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城
富贵突然看到街边的药铺,便一手提着家珍刚买的零食,一手搂着家珍向药铺走去。
走到近处就看到药铺的牌匾上写着“济世堂”,药铺的门口还贴着一副对联。
“但愿世间人无病,
有挺着大肚子家珍独自一人走着这条路进城,找到了赌场里的富贵,劝说无果。又连夜一人走回了家。
也有那个赌光了家业的富贵,浑浑噩噩的走着。甚至还想过在路边的小路里,找棵树,一了百了。
那个挑着沉甸甸的两大篮铜钱的富贵,那个娇生惯养的富贵磨破了他的肩膀。
富贵夫妇才走到药铺门口,里面的伙计就迎了出来。
“这不是徐家少爷吗?您来买点什么吗?”
伙计名叫王五,早些时候,富贵在城里的青楼放浪形骸时,王五给青楼姑娘送药的时候见过富贵。
王五走到富贵身旁,伸手接过了富贵手里的零食,放置在药店一旁一张桌上,引着夫妇二人坐下歇息,并给二人倒上一杯茶水。
“我想买点滋补的药材送人用,有什么合适的吗?”富贵抿了口茶后问到。
“徐少爷,那可多了去了,有云南的三七,西藏的雪莲虫草,长白山的老参,宁夏的枸杞……”王五业便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听着王五讲了十七八种,富贵听了只觉得头大。扭头看家珍,想问问家珍有什么想法?
只见家珍握着糖葫芦吃着,看着屋外的孩子嬉戏打闹,好不认真。
“把你们店里的老参拿出来给我瞧瞧,别拿那些烂货来坑骗我,我是要拿来送给岳父的。”富贵一看,求人不如求己,便和王五讲到。
“瞧您说的,我们童叟无欺,我这就喊东家,这些老参都被东家自己锁在屋里,放库房都不放心。”
说着,王五便跑进了后院。
此时,原本屋外打闹的孩子已经来到屋内,家珍已经吃完了冰糖葫芦。抓着一把蜜饯,给几个孩子一人分上一点。分到蜜饯的孩子,便欢天喜地的跑了。
不大一会,王五捧着三个木盒,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出来了。
三个木盒大小不一,小的一尺来长,大的两尺不到。
“徐少爷,我说早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贵客临门啊!”掌柜一见富贵便恭维到。
“听说少爷,想买人参,这三盒就是。从左至右分别是十年份,三十年份和五十年份的正宗长白山老参。”
“特别是这五十年的老参,本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轻易不出,但今天徐少爷来了,就如同千里马等来了伯乐,它必须得出来一趟,不然就错过了徐少爷。”
富贵听着掌柜的说话一套一套的,心想着要价格可以,就买个三十五年份的送给老丈人也就够了。
掌柜介绍到:
“十年份的人参五十大洋,三十年份的人参一百五十大洋。五十年份这支小参王,徐少爷给一千大洋就行了。”
民国后期一个大洋是一担谷。一个大洋等于0.80到0.90两银子,如果用这个价格等效现在的实物价格的话,一两银子的价值应该在100元以上。民国初期算,大约值250元左右。
我们为了方便理解就认为一个银元价值现在的一百元来看吧。所以人参的价格就分别是,五千,一万五,十万。
听到了掌柜的报完了价,一旁的家珍都觉得肉疼,太贵了。
刚刚富贵陪家珍买东西的时候,家珍也看到了富贵也就带了十几个大洋,自己身上只装着四个大洋和一些铜钱。
哪怕是最便宜的十年份的人参,家珍和福贵也买不起。或者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影响,哪怕是买给自己的父亲,也不想让富贵花太多的钱。
“富贵,要不我们别买人参了,随便买点其他的算了,这个太贵了。”
家珍凑到富贵的耳边,小声的说到。
富贵两世为人,但也不知道这人参的价格。
贵是贵了点,便宜的十年份还是能接受的范围。毕竟是买给岳父的,不是自己花天酒地又或者因为其他而欠出的债务,想必爹娘也不会太责怪自己。
“掌柜的,我身上的钱没带够,东西我先拿走,明后天你再让人来徐家取钱了,你看行不行?”
“行的话,我就带走这十年份的人参。太为难你的话,我也只能说打扰你们了。”
富贵将桌上的十年参放到自己面前,观看一番后对药铺掌柜说到。
“自无不可,换一般人,我可不敢赊。但徐少爷岂是一般人,这十年参,徐少爷先拿去用便是了。”
“不过就怕徐少爷贵人多忘事,又或者我们去徐家收取货款嘴笨说不清,手中没个凭证,容易被徐老爷当成那敲诈勒索之徒。麻烦徐少爷立个字据如何?”
富贵听了半天才明白,这掌柜的嘴上说好听,实际也怕自己赖账。
写字据就写字据呗,啰里吧嗦的扯半天。
一切都弄好以后,富贵家珍夫妇,来到了陈记米行。
有庆也因为鞋子磨损的厉害,大冬天赤着脚顺着这一路跑着进城上学。
双喜也是拉着一帮人吹吹打打的,沿着这条路娶走了凤霞。
“富贵,我想吃个糖葫芦!”被富贵搂着的家珍讲到,富贵也就搂紧家珍,左手则是抬起,防止那些不长眼的撞到家珍,二人往叫卖声走去。
而后富贵和家珍一起买了一些零食。都是家珍喜欢的,诸如果干蜜饯,瓜子坚果之类的。
“瞧一瞧,看一看啊!胸口碎大石,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富贵又看着这条进城的路发起了呆,路上来来往往走过许多人,这些走过的人身上又有如何的故事?
当然也有背着死去有庆的富贵,抬着凤霞回来的双喜和富贵。
富贵用力的握紧拳头,内心下定决心,要改变前世的那些惨剧。
富贵给了长根一点钱解决午饭的问题,长根便在城门附近停下了车,待到午后,集市散了,再去陈记米行接富贵夫妇回家。富贵则和家珍一同逛起集市来。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大,鲜嫩多汁。”
“糖葫芦,糖葫芦,谁来尝尝我的糖葫芦。”
“卖报,卖报!汪精卫投敌卖国,成立了伪政府……”
很快,长根牵着马车已经走到了城门下。
进城后,富贵发现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马车牵着进去,太过于麻烦。
宁可架上药生尘。”
横批:天下平安
富贵伸着右手搂着家珍,两人也顺着人流走着。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是富贵的一生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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