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光影

“还以为你们关系多好呢，她没告诉过你啊。”

“……嗯，没告诉。”宋亚轩沉默了几秒才出声。

倒不是顾怜不愿意告诉他吧，宋亚轩想。那晚，看她的架势是想把一切关于她的事都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有让她继续讲。

宋亚轩抿了抿唇，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宋亚轩。”

“我知道。宋老师嘛。”许文漫不经心地同宋亚轩握了手，“不自我介绍了吧？那时候在酒吧，我们见过。”

宋亚轩听出了许文语气中的不善，摸了下鼻子，说：“噢，我记得。坐吧，许文哥。”

许文听到宋亚轩这样的答复，心情好了些，语气也变得正常了点，“我知道的也有限。”

“嗯。”

“小怜的父母分开以后，小怜的抚养权交给了小怜的妈妈。至于小怜的父亲……小怜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小怜的父母离婚以后，那个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小怜也几乎没和我提过她父亲的事。所以，没有父亲的抚养费，母亲又没什么能力，加上小怜不想当母亲的拖油瓶，就自己跑了呗。”

“嗯……那她为什么要去北京？然后又来了重庆？她是哪里的人？”

“小怜是北方人。另外两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许文虽然不喜欢宋亚轩，但他不至于拦着顾怜喜欢宋亚轩，更不至于把她和宋亚轩的关系搞僵。

所以，她不想让宋亚轩知道她喜欢宋亚轩，那他便顺了她的意。

“她绝对音感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然怎么会答应高涵录视频？小怜喜欢音乐，但她没条件学习。一开始你和我开玩笑说你是她老师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

“不能说是开玩笑，她音色很好，我那时是认真的。只是我能力有限，教学这方面还是专业的比较好。所以，我会和她认真聊一下这个问题的。”

“宋亚轩，如果你只是可怜她，那我劝你算了。”

“不是可怜……”

“是不是，我无所谓，主要是小怜怎么想。”

“……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宋亚轩话语一顿，“阿怜刚来这里时，出过什么事吗？”

许文忽然冷了脸，目光也变得尖锐：“你怎么什么都敢问？小怜告诉你的？”

宋亚轩抿了下嘴，说：“算是吧。”

下一瞬，许文越过了两人之间的桌子，直接扯住了宋亚轩的衣领，“你他妈问她什么了？！她连这都愿意和你说？！”

宋亚轩除了垂眸外，并无其他动作，“我知道是我不对！如果知道她有伤疤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问她关于她的事！”

许文甩开了宋亚轩的衣领，却依旧攥紧了拳头，“伤疤？我这么告诉你，小怜到现在还总是失眠，总是做恶梦，就是因为这事的阴影还没过去！那不能说是伤疤！那是伤口根本就没愈合！”

宋亚轩愣住，接不上话。

许文自嘲地扬了扬嘴角，继续说:“我是救了她，但也把她推进了黑暗里。我带她看了我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社会的阴影，然后她变成了这样。她用黑暗将自己的伪装得严严实实，连自己身上有光都不敢承认。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好，自己很脏，但她也应该是在校园里发自内心的笑的女孩。

“宋亚轩，你可能不会懂。不会懂我们这排徊在暗处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可是小怜不一样，她本来就应该是与光同行的人。如果你能救她……

“宋亚轩，如果你愿意帮她，你就来帮她吧。这个世界上，活在阴影里的人很多……但是我有私心，小怜应该是像你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的人？”

“对啊，就像小……小海螺说的一样，你是人鱼主唱，是身披星光的人，是闪烁的星星。”

许文顿了顿，轻咳两声，继续说：“这么腻歪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就是重复一遍。”

宋亚轩摸了下鼻子，“嗯，我知道。”

很久以后，亚轩才知道，许文重复的话，是顾怜说的。

许文说的“小海螺”，也是特指顾怜。

后来宋亚轩满世界找顾怜时，也不只一次的想，如果他在那时就像许文一样，可以明目张胆地偏向顾怜，顾怜是不是会早点向他坦露爱意，而不是又在他身边安静陪伴他好几年。

许文又问：“还有问题吗？”

“没了，”宋亚轩摇头，又认真道：“谢谢许文哥。”

“不用谢。其实，你如果想知道小怜的事，你真接问她本人就可以。”

你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她都会告诉你。这句话许文没有和宋亚轩说。

“不了……不想她提那些不开心的。”宋亚轩目光沉了沉。

许文轻笑：“所以就来给我找不痛快？”

