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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暗森林

1.镇子里出了名的傻子

可无论别人怎么做,就是不能把那个箱子打开。那个箱子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东西。

更让人觉得了不得的是,每个把箱子挪开的人都会在几天后莫名其妙地死去,那个箱子也会原封不动地回到原地,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个奇异的现象让在场所有没有读过书的穷人都唏嘘不已。

周围混混杂杂的悉索声充斥在男孩的耳边,他醒了。

这个又脏又臭又土的男孩叫段二傻,镇子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因为他是镇子里有名的傻子。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个家伙老是莫名奇妙地在镇子里倒下,不省人事。

“哟,段二傻,都2121年了,你还活着呐?”

迎面走来一个人悠悠散散地调侃道。

邻居们总是拿着段二傻出气,他们心里有火的时候喜欢骂段二傻,因为他们知道,这傻子不会发火,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只听得懂他们说的一点点话。

“活……你,活得好好的。”段二傻憨憨地说道,他只听了个大概,这个大概就是“活着”。

段二傻的吐字含糊不清,但很多人还是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

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后,原本要捉弄段二傻的邻居一头黑线:

什么鬼?这傻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这是吃了什么不得了的金坷垃?老子还反倒被他捉弄了一波?你妹!

“段二傻,你今天吃了什么啊?”那人不甘心,他愤愤地想:

刚刚的发生的事情一定是个巧合!这个傻子不可能变得聪明的。

“我,我不傻,不傻……”段二傻这样说道。

问话的人笑了,每次段二傻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会这样说,这好像是他爹教他的,好像这样说了以后自己就真的不傻了,其实傻不傻,大家心里都清楚。

“哈哈哈……这样才是段二傻嘛,你不傻谁傻啊?哪天你不知道被谁捉去了填核污水,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段二傻也跟着他们笑,不过他笑得并不规矩,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细细的口水丝悬挂在空中,摇摇晃晃的。

他们都没有水刷牙,整张嘴都奇臭无比,那口水更是臭得熏人。

“我去,段二傻,你他喵的能不能别在我们面前流哈喇子?你个傻子!”

“嘿嘿,不傻,我不傻……”段二傻不住地重复道。

那人也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

“唉,我也真是傻,跟个傻子较什么劲?妈的,刚刚喝一点点粥又耗没了!”

那傻不傻的,倒底是谁傻啊!

那人耷拉着脑袋走开了,这里的镇民都瘦得皮包骨头,连走路都很困难。

段二傻站在原地傻笑,他也同那些人一样瘦,可他好像不知道累一样,整天在这群人面前瞎晃悠,有的时候还会有小孩来逗他,他也毫不在乎。

他们的肚子饿得都已经不会叫了,每户人家都有固定的口粮,口粮按天发放,大多是几百粒糠米,人口多的人家能多拿一两百粒糠米。

大家都数着米下锅,掺和进许些没有核污染的水,就胡乱地煮,煮熟以后一口气喝下去能顶几个把小时,还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不然刚喝下去的“粥”又会被消耗干净。

几乎没什么人能想到杀人,这种事情很少发生,而且那也是富人或者狠人该干的事情。

这些穷人连走动一下都很困难,哪里来的力气杀人呢?而且就算是把人杀了,也不过是抢到了几百粒米,还要设法逃脱执法者的追查,为了那一点点东西犯下命案,实在是不值得。

就连段二傻这种傻子都懂的道理,他们又怎么会不懂。

只有镇子上的某些狠人,才会像那样,杀人不眨眼,这不俗话说得好嘛: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段二傻就是这种不要命的人,要说平时倒还好,但只要提起他爹娘什么的,这傻子就会立马翻脸。

明明都和大家一样,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就跟猴子没啥区别。

但他的力气却出奇地大,不过他从来都不主动动手,所以平时还是挺好欺负的。

毕竟基本上人人都欺软怕硬嘛,再说了,有这么一个傻子能免费帮你发泄情绪,何乐不为呢。

段二傻家是镇子上最穷最破的。别人的家至少还会把里面拾掇拾掇干净,看起来好歹有些家的味道,可段二傻呢?

他家里的脏东西到处都是,在镇子外面随手捡的垃圾也不归类,就那样乱放一气,屋子里臭气熏天,弥漫着屎尿的气味。

你要是敢进去闻一闻,准保比老八秘制小汉堡还要上头。

段二傻的邻居对段二傻的脏臭习以为常,他们早就不在乎这些什么气味了,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会有空去管这些东西。

其实住在段二傻家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怕别人袭夜,因为没有人会去在乎一个傻子,也不会有人去光顾傻子的房子。

“再这样下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孩嘟嘟囔囔。

他站起来,拍了拍他那一身“新衣服”上的灰尘,那身“衣服”吃不得土,一吃土他就要遭殃。

段二傻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爹早年间给他留下的一大箱物资,上面是一把这里绝对没有的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当年他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段二傻把那串密码死死地记下,而且不许他告诉别人,在段二傻出去的时候,那个箱子老是会被别人搬走。

像段二傻这样的穷鬼,别说是要争着买老鼠肉了,他就连看都很难看到一次,有一次他无意间撞见了别人怀里用厚实的布包着的肉,那口水流了一地,惹得周围的人都恶心。

“妈的,这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几次!”

说是新衣服,其实就是他在镇子里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捡到的破烂布条——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

段二傻捡到后把它披在身上,就当衣服穿了,这件衣服他已经穿了大半个月,暂时还没有被感染,衣服应该不是从海洋那里漂过来的,也没有什么核污染。

镇子上毛的东西都没有卖,可争着要买东西的人却很多,就像是一群蚂蚁一样疯挤在一起,为了一点点别人眼里的垃圾争得头破血流。

其实真正觉得段二傻恶心的只有镇子里的富人,镇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很穷,他们都是抢不到物资买不起东西的人,但段二傻是他们之中最穷的一个,这是他们公认的。

除了穷以外,大家都挺正常的,从外表上看来大致与一百多年前的人们没啥差别。

但段二傻不一样,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走着走着会忽然从嘴里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再加上他从外面捡来的破烂布条,无论是从里到外,他就是一个傻子应该有的样子。

他放心了,嘴里习惯性地咕咕噜噜了几声,走到镇子里去了。

镇子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段二傻的真名,他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又二又傻。

就像是当年洪秀全忽悠那些没读过书的农民一样,如果他段二傻也会忽悠人,没准也能忽悠出一个太平天国来。

可惜他是个傻子,傻子只会说胡话,不会忽悠人,除非他说的胡话有人信。

东西又少,还卖得贼贵。

这年头,哪怕是一片老鼠肉都贵得要死,谁家要是争着买到了一片老鼠肉,都会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带回家去以后,整家人就会像过年一样开心。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伤疤依旧没好,新伤和旧肉堆翻在一起卷起来,看得人胃里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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