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月明

“好的，那到时候提醒我。”

苏晴然泡好咖啡，端起杯子，抬眸瞟了陶源一眼，微微一笑，说到：“好。”

周五早上苏晴然穿了一件橡皮粉的西装外套，里面一件米色真丝连衣裙，特地戴了云月明送的丝巾，把平时披着的头发给挽了起来，花了快一个小时精心地化了个妆，然后才满意地出门上班。

苏晴然看着对话框，想了想，这样也好，免得处着有些尴尬，结果到了周三早上，苏晴然都穿好运动装准备出门了，云月明说他最近都有事情，需要去外地出差。

好吧，苏晴然今天还特地早起化了个很心机的淡妆，扎了个高马尾，结果无人欣赏，不甘心的她直接去健身房又跑了半个小时的跑步机，却正巧碰到了陶源。

“嘿，稀奇！”

宋临摇了摇头，说到：“这个我也不清楚。”

云氏集团的副仲裁陈戴予主持今天的会议，简单说了一下云月明在北京，最近由他来直接主持相关的工作，其他的便没有多说了。

顿时苏晴然就失去了兴趣，只是良好的职业道德让她继续专心开会。

下了会，差不多十一点五十，陈戴予招呼大家一起去吃个工作餐。有个技术顾问今天是第一次看见苏晴然，吃饭的时候还特地过来跟苏晴然打招呼。

“苏律师您好，我正好有些法律问题想要咨询一下，您看我可以加您一个微信吗？回头麻烦您一下了。”

“好啊，孙总监，不过我不免费咨询的哦。”

出于职业习惯，苏晴然拿出手机，微笑着说到：“我扫您。”

“苏律师客气了，我扫您吧，当然是付费咨询，我们做技术顾问这一行也是一样的。”

孙志明是云氏集团这次项目的外聘技术顾问单位的总监，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一身名牌西装，一看也是混得比较好的青年才俊。

等他走远，坐在对面的陶源低低一笑，说到：“要跟律师搭讪还真的是需要付费的啊。”

苏晴然眉梢一挑，“不过，你不觉得这反而是个比其他人还更容易加上微信的职业吗？”

“为什么对我就不是？”

陶源皱紧了眉头，鼻梁上瞬间就鼓起了肉褶子。

“哦，那当然是因为您丑。”

苏晴然毫不犹豫地刺痛他，陶源果然捂着心脏，说到：“苏晴然你不要因为今天没有见到人就迁怒于我。”

闻言，苏晴然抬头看着陶源，眼里意味不明，嘴角微抿。

陶源立马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头扒饭，苏晴然严肃起来的样子真的是挺可怕的。

吃完饭，去停车场开车，坐进驾驶位，苏晴然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十三点，苏晴然点开微信，云月明跟自己父母的微信一样，都设置成了置顶。

“今天开会你不在，听陈副总说你去北京了，工作都还顺利吗？”

苏晴然在对话框里逐字检查着看有没有错别字，突然觉得没有称呼就直接你呀你的，会不会不太礼貌？又跳到开头加了个“云总”逗号，想了想又删掉了，再看了一遍，确认无误，点发送。

马上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苏晴然开心了，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就喜欢这种秒回的。

“还算顺利，谢谢苏律师关心。”

就没有多余的话了，而且上次给他专门说了，让他以后都直接叫她名字的，一直苏律师苏律师的，是真的显得特别生分，而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苏晴然抱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犹豫还要不要再给他发微信，但是最终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对话了，又发过去一句：“吃午饭了吗？”

这次对方没有秒回，过了一会儿才显示的是“对方正在输入……”，然后显示又消失了，过了两分钟，那六个让苏晴然异常紧张又期待的字又重新显示在手机左上角。

“还没，还在工作。”

听到别人还在工作或者是正在忙这些话时，条件反射，苏晴然便会立马回复到：“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记得吃饭哦。”

手机熄屏，捏在手里，苏晴然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好笑，像个没谈过恋爱的一样，拿捏不好分寸了，明显已经给对方造成了困扰。就像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总有些理工科学院的男生想约她吃饭，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找各种理由，但其实她本人看着消息就完全不想回，烦都烦死了。估计，云月明也有这种感受吧，对她，烦都要烦死了。

手机亮屏，有一条新消息，苏晴然开心地打开微信，只见是刚才才加上的孙志明发来的。

“苏律师，如果您有空的话，明天可以约您在咖啡馆详谈吗？”

苏晴然失望地撇了撇了嘴，回复到：“孙总监，一般谈案子的话我们都尽量在律所里，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想到的是周末怕打扰您休息，想选一个离您家近的地方。这样的话，是我考虑不周了，那等上班时间我去您律所拜访您。”

“孙总监客气了，以您的时间为准。”

“那先跟您预约一下时间，下周二下午四点钟您有空吗？”

“可以的。”

苏晴然把律所定位发给孙志明，最后又寒暄了两句，结束谈话，这期间，苏晴然又看了看，云月明都还是没有回复。

陶源正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苏晴然一愣，“你怎么也办了这家健身房的卡？”

“我早就办了，虽然我每次过来只是为了洗澡换衣服。”

陶源清了清嗓子，问苏晴然。

苏晴然没抬头，回到：“周五上午十点钟。”

苏晴然抬眼看了他俩一眼，陶源低头喝了一口水，周晓敏给苏晴然打招呼：“苏律师好啊！”

周一早上隐晦告白失败，苏晴然在律所消沉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打起了点精神，在律所加班到了晚上九点，正要准备回家的时候，收到云月明的微信说他明天早上有事情就不一起晨跑了。

“哦。”

然后陶源就不打算理苏晴然了，径直去健身。

“嗯，好的，我马上跟主审法官联系，稍后反馈给您，嗯，再见。”

“你好。”

苏晴然微微一笑，将杯子放在桌边，低头专心泡咖啡。

“咳，苏律，最近要去云氏集团开会吗？”

回到律所，坐在办公室里，看向窗外，可以看到云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他们大楼门口还有喷泉和花园，花园里的花还是会根据季节进行更换的，一看就是有专门的人常年负责打理。以前常常会朝着他们的办公楼那边眺望发呆，最喜欢看他们春末夏初时的蓝色鸢尾花。

不知道云月明现在哪里？在做什么？刚这样想了几分钟，马上就不停有当事人的电话打进来了，果然忙碌的工作专治胡思乱想。

在云氏集团的会议室坐定，快开始开会了，云月明也没有出现，李子翔也不在，苏晴然侧头问了旁边的宋临，“宋师兄，今天的会议云总不参加吗？”

是定大方向的会议，跟平时与法务部参与的讨论不同，云月明一直挺重视这个项目的，以前这种会议他一般也会出席。

苏晴然挂了电话，放下手机，端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泡点咖啡，整个上午说了太多话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走进茶水间，一抬头就看见了陶源端着茶杯站在靠窗的地方，正在和另外一个新来的实习律师周晓敏有说有笑，一看见苏晴然进来，就立马停住不说话了。

苏晴然心下很是欣慰，这个胖子终于无法忍受他这身肥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