宋亚轩挠头，“也不是……”

“小子，还有问题吗？”

“没了。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想不明白什么。”

“噢，这个啊。你倒记得挺清楚，我寻思问了这么一圈，你都忘了。”

“那倒没有。”

“就是想不明白，你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和人说话也紧张兮兮的，怎么这么惹女生喜欢？”许文随口说道。

宋亚轩眼睛都瞪圆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是纯爷们儿！”

……

和宋亚轩聊心事的那晚，顾怜又是一夜未眠。给睡熟的宋亚轩盖好毯子后，她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在窗边呆坐到凌晨四点之后，顾怜去厨房给七个少年做好了早餐。

然后，她叫醒宋亚轩，让他去喊其他人起床。

趁着大家吃早餐的功夫，她已经上了高涵的车。

今天，是她搬来这里的第二天。

算一算，宋亚轩明天就开学了啊。

顾怜窝在被子里，心里的疼比身体上的疼更甚。

宋亚轩，以后，你还会记得曾认识过一个叫顾怜的女孩吗？

顾怜抿唇，将头埋进被子，整个人痛得缩成一团。

每个月的这几天是真的很烦人，明明今天都找好兼职了。

顾怜的眉皱成了一团。

半迷蒙半清醒中，顾怜好像听见了门铃的声音。

除了高涵，顾怜想不到其他知道她在这里的人了。

顾怜叹了口气，从被窝里爬出去，赤着脚走出了卧室。

她在门前顿了顿步子，深吸一口气，试图主观上忽略掉小腹处的疼痛。

顾怜向来是一个不愿向人展露脆弱的人。

十五年来，除了顾怜控制不了的局面以外，宋亚轩是顾怜唯一的例外。

宋亚轩已经按了许久的门铃，却依旧无人开门，甚至无人应答。

他不禁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高涵姐给错地址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准备和高涵再确认一遍。

与此同时，面前的红木色防盗门打开了。

宋亚轩抬眸，只一眼，便皱起了眉，“阿怜，你是不是不舒服？”

女孩面容苍白，平日里水润的樱色唇瓣此时毫无血色，额前散乱的留海有些潮意，好像是被汗水濡湿的。

她面上有些惊讶，应该是没料到来者是他。

“你先进来，”顾怜开口，声音嘶哑，“怎么一个人来了？高涵姐知道吗？以后不要自己乱跑，太危险了。”

宋亚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怜关好门，转头看宋亚轩，“怎么不说话？”

宋亚轩依旧不语，目光下移，落到女孩的脚丫上。

她又不穿鞋。

宋亚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

“宋亚轩？”顾怜不解。

小腹处的疼痛还在持续，地板的凉意顺着脚心爬遍全身。

比起与宋亚轩一起杵在冰凉的客厅，顾怜更想回卧室的床上窝着。

“嗯，”宋亚轩终于吭了声，温热的双手搭上顾怜的肩膀，将她向沙发上推，“坐好。以后不许再光脚到处跑。”

少年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浸到顾怜身上，后者心中微动，顺着前者手上的力度坐到了沙发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高涵姐知道你过来吗？”

“你也没回答我问题，”宋亚轩也坐到沙发上，“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事。”顾怜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抱住，目光也落在了怀里的抱枕上。

宋亚轩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侧身看顾怜，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那我帮你量个体温。”

顾怜瞬间抬头，与宋亚轩四目相对，惊得瞪大了眼睛。

宋亚轩的笑意浓了些，往顾怜身边挪了挪，两人之间原本半米左右的距离，此刻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可宋亚轩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顾怜毫不犹豫地把抱枕放到了两人之间，“宋亚轩，你再皮我不理你了。”

“哦……”宋亚轩乖乖坐好，顺手将两人之间的抱枕拉进了自己怀里。

一时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顾怜问宋亚轩：“高涵姐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知道。我问她要的你地址。”

“嗯。”顾怜应声，环住膝盖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嗯？就嗯就没了？”宋亚轩歪头。

顾怜的脸埋在膝盖，只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眼，平静地看着宋亚轩，没有出声。

她觉得没什么可和他说的了。

宋亚轩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掏出手机调出了联系人界面，“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事。”顾怜沉声道。

“顾怜，”宋亚轩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了顾怜脸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少年的眼睛深遂得让人看不出情绪，顾怜觉得心脏似乎一颤，赶紧别开了与宋亚轩相对的视线。

