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多女少之深空吟梦

他愿意和两个不合的弟弟同娶姚知夏，他甚至想过，若真的娶了姚知夏，要把言绍翎提到第二的位置。

可此时，换了是深深，他嘴上大方心里却不能容忍。

“绍翎，男子汉顶天立地，理应胸怀大志。明日你去城外军营，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不可为一个女子荒废前程。”凌绍吟叹道，现在是不是私心已经不重要，他的四弟为他牺牲太多，不能再这样下去。

“大哥。我……”

凌绍吟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他们现在他坐着他站着，哪里还有一点点兄弟的样子，他的表情完全是将他视作当家大哥，在等着他的训话。

这些年，他们兄弟不算亲近，但是也没有疏远到这般地步。这完全是因为一个女子，凌绍吟望向那点着灯的窗户，那里面是他的妻子。

随即，不理会言绍翎在说任何，起身回房去。

那一晚，凌绍吟一夜没睡。

自私一次吧，就和妻子不负责任的想法一样，独占一个妻子自私一次。

他让下人们出去，自己陪着黎深深说话，直到将黎深深哄睡。他站在窗边，透过紧闭的窗户望着窗外。

他知道，绍翎还在那里。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他固然不想与别人共享自己的妻子，可更重要的是，绍翎还小，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三爹不准他有自己思想，一心为他这个大哥着想。可他的四弟却有着旁人不能比的才华，他才十六岁，理应追求他想要的一切，而不是磨灭了自己的一切，窝囊的当一个卑微的平民大夫，敬仰着他的大哥，喜欢着他喜欢的妻子。

随波逐流，没有自我。

至于取悦妻子，些事情有下人陪着玩成，而绍翎会功夫，少年侠义，当风流不羁。

床帐里，黎深深翻了个身侧躺着，胸口的闷气令她睁开眼睛。除过茗香，其余三人都会武，他们在外面的谈话，书献都为她传达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绍翎存了心思，却不想他会为她卑微至此。

自始至今，她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好，能让这样优秀的人围着自己转。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就不能逃避。青春期的男孩子，最是爱钻小心眼，也最爱将眼前当做永恒。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丈夫的弟弟。

她丈夫现在的行为，无声的宣告了这个弟弟的重要性。他不是卓家兄弟或着任何人，她只要当他们不存在就好。她的丈夫想让这个弟弟去追求自己的前途，而不是在她这里浪费光阴。

再翻个身让自己平躺着，黎深深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封建社会的三妻四妾也是基于男性自愿的前提下，这可怕的世界却强行要求女人的丈夫不少于三个，每个夜晚，绍吟都在愁这件事。

她知道的，即使他会缠着他一整夜，可他的心不在焉却那么明显。

不止是凌绍吟，她自己也不知道过后一年她该怎么办。她无法接受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更无法接受凌绍吟为她难过。

她可以理解，这样无形的压力，压得凌绍吟喘不过气，同时还要当心她不能受孕的事情。

“绍吟……”黎深深低喃道，突然发现自己胸口闷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好闷，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在，怎么了？”凌绍吟听见黎深深细小的声音，连忙过来看她。却见黎深深眼眶发黑，已经失去知觉。

“绍翎！绍翎！”

“我知我未成婚时，父亲曾承诺与你，明年会做主请你进门。”凌绍吟道，他父亲的打算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和卓家的兄弟撕裂，深深身边的位子终究少了一人，绍翎定是表了极大的忠心，才让父亲同意他与自己在婚礼时同娶深深，甚至他的弟弟，是在为第三位的筛选拖延时间。

这样，他们还有两年时间去寻找下一位“言绍翎”。

“若大哥你还是不喜，那我保证，只要大哥不同意我绝不会碰深深……”

凌绍吟叹息，从一开始这个四弟就被三爹教养着要全心帮他，因此从小到大他都对自己唯命是从。当初的姚知夏，自己生气她在外面和男人鬼混，也只有言绍翎真的放下身段，替他去讨好姚知夏。

“大哥，看在你我兄弟一场，言绍翎只求你这一次，只求你把她分一点给我。”言绍翎低声道，粗沉的声线诉说着他对自己兄长的忠心。他的人生可以不要理想抱负，不要功名利禄，永远做他凌绍吟的影子，只求他能够对自己慈悲一点，一点点就好。

言绍翎站在凌绍吟身边，不敢与他同坐，怕他觉得自己越矩。

“大哥明鉴，我不曾想过要介入你们之间，我只是……只是……”言绍翎语塞，想不出一句话来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思。

“你只是想要融入我与她之间，之前在京城我与她新婚燕尔自然没精神管你，如今来清岭城我又带着你，你生了心思也情有可原。”凌绍吟说道，却见言绍翎的脸色在月光下更加惨白。

这画面变得奇怪起来，明明此事应该是凌绍吟的过错，明明是凌绍吟过河拆桥，利用了言绍翎帮自己做挡箭牌，现在却变成言绍翎不对的局面。大户人家兄弟之间排位极为重要，若在外人看来定会以为是凌绍吟拿捏大相公的派头，欺凌比自己排位低的兄弟，可两人都很清楚，言绍翎刚刚没说完的话后面带着什么意思。

“绍翎……”

“大哥，绍翎求的不多，只要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就好。我保证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我保证我只在你公务繁忙时陪她。”对他来说，大哥将来会接凌大将军的班，当大将军就一定会有公务繁忙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他承诺自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会照顾好她，为大哥牺牲自己所有的前程。

“我会全心扶持大哥，让大哥无后顾之忧。我发誓会做一个好弟弟，不会想着超过大哥的地位。”他们的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保证自己一定不会，他愿意居于他后，只希望他能把深深分一点给他。

可他不知道，他与深深多少次的矛盾都出在这事上。他敢毫无顾忌的让他在深深面前转，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婚姻缔结，就算深深爱上绍翎也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大哥……我……我……”言绍翎措不及放的被凌绍吟提中心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随后如下定决心一般地，俯身跪在凌绍吟身边。

“大哥？”言绍翎不可置信的反问，他已经卑微至此的求他，为什么他还是要将他驱逐？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日后没有唤你，不可自行回来。”凌绍吟冷声道，表情决绝也不容置疑。

言绍翎以为大哥会在一年后提起此事，却没想到刚来清岭城的第一天，他就与他开诚布公的说这件事。

为什么不给他再多一点时间？或许那时她已经接受了他。

“你知道凭你自己要让她接受你难如登天，因此你想让我开口帮你。你知道，只要我开口认真和她说，她一定会考虑你的存在。因此你不如其他人，婚前讨好我父亲，婚后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