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中秋（2）
李喜旺大骂道：“你放屁！老子是那种人嘛？”
段炎：“那你是在里面放屁了？”
李喜旺懒得和段炎说话了，他一把抢过段炎手里的“自制勺子”，愤愤地说：
镇东处，有的人家已经挂起了灯笼，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间屋子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镇西还是那样，没有一户人家挂起灯笼，因为没人有钱买得起灯笼，就算买得起灯笼，那蜡烛也费钱，火柴盒也费钱！
哪哪都要钱啊！
“嗯，嗯，真好吃。”
段炎毫不留情地说道：“嗯，自己放的屁挺香的吧？”
李喜旺：“……”
李喜旺翻了个白眼，不理段炎了。段炎叹了口气，嘴巴微微张开，李喜旺瞅准这个时机，一下子把土豆塞进他的嘴里：
“请你吃老子的屁！”
李喜旺看着段炎鼓着的腮帮子慢慢地消下去，吃完后，段炎咂吧了几下嘴，评价道：
“还不错。”
李喜旺沾沾自喜：“那可不是，你旺爷我的厨艺可是一流。”
段炎起身又回到门口，悻悻留下两个字：“自恋。”
段炎看着门外渐渐变化的天色，没有五彩斑斓，也没有五光十色，无非就是由灰色变成黑色。
“你怎么了？老看着外面干嘛？”李喜旺问道。
“没有，就是忽然想看看外面的样子了，好久都没有透过气了……”
段炎一头散发，整个人疯子一样，头发很脏，即使是在矿上每天都洗澡也还是很脏。
因为洗澡水也很脏。
李喜旺看着段炎的背影，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忧伤，好像一只丧魂落魄的野狗，在风雨中到处乱走，每一户人家都赶出来打它，可它什么也没有做……
现在这条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稍微歇歇脚的地方，可它还是不敢睡觉，因为它被打怕了，它怕自己一睡着就会有人来打它。
习惯了亡命天涯的野狗是不会在舒适的环境里放下警惕的。
很久以前，他在自己心里种下了一颗树，那个时候土壤肥沃，树是完全可以长大的。
可有一天这棵树被人铲倒了，连同土地和草皮都推走了，原本种着树苗的地方，变得光秃秃的，树没有了，种子也没有了，就连土地也没有了……
没有土地的地方慢慢长出了沙子，原本的绿洲变成了沙漠，原本的树也长成了仙人掌，就算没有水也能存活，不用悉心照顾，只需要把它种下去，它自己会活。
只是手一碰，就满掌的刺。
段炎转过身来，灰蒙蒙的天空此刻成为了他的背景，他的身边好像有乌鸦在不断盘旋，它们“呱呱”地叫着，把气氛搞得更加阴郁，段炎披头散发，他睁开清明的眼睛，缓缓道：
“天，黑了。”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原本就已经很灰暗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杀机或是邪恶，就此升腾！
……
程虎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今天是他履行诺言的日子，那个叫鹤离的女孩还真的没有骗他，那颗白色的药丸真的有奇效。
身为异能者，体质本就比普通人要强，但像这种伤，没过个几个月是不会好的。
吃下那枚药丸后，没过几天，伤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奇怪的是，真正痊愈居然还是在这九月二十一号，一切都好像是被计算好了一样，没有半点差露。
程虎越发地好奇鹤离是什么人了，奇怪的特效药，恐怖的实力，谈判时绝对的强势，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的背景很大，绝对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程虎把身上的绷带拆开，伤势已经痊愈，只留下一些小痕迹，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大出来。
程虎扭扭头，夜幕已经降临，这几天程虎一直在段炎家附近踩点。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追他追得比疯狗还要紧的执法者们这几天全都没有了踪迹。
应该是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了吧。
程虎估摸着时间，今晚他要当一个最好的杀手！他要以黑夜为舞台，完成这一场属于他的盛大演出！
杀人，毫无疑问，那是他程虎最擅长的事情，至于拿刀，这个他倒不是很擅长，但只要把除他外在场的人全都杀死就够了吧。
程虎阴沉着脸，脸上分明的刀疤有好几道，还有一道疤距他的眼睛只有一厘米。
他每眨一下眼睛，那条疤就跟着眼睛动，整条疤就像是蜈蚣，最靠近眼睛的地方是蜈蚣的头，肌肉在动，蜈蚣在爬。
他起身离开那个地方，黑暗将他包裹，他如同蝙蝠一般，扑扇着翅膀，绿光莹莹。
不与光明，却同黑暗。
白天的中秋属于镇西，而镇西也只能享受白天的中秋，他们把一天的精力都在白天花完，到了夜晚，他们就猫在被窝里，不敢出声，有的人家里正好对着月亮，那他也许就能在晚上悄悄地享受月光……
段炎记得去年有个孩子站在门口看月亮，他指着月亮说道：
段炎拿他没办法，走到他身边，从锅里捞起一块土豆，放在嘴边刚要吃：
“你不会往里面吐了口水吧？”
“贝，怎么了？快过来尝尝我煮的土豆啊！”
傍晚，
“妈妈快看，月亮好圆啊！”
小孩的妈妈一把将他抱进屋里：“乖，我们上床睡觉啊！”
执法人员一般都住在镇东，白天他们还要值班，但傍晚时分他们就可以回家和亲人团圆了。
李喜旺看着锅里正在翻滚的土豆，招呼着段炎。
“土豆就是土豆味，能有什么变化？谁煮不都一样？”段炎看着门外渐渐变化的天空回应道
李喜旺：“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煮得好吃呢？”
“不睡觉，待会儿有坏人把你抓起来！”
小孩不敢做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妈妈把他抱进屋里，然后关上门，把所有透光的东西都遮上……
“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吃！”
李喜旺捞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所以夜晚的中秋，是法外之地！
少犯罪不代表没人犯罪。
“可是妈妈，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我想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