,以防什么时候起风将纸吹落。

安娜看到对方的动作后,眯起眼睛想到了很久之前,可以光着脚丫露着双腿甚至在泥地里打滚晒洗阳光的日子,那是她偶尔也会怀念的地方。

不过,她看了看对面的人,一边微笑一边想着,也只是偶尔的怀恋罢了。

她可不能让一个卡列宁在泥地里打滚,那多不体面啊,她在心里偷笑,乐呵呵的样子映照在卡了宁的眼里。

在想什么?

在想,安娜拖长了声音,然后用眼神示意卡列宁看向那片打理得当的草地,你小时候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卡列宁否认道,然后他又思索了一下,修改了答案。

至少在我记事开始,我没有。

听起来不太好,大部分孩子都有过这样的时候。

你有吗?卡列宁问,对于妻子偶尔感叹他童年匮乏的话语并不介意。

有的。安娜说,然后也斟酌了一下,在我开始学规矩之前,是的。

那是什么感觉?

很轻松,像是和自然融为一体,很快乐,就像你曾经在一天之内处理完一百分公文一样。安娜弯弯眼说道。

这个比喻很好,卡列宁似乎能够体会,但他依旧表示,一个成年人不该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行为。

如果谢廖沙长大了,到走路的时候,你可不能拦着他。安娜为那个还在牙牙学语的男孩儿求得许可。

如果他想的话,在他开始学习礼仪之前,他是可以尝试的。卡列宁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他们又说了一些关于谢廖沙的教育问题,两个新手父母倒是没有太大的分歧。直到

安娜将最后一个幸运星放入罐子里面,抬眼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人正靠在藤椅上浅睡。

依照卡列宁的警觉性,以及这藤椅对于睡眠确实是不够舒适的,结合两点来看,这不会是一个长长的午觉。但,总归有人是不乐意让别人瞧见他睡着的样子的。

安娜小声地让仆人们都下去,然后自己摸了一本书出来看着。

刚翻之一页,卡列宁就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安娜正看得入迷,也不知道那微微睁开眸子的人正在瞧着她。

瞧着她那不成体统的蜷缩在藤椅里面的双腿,大大的裙摆遮住了部分的脚背,露出来的肌肤在日光下是通体的雪白,以至于那上面的血管呈现出一种淡青的颜色。

这是一双好看的脚,贝壳样的指甲作为点缀,皮肤没有一丝皲裂,透着秀雅。

金钱堆砌起来的皮子,若没有灵魂来支撑,未免只会将白色渲染得苍白,唯有其主人发自真心的热爱着生活,才会有这红润的色泽作为陪衬。

卡列宁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微风吹过他的侧脸,带来了橄榄花和淡淡地苹果的清甜香气。

待他眨了眨眼,才看到对面的人离自己更近了。

膝盖上传来了重量。

那掩映在裙底的双脚在布料上磨蹭了一下,接着就收了回去。

你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

安娜乖巧的说道,试图让某人忽略她不得体的做法。而某人在瞧了一眼她手上翻过的书页后,也没再抓住这个问题。

预定要来拜访的客人该到了。卡列宁说。

我想在这儿继续待会儿,安娜说,扬了扬手里的书本,今天的任务。她把书签抽出来夹好。

鞋子。卡列宁提醒,直到妻子开始动作后他才转身,只是,唇瓣间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待他下了马车,门房和仆人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利落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是宅邸里的常态,主人不在的时候他们可以轻松一下,但轻松的度是什么,但凡能留下来的人似乎都清楚,甚至连厨房的人看上去都像是受过不错的教导。

没有去看谢廖沙吗?安娜一边问一边拿起铲子,她觉得自己大概学得还不太好,但总归有个样子了。

没有,他还在午睡。

不过,再轻的云,风总是会知道的。

马车驶过开阔的道路。

夫人在哪?卡列宁问身边的科尔尼。

老管家恭敬道:夫人刚去了后院,说想要学习点园艺知识,少爷正在午睡。

多亏那尽职尽责的帽子,女子的脸上只是微微的浮现一层粉色,近了倒是能看到那面颊上的细细绒毛,偶尔也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额间沁出,好像她永远都是个这样年轻的女孩儿一般。

回来了。

那女子眼位瞥见了他的身影,就站直了身体笑道,像平常一样说着一些让人可亲可爱的话语。

卡列宁的眼神在妻子的脸上瞧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待他停住脚步以后,蹲在花园里的背影也正好站起身来。

半弯着腰,戴着一顶有些少见的编织帽子,那帽子没有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还是稳稳地行使着自己的职责,把那些有些炙热的阳光拢在手心,收好,以免晒伤女主人。

安娜眨了眨眼睛,像是从对方眉宇间的某些痕迹中想到了什么。

一起来?她说着已经把另一把花铲递给卡列宁,那原是安奴施卡的,但她显然不像喜欢针线活儿一样喜欢在花园里侍弄花草。

卡列宁的心像是被揉搓了一下,他重新抬起脚步走去。

皮鞋被他控制得很好,走在石子路上也没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以为那鞋底该是又厚又软的。

卡列宁听完以后朝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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