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

郑轩还想说什么时，时渺已经回来了。

看见他们凑在一起说话，她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小容晏倒是很快走到她旁边拉住她的手，“妈妈，我们回家吧！”

时渺应了一声，又朝郑轩点点头后，拉着小容晏离开。

就在教师办公室中，时渺去拿乐谱了，让他在里面等她。

在看见郑轩进来时，小容晏一愣，但很快又三两步走到郑轩面前，喊了他一声，“叔叔。”

郑轩可还记得昨天小容晏对自己的敌意，现在突然听见他如此热络地叫自己不免有些错愕，但很快回以一笑，“你好。”

时渺这才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晏晏真乖。”

“妈妈，你喜欢郑老师么？”小容晏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她。

时渺一顿，随即回答，“没有喜欢不喜欢，他就是妈妈的一个同事罢了。”

……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容既的车也刚好停下。

小容晏立即从时渺的手上挣脱，热情的往他爸爸怀里扑，“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时渺觉得小容晏这两天跟容既的感情好像好了许多。

但容既的反应却要比小容晏冷淡许多，脸上也不见多余的笑容，但在低头看了看小容晏后，到底还是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小容晏倒是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爸爸，我告诉你一件事。”

容既看了一眼朝他们走过来的时渺，嗯了一声。

“妈妈说了，她和那个郑老师就是同事，而且他连妈妈是什么时候生日都不知道。”

小家伙就好像是侦破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兴奋，那看着他的亮晶晶的眼睛更是一副求奖励的样子。

容既却只回答，“哦，很棒。”

他敷衍的态度让小容晏很不满意，正准备再说什么时，他妈妈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呢？”

小容晏立即将话咽了回去，再摇摇头，“没有。”

那此地无银的样子让时渺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再问，只说道，“进去吧。”

佣人已经将晚餐准备好，小容晏看着自己爸爸那张脸也不敢再说话，只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时渺也察觉到了容既的情绪，再仔细想想——似乎从昨天下午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她想要问他，但下一刻容既却接了个电话，然后，他直接放了筷子往楼上走。

“妈妈，你惹爸爸生气了。”

小容晏也放了筷子，严肃认真的看着时渺。

时渺没反应过来，“什么？”

“因为你和……”小容晏的话说着，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说的太明显让妈妈没面子，只能说道，“因为家里只有你会惹爸爸生气。”

——这是真的。

虽然他爸爸的脾气是不太好，但大多数情况下，他只会跟他妈妈生气。

因为其他人……他根本不屑理。

小容晏很清楚，这个其他人也包括自己。

时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正认真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他不开心的时候，小容晏已经伸手推她，“你还不去哄哄他？”

时渺有些哭笑不得，但到底还是放了筷子往楼上走。

小容晏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真的……太难了。

……

容既就在书房中。

听见敲门声时他没有任何的意外，声音更是平静，“进。”

时渺将门推开，却不着急进来，只站在门口看着他，“你不吃饭了吗？”

“不吃了。”容既头也不抬。

时渺想了想后，到底还是几步上前，“你怎么了？”

容既没再说话。

时渺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后，突然叫了他一声，“容既？”

他还是没动。

“其实我觉得……你很好。”时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的话音落下，他的眼眸微微一动，也终于愿意抬起头来看她。

“对我很好，对晏晏也很有耐心。”时渺又朝他靠近了几步，继续说道，“虽然晏晏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依赖，你也绝对是一个及格的父亲。”

说话间，时渺也走到了他身边，伸手去握他的。

容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只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尤其是昨天，其实那个时候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好有你。”

时渺说的真诚，一双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容既看着，嘴角也忍不住勾了一下——当然，他是一个慈父来着。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嘴角立即又拉了下去。

“叔叔，我昨天是心情不好所以对你有点不礼貌了，我跟你道歉。”

小容晏的话让郑轩觉得荒唐。

郑轩笑，“你爸爸对你妈妈真好。”

“当然，他们很相爱的。”小容晏又强调了一次。

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也是，我妈妈可喜欢我了，不过，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我爸爸。”

第二天，小容晏又在培训班里见到了郑轩。

——他不过四岁，哪里来的心情不好？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郑轩倒也没有揭穿，只认真地点点头，“好，我接受。”

——他妈妈生日还远着呢，小容晏就是想知道面前的人知不知道他妈妈的生日，以及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

——所以，你没机会。

“我爸爸也很爱我妈妈，去年我妈妈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宝石。”

话说着，他将自己的拳头比划给郑轩看。

郑轩笑了笑，“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妈妈要生日了，但我不知道她们女孩子会喜欢什么，叔叔你有女朋友的话，应该知道吧？”

上了车后，时渺这才问小容晏，“你刚才跟郑老师聊什么？”

“没聊什么啊。”小容晏说道，“就是昨天我对他不礼貌了，所以跟他道歉。”

然而郑轩却是避开了女朋友这件事，只说道，“你妈妈这么喜欢你，你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

——不敢说，肯定是心里有鬼，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妈妈生日这件事让小容晏很满意。

“叔叔，你有女朋友吗？”小容晏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