行，又不说话。

宋亚轩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无名的火。

“先是救了我连名宇都不愿意告诉我，还删我微信，连我的感谢你都不愿意要；再是告诉我一大堆关于你的事，然后不声不响收拾东西就走，合着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事，就是因为你要走了呗？从认识到现在，对高涵姐、飞哥他们，你尊敬又礼貌，对小马哥、张哥他们，你坦然交朋友，甚至连苏新皓他们都和我说，你是个性格很好的姐姐！顾怜，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

“刻意疏远，无意靠近，偷着关怀，若即若离，还不告而别！顾怜，你把我当什么？！”

顾怜掐紧了自己的手指，听少年质问完才抬起头，“说完了吗？”

宋亚轩愣住。

“宋亚轩，你把我当什么？”顾怜发问。

“什么？”

“你不觉得，你有点在意我了吗？”顾怜淡声问。

“我……”

“你问的这些问题，其实只有一个答案。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你特别干净，我忍不住想弄脏你。可是呢，我良心上又有些过不去。懂了吗？”顾怜神情淡续。

违心的话说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习惯了，也不能治愈违心时伤的心。”

宋亚轩抿唇，语气缓和道：“阿怜，我不是想和你吵架。”

“是不是我都不在意，你该走了。”顾怜没有看宋亚轩。

宋亚轩深呼了一口气，直接扔开抱枕抬手将顾怜的脑袋按进怀里，“我走？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哭鼻子？”

顾怜身体一僵。

还真是，糟糕透了啊。

以前，都能忍住的。

况且，谁能让她顾怜掉眼泪啊。

顾怜是百战不殆的女孩，偏偏宋亚轩是第一百零一。你要她如何，如何能不丢盔弃甲？

泪水肆意涌出眼眶，顾怜已经压制不住肩膀的颤抖了。

宋亚轩感觉到了胸前的衣服已被女孩的眼泪洇湿，抬手轻拍着她的背。

“都告诉你了，我不傻。”宋亚轩柔声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顾怜终于止住了泪水，然后主动离开了宋亚轩的怀抱。

“谢谢。”顾怜鼻音很重。

“今天过来本来是和你聊正事的。”

“什么事？”

“关于你学业的事。高涵姐把你初中的一部分成绩数据导给我了，我……我们初步想法是送你去巴蜀读高中。”

“读高中？”

“对。但是，现在我得做更重要的事。”

“什么更重要的事？”

宋亚轩再次拿起手机，“送你去医院。”

顾怜皱眉，又转瞬舒展，“我真的没事。”

“你放心，我和高涵姐说，她会找人带你去。”宋亚轩说。

言外之意是，你不用担心，不是我带你去。

顾怜轻叹一口气，扯住宋亚轩的袖子，后者被迫止住动作。

“真不用，我就是生理期。”

“啥？！”宋亚轩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少年动作僵住，脸上写满了不可言说的情绪，绯红从耳根蔓延到双颊，还下意识眨眨眼，吐了下舌头。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锁屏的声音格外清晰地散在空气中。

顾怜已松开了宋亚轩的袖子，抱住抱枕挪开了视线，“不用去医院。”

宋亚轩低低“嗯”了一声。

为了避免可能气出现的诡异的沉默，顾怜主动问：“读高中我需要准备什么？”

“这个高涵姐会联系你，具体的她会帮你料理，需要准备的证件她也会通知你。我主要替高涵姐问你几个问题。”

替高涵姐问？宋亚轩不擅说谎，顾怜又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事实也就摆在了明面上。

高涵想问她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根本不用宋亚轩带话。

但顾怜没有戳穿他。

“你问吧。”顾怜说。

“想走音乐这条路吗？”宋亚轩的眼睛清澈明亮，乌黑的眸子中只有顾怜一人的倒影。

“……问这个做什么？”顾怜看着宋亚轩的眼睛。

“你很有天赋，而且，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音乐。”宋亚轩笑着，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顾怜再次别开头，“又是读高中又是学音乐，你和高涵姐是给飞哥当说客的吧？我本来想着，你应该不清楚具体的事，所以我到时候和高涵姐细谈好了。可是现在看来……高涵姐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宋亚轩被堵得没话说，半天才“嗯”了一声。

顾怜轻笑，说：“不知道高涵姐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搬到了这里。从公司到这儿，你坐了挺长时间的车吧。”

“嗯……是因为没答应飞哥的请求嘛？”

