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封魔司神功大成

这般人程凝然见的多了，哪怕叶清比那些人更清秀些，也不能引得她再有丝毫兴趣。

成年人的世界，外在一定不是主宰。

现在叶清的表现。

向着善意地望着他的程凝然，微微一笑。

而后错开目光，再不向戏台瞅去。

那样摄人心魄的眼波，看得多了，没有男人不甘心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

正合程凝然心意。

令她极不害臊的自觉，也唯有如此男子，方能与之般配了。

程凝然自恃身份，绝不低于这陌生的清秀男子，哪怕他是某家少主，才敢放肆地瞳光求爱。

台上同她搭戏的其余女子，非是未曾注意到有如一朵清莲于浊水盛绽的叶清。

只不过眼波流转间，已然丢盔弃甲，叹于身份的云泥，惜己命如纸薄。

晋人喜听雅部，尤其少不经事的大家子弟，更易为戏子迷思。

卫长青虽然素来醉心修炼，却是对沁州闻名遐迩的第一花旦，也有几分仰慕。

青玉杯一饮而尽，举目恭耳，听赏大雅。

却见大雅名角，一副心不在焉的姿态，向着西侧频频顾盼。

卫长青眉头一皱。

“又是那叶清！”

还未望过去，他便得出了如此结论。

察觉到自己笃定的念头，更是恼羞不已。

二十四载年华，这是卫长青第一次在布衣面前连连受挫。

以往任何方面，他都被庸碌世人羡慕着的。

卫长青自幼饱读诗书，知道自己生出了嗔念，无心收束的无力感。

使他气愤更甚。

情绪不是风，来回吹，情绪是大地，走到哪你都在情绪中。

冥冥之中，叶清感受到自己被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机锁定，强而炽烈，来自东侧。

“又是鸡毛公子！”

叶清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他了。

被反复针对，火气渐生。

四百年真元之力调动，神魂覆盖楼层，强势怼了回去。

在场三阶之上的武者修士，皆感应到了二人的针锋相对，互相呵呵一笑，看好戏的心态立马便生了出来，审度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迫于惊扰，二人同时收手。

但是今夜，他们彼此之间的对抗，自此方才拉开帷幕。

宋远干完一坛琼玉酿，转首间觉察叶清的面色稍有不对。

憨声道：“怎么了？”

“可是饭菜不香？”

“还是美酒不佳？”

叶清侧目，被宋远的话语逗得一笑，情绪瞬间放松。

讶然问道：“饭菜香还是仙女香？美酒佳或是名旦佳？”

宋远不傻，自然明白叶清所问的深意。

颇为无语地望了回归正常的叶清一眼，立即再次埋头，又是一场大干。

他可不管哪个香，只管哪个自己能品到。

未几。

一曲唱罢。

程凝然向众人依依见礼。

场中响起狂热的掌声和叫好声，经久不绝。

自楼梯处，缓缓走下一位黄裙少女，一位伟岸男子，接引程凝然登上顶层赴宴。

叶清和宋远眺望过去，顿时目瞪口呆。

“李承志！”

李承志长脸淡然，扫视过全场，望见叶清和宋远所在，远远投来一个淡淡的微笑。

至此。

叶清才有所知。

他亦师亦友的李大人，月月幽会的妙龄少女，竟是沁州首富谷多先生家的独女，沁城声名远播的大家闺秀——谷泠。

摇了摇头。

抿一口茶水。

叶清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李承志见此一幕，脸颊微烫，被好朋友知晓秘事，竟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局迫感。

下一刻。

他悄然眼眶湿润。

六年。

已经六年了。

在这诺大的沁州城，他终于也有真正的朋友了。

好像找回了一丝镜月谷无忧无虑岁月的影子。

谷泠素手轻轻捏住李承志的胳臂，对以深情一目。

李承志心生感慨，得妻如此，什么付出都是值得的。

程凝然走到二人面前，点首见礼。

李谷二人急忙微笑，伸手邀请程凝然迈上木梯。

程凝然却歉然一笑。

走近轻声言语了几句。

又向叶清所在的方向指了过来。

李承志报复般哈哈大笑，点头应和的同时，眉飞色舞地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叶清。

那噙着滑稽表情的狭长面颊。

似乎在说。

你也有今天。

叶清与宋远对视一眼。

眼中尽是无奈。

不会她看上我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咽了口苦水，叶清仍旧认为自己多想了，做人绝不能自作多情。

说不定那程凝然知晓他和李承志的关系，简简单单为李承志指明他的位置而已。

可是，初次谋面，程凝然又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呢？

唉！

这副面容有些过于出尘了。

辨识度太高。

徒增烦恼。

转念又想到深夜丑时金掌柜的相约，叶清愁从心生。

去与不去，实属进退维谷。

侧身拍了拍宋远的肩膀，他内心感慨无限，要是转世而来的面庞，有宋远这么狂放不羁便好了。

受限于天分，再怎么洗筋伐髓，也很难惹是生非的。

醉霄楼第五层。

摆放的酒桌不多。

一主两副，与席皆是沁州举足轻重的关要人物。

其中，雕梁画栋的回廊里。

几十名歌女星罗棋布，舞着纤纤柳腰。

酒桌之上，粉色流光绚烂。

一只三尾妖狐，人身狐尾，媚手发散着妖艳霞光，陪伴在江白身侧，搔首弄姿。

富贵逼人的谷多，忙于觥筹交错，又有爱女在旁，倒显得极为正经。

未免丢盔弃甲，叶清决定先做逃兵。

很多时候。

而叶清愈是躲避程凝然赤裸的目色，她便愈是欣赏叶清。

假若叶清立刻回以炽热渴求的眼神，必然使她兴致缺缺。

她每日流连梨园，无暇经笥，无心觉知。

叶清很有礼貌。

独善其身在于一个避字。

而非定。

旋即，立刻三军重整，饱含侵略性的温柔目光，隔着人群喧嚣，仿佛跨越过俗世浮沉，牢牢锁在叶清身上。

还不知道一见倾心与见色起意本质上并无差别，不过取决于起意之人自身的气质和修养。

你是俗人，那就是好色。

你是卖弄风骚的文人雅客，那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行为越开放，人伦纲常越混乱，几乎是人族定命。

只是，程凝然却不愿放过叶清，大军压上而让对手全身而退，让得明眸倏忽一暗。

清秀而自重。

出尘而不妖。

这样清秀的男子，实在并不多见。

因此虽是初见，程凝然大有一见倾心的感受。

圣人尚多妻妾，女帝犹多禁脔，可见之于人欲，人者无能自制，只得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