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

她说道。

顾野就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郁时渺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而且这边住院部只有一台电梯，如果她坐电梯出去的话肯定会跟自己撞上。

不是往下的话，就只能是往上了。

想到这里，顾野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手指想也不想的按了顶楼的层数。

顾野的眉头顿时皱起，“那边有人照顾你吗？”

“不用。”时渺摇摇头，“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顾野不说话了。

时渺转头朝他笑了笑，“谢谢你了，这段时间。”

顾野抿了一下嘴唇，“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还抽了你一巴掌。”

提起这个，他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时渺却是笑，“我还挺感谢你的那一记耳光呢，真的。”

顾野没回答，但眉头却是慢慢舒展开了。

时渺还想要再说什么时，前方突然传来了声音，“郁时渺。”

顶楼的楼梯门倒是关着，但在下面一层的阳台，顾野看见了郁时渺。

她身上披了件外套，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头发随风轻轻摆动，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栽下去一样。

话说着，时渺脸上的笑容又更深了几分，看向顾野，“但以后，我不会了，绝对不会。”

话音落下，她也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平静，再没有一丝波澜，“好了，我们回去吧。”

“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在不断的失去一些东西，我的两个哥哥，我身边的朋友，我的孩子，所有人……好像都因为我而遭遇不幸。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命运的不公，是因为我想要的太多，但我本身不配，所以我活该失去，活该被惩罚。”

顾野的脸色瞬间变了，也来不及管那么多，直接丢了东西往外面冲。

顾野没管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她抓住，“你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阴沉。

时渺意识到了什么，笑，“你是以为我想跳下去吗？”

“但现在，我发现是我错了。”时渺轻笑了一声，看向远方，“其实害了他们的不是命运，是我……是我的懦弱害死了他们。”

“因为我的懦弱，所以我只能看着我大哥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朋友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办法帮她做，甚至连她的孩子生病去世我都不知道，因为我的懦弱，所以我如今连郁词的生死都没有办法去确认，只能像你说的那样，低头接受，否则只会连累更多的人。”

“明明是我没有任何能力保护他们，却将一切归结为命运的不公。”

然后，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顾野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进入电梯后，他问。

“去米国。”时渺回，“那边的学校已经同意了我重新过去进修，虽然……我不知道我的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但这已经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

顾野没有回答。

“我以前确实想过去死。”时渺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轻声说道，“但你放心，我现在不想了。”

时渺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人被他拽的踉跄了两步后才算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