“原来我租的房子已经不能再住了，有私生在那儿蹲点，而且，过段时间也会拆掉。这儿是高涵姐自己买的公寓，她平时不这边，就暂时借给我了。至于公司那边，飞哥让高涵姐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我帮助公司艺人的报酬和被私生困扰的损失费。”

“那你接下怎么办？”

“还没想好。等这几天过去吧。”

又是沉默。

宋亚轩抿唇，低头看手机，不知在做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打破安静的空气：“我和许文哥见了一面。”

顾怜有些惊讶，又极快地转为平淡，“嗯。”

“我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然后……反正就是，阿怜，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宋亚轩思索着，最后干脆直接说出最终想法。

“别这么说，”顾怜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抱枕，“很多人的人生都不应该是某个样子，那又怎么样呢？除了接受，他们别无选择。”

“但是，阿怜，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让你可以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阿怜，你可以改变你的命运的！”

顾怜再次沉默。

她当然想过成为和他一样的星星站在他身边，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那时她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初中生。

“宋亚轩，我十三岁开始在那个酒吧驻唱，学会了抽烟喝酒，还见过一些你可能从未听说过的事。我化可以掩盖年龄的妆容，学着穿高跟鞋，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成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常去那个酒吧的人都认识我。我是喜欢音乐，但是像我这样的人，没资格选择生活，只能想办法生存。”顾怜的语气中毫无情绪，只有无尽的平静。

宋亚轩扳过顾怜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多少知道。既然这是事实。那你就等自己强大到可以讲出自己的故事时，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苦而不是你的罪。阿怜，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认，喜欢的事也不要轻易的放弃，好吗？”

顾怜愣了一瞬，又笑着反问：“可我凭什么让别人为我的污点买单？”

“我说了，那是你的苦不是你的罪。”宋亚轩语气更加坚定。

顾怜摇头，“你知道吗？比起现在的希望，更能撼动我的，是我可能会面对的失望。抛开我的背景和经历，还会剩下对未来的不确定。你们二代一共有多少人？有二七个！最后只剩下你们七个！宋亚轩，我不想希望变成空欢喜。”

“……”宋亚轩愣住，定定地看着顾怜。

二代的故事啊……

顾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别过了头，“对不起。”

“没事的……你也说了是不确定。”宋亚轩轻轻弯起嘴角，眼眸清亮，“阿怜，看着我，对于这个不确定，我和你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顾怜转头再次与宋亚轩对视。

“一同成长。你不是说TNT会很火吗？阿怜，你也是！你一定会出道，也一定，会迎来一个属于你的时代！你相信我吗？愿不愿意，和我做这个约定？”宋亚轩笑着，眼中似有星河。

顾怜这次没有别开头，看着少年温暖的笑脸，她感觉到，心底灰色的天空，似乎出现了裂痕，“我没那么……”

宋亚轩摇头打断顾怜的话，”你有。顾怜，你很好。”

她的话还未出口，他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

“我……”面对少年坚定的热烈，顾怜不知所措。

“你相信我吗？”

“我信……”

“我们做个约定？”

“……好。”

少年的美好胜过世间一切，清澈得像晴朗的晨时沾染在白茶花上的露水。

顾怜轻轻扬起嘴角，伸出小拇指，勾住少年的小拇指。

既然我孑然一身不畏失去，那便赌上能赌的一切，再一次试着鼓起勇气，去到你的身边。

宋亚轩，你本就是我的初心与信仰。

许文皱了皱眉，想开口怼宋亚轩，但思及顾怜对眼前的少年的爱慕，他不得不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算了，谁让小怜喜欢他。许文想。

“你先问你的问题吧。”

“哦，行。我想知道阿怜父母的事。”

很多人开玩笑说，宋亚轩进公司前缺点是内向，进公司后缺点内向。可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亚轩轻微社恐，对不熟悉的人是有些惧怕的。

许文目光随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宋亚轩察觉到了许文的不悦，但是比起许文的情绪，他更在意顾怜。

“许文哥，今天请你来，是因为我想和你问问，阿怜的事。”

宋亚轩噎了一下，又没心没肺地笑笑。

所以，对于宋亚轩约许文见面这件事，高涵也很惊讶。

许文摸着下巴，冲宋亚轩笑着，语气不善：“真想不明白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宋亚轩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顾怜。”

“哼，叫得挺亲切。”许文冷笑。

他不想揭她的伤疤。

宋亚轩心疼顾怜。

见此，许文挑眉，“好笑？”

“不是不是。”宋亚轩摇头，连连摆手。

“阿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