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柳忆月

“我把银子还你便是。”说着从袖中拿出银子还给老板。

少年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狼图腾，“你是契丹人？”

周围百姓个个恐慌了起来，老板伸去拿银子的手颤抖了起来，“这个。。。不然让他拿去吧。”

那日午后，天清气朗，曹小姐带着丫头出门闲逛，二人男装打扮，去刀铺取匕首，好不惬意。

曹小姐来到柜台边，轻拍一声桌案，“老板，我之前订的匕首好了吗？”

老板从喜笑颜开，“好了，好了，您稍等。”

少年听见小姐二字，看向正在教训老板的曹小姐，脸型微圆，皮肤白皙，一张樱桃小嘴，牙尖嘴利，心中自语道，“果然是个小姐。”

“不行，你必须收回去。”说着曹小姐把银子塞到了老板手中。

少年开口道，“既然是在我朝境内，你便要守我朝礼法。偷盗被发现，街上也都是人证，你还是随我去衙门领罪吧。”

契丹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眼中填满了杀气，“我不怕受罚，我确实偷盗了。我们契丹人向来敢作敢当，需要怎么处罚，悉听尊便。”

看着眼前这人认罪并甘愿领罚的做派，刀铺老板对着少年行了礼，“多谢这些少侠，既然这位兄台也归还了银两，我看就算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恩，好。既然你开口了，我就放了他。”少年将剑拿开，正气凛然，“我朝向来遵礼守法，还请阁下入乡随俗。”

“我叫耶律恒。初次来到这里，身上没带你们这里的银两，看着柜台上放着，想用牛角换取，见周边无人，就自己动手了。未想这个小姐逮着我不放，还大肆喧闹，将我惹火。”

“你骗人。我才不相信。”曹小姐听后只觉他在糊弄少年。“别听他的。”

“契丹人确实有用牛角换银钱的习惯。”少年点头表示相信。

“那也要证明他给了牛角才行。”话音未落，老板拿着牛角跑了出来，“这个牛角想必是这位公子留下的。”曹小姐一时语塞。

“既然是误会，大家没事就好。公子，牛角我收下，这边是一些稀碎银子。”老板给耶律恒置换了银两。

“多谢。”耶律恒收起银两，对着老板和少年单手放在胸前，给了一个契丹礼。

曹小姐有些过意不去，“这次是我莽撞。多多包涵。”耶律恒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中原女子还有这等飒爽性格，真是意料之外，当真开了眼界。”

“既是一场误会，无事便散了吧。我叫秦泰，有缘再见。”少年对着二位抱拳告别。

耶律恒看着秦泰背影，“原来你就是秦泰。”曹小姐还未缓个神来，站在原地目送秦泰离开。

丫头上前扶着曹小姐，“小姐，我们该走了。还好你没伤着，不然老爷肯定要重重责罚我。”

曹小姐一句也听不进去，满眼都是秦泰。

“你这个疯丫头，又到哪里野去了？”曹小姐偷摸进门不想被老爷逮个正着，“看看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随后对着身边的少年说道，“这是我的二女儿，名叫曹婉，从小被我娇惯坏了，让你见笑了。”

秦泰心中有数，装作初次见面，上前抱拳问安，“曹小姐安好。”

这声音好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曹婉抬眼去寻，这不就是在街上救了自己的秦泰？她又惊又喜，低垂着眼帘，腮边微烫，曲膝弯腰，回之以姑娘礼，“父亲，这位是？”

曹大人介绍道，“这位是赵云鹤的副将，今日专门给我送地形图的。秦泰仪表堂堂，年少有为，云鹤这小子识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曹大人谬赞了，秦泰愧不敢当。如果无事，我便回营了。”

“去吧，帮我给赵老将军带声好。”

待秦泰离开，曹婉拉着曹大人的胳膊不撒手，撒娇道，“父亲，这个秦泰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你说他？一介布衣罢了。”曹大人并未将他放在心上。曹婉心中却如花开满园般激动不已。

“老板，银子放你桌上了。你待会记得数数。”丫头对着里屋喊着。

“不用数，曹小姐向来爽快。放在那边就好。”

少年用剑鞘抵着他的脖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斗殴滋事，看来需要去衙门走一趟了。”

“这位少侠，此人偷盗这位公子付给我的定金。”刀铺老板从店中跑了出来，“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定不好人。”

话语未落，门外响起了掌声，丫头探头出去寻，原是曹小姐被一少年抱住，曹小姐仔细打量了这位少年，他肤色微黑，身高八尺左右，臂膀结识，一看就是善于骑射，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多谢兄台。”

这事还得从几年前的边境说起，掌管兵部的曹大尚且定居在边境。

趁着老板进里屋取匕首，旁边一位长的凶神恶煞的男子进了店铺，刚进来就对屋内一番打量，他在店中转悠了一圈，霸道的样子不像中原恶霸。曹小姐有意避让，他却刻意挑衅其他客人，还险些撞到曹小姐，顺着这人的目光望去，原来他不是在挑选刀具，而是盯上了刀铺老板放在桌上未收起的银子。

曹小姐心中明白，此人很快就会下手，她故意往桌旁走，假装被东西绊了一下，伸手推他去旁边，未想这人确早已知晓曹小姐的计策，用袖子一档，便将银两偷到了手，还不忘故意对她奸笑一声，“多管闲事，又不是你的银子。”

“小姐？”小贼听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耳部确实有耳洞，看来是男扮女装啊。“小丫头还挺仗义啊，大爷我也不是吃素的，跟我回去当我夫人可好？”反手抓住曹小姐的手腕。“我说怎么力气跟个婆娘一般。这细皮嫩肉的，真让我稀罕。哈哈哈。”说着，还不忘摸一把她的脸颊。

少年心中疑惑不解，为何接住的这位公子身上有股女儿气，腰肢比寻常男子细软纤细了不少，盯着她上下看了许久，抱拳还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曹小姐腼腆羞涩，微微低眉浅笑三分，“为何看我这么久？”

少年见曹小无事，快步进入刀铺，那贼人正想趁乱逃走，被他一招制服，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老板从里屋拿着做好的匕首匆忙跑出来，小贼慌乱，想用劲挣脱曹小姐，老板赶紧大喊，“算了，别打了。以和为贵。”

“你快堵住门，别让他跑了。”曹小姐指挥着身边的丫头，丫头此刻担心的是曹小姐的安危，“小姐，你别管了。放开手，仔细受伤。”

曹小姐听后对着老板大声呵斥着，“什么？这位英雄好心帮你把银子追回，你却因为他是契丹人就不要了。况且，这还是在我朝境内，岂能害怕此等狂徒？”

“小姐啊，话不是这么说。契丹人可是很记仇的。我还想做生意呢。”老板搓着手，难为情的说着。

“大胆狂徒竟然痴心妄想。”曹小姐另外一只手拍打着。可这人力气颇大，曹小姐被抓了起来，身边丫头像上前阻止，被那人一脚踢到了门口，刀铺老板吓的不敢出声。

曹小姐心中不服，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贼人疼痛难忍，一把将曹小姐扔了出去，曹小姐被扔至半空中，丫头吓的大叫，“小姐，小姐。。。”不顾疼痛，起身就想往外跑。

曹小姐哪能忍受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死活不撒手，还不忘大声嚷嚷着，“你个小贼，分明在偷了老板的银子，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堂堂七尺男儿，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