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

“会议先取消了。”时渺深吸口气回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律师，该属于你的那份我一定会让人帮你争取到。”

严歌笑，“谢谢，还有这段时间你帮我姨妈垫付的医药费，真的谢谢你。”

时渺摇摇头。

在江衍将这个结果转达给时渺的时候，时渺愣了好一会儿。

很快的，她问，“她自己知道吗？”

“知道，不过她的情绪还算稳定，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让严歌的身体微微一顿。

然后，她直接告诉时渺，“这个孩子，我就不打算留下了，我现在没有立场，也没有精力去留下和照顾他。”

“等我姨妈的情况稳定一些我就打算去米国，将南南一并带回来，然后……不会再回去了。”

……

从严歌病房中出来后，时渺也没有直接回酒店。

她就坐在医院的花圃边上，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的病人，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正捏着单据等待结果的家属，还有两个孩子正蹲在旁边，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

时渺正看着的时候，容既的电话突然过来了。

她微微一顿后，到底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儿？”他问。

时渺没有马上回答，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郁时渺？你能听见吗郁时渺？”

他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时渺这才嗯了一声，回答他，“我在医院。”

她的声音很低。

容既微微一顿后，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时渺没有回答，只挂断了电话，仰着头看着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既到了。

“你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将她轻轻一拽。

时渺看了看他后，摇头，“我没事。”

“你……”

“你父亲当初为什么要出轨？”时渺突然问。

容既的表情顿时僵住，然后，一点点的抿起嘴唇。

“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时渺又很快说道，“只是突然想，如果程放没有走错那一步的话，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时渺盯着那张诊断书看了许久后，这才点头，“好，谢谢你。”

江衍摇摇头。

时渺也不回答了，只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严歌又转开了话题，“今天的会议进展如何？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们了？”

时渺只能朝她扯了扯嘴角。

严歌怀孕了。

时渺也来不及跟他多说，转身就要去找严歌时，江衍的声音又突然传来，“那个……”

时渺很快停下脚步，转头。

如同江衍说的一样，她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诧异，没有悲伤，更没有喜悦。

“你来了？”严歌很快抬手，“是江医生告诉你的吗？”

时渺点头。

“我没事。只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体力不支而已。”

……

严歌就坐在床上。

她不说话，严歌也没再开启新的话题，病房中顿时静默下来。

时渺在犹豫了一下后，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一声，“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时渺看着她，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

但严歌还是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转过头看她。

江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声音很快又咽了回去，只说道，“没什么，你先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