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仪式当天
“是的，虽然夫君已经忘记了。”她的眼中带着几分遗憾，几分怀念，“夫君说过，这里是你最喜欢的放松之地，因为小时候的夫君躲到了这里，其他人就找不到你了，可以休息一下。不过后来夫君也明白了，他们不是没发现，而是装成没发现。”
过往的闲事琐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从立场上而言，她确实像是“亲密的爱人”。
“……算了，我刚打算回去。”
平心而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他们并不讶异自己的记忆有差错，只是习以为常地劝他好好回忆。
父母依旧健在，敌人被打退到边境线外，短时间内无法再有动作。他没有背井离乡，每天都能在熟悉且怀念的地方醒来，看着曾经只能在回忆里看到的一切。
这确实是一种“幸福”。
“我有些乏了。”宿长明起身，直接离开。
不是他不想对她礼貌点，而是这几日下来，积攒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并没有因为众口一词而迷失自己的认知，而是苦于无法寻到突破口。
“嗯……”
景黎一路观察师兄的表现，心情已经从“我竟然对师兄有非分之想”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开始思考要如何处理了。
他不知道师兄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在按部就班地按照幻境的安排来生活，唯一让他心情好一点的，便是他一直没有与那少夫人亲近的迹象。
本来也是，三师兄在玄极门里边也是比较独来独往的性格，不习惯和人一起行动，自己能当他的跟屁虫全靠自己主动。
不过似乎也因此，多了不少和师兄相处的时间，或许是哪个瞬间自己心动了，却未察觉也说不定。
如果三师兄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是很危险的。幻境总归有一个“目的”，被动地配合幻境构筑出来的场景行动，只会不知不觉达成它的目的。
还无法从幻境中脱离吗？
景黎默默想着。他甚至没心思去思考自己在知道对师兄的感情后，该这样去面对师兄。
这都已经是小事了，他没想到这仙府竟然有这么阴险的一层考验，他甚至无法干涉。
不过在观看的过程中，他也觉得那个他们一直紧锣密鼓排练的祭祀，似乎有哪里不对。
终于到了举行祭祀的这天。
宿长明一大早就要前往城外神山做准备，因此城主夫妇皆来给他们送行。
看着他们两人拉着自己嘱咐的样子，宿长明依旧保持着冷静。
“你千万要好好做，知道吗？”女人忍不住劝了句。
“嗯。”
宿长明轻应一声，回头去了车队的方向。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才靠在了丈夫的身上，道，“我怎么有种，他会一去不回的感觉。”
“时也命也。”城主伸手揽住了她，“命数是自己定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神山，在祭坛周边按着排演好的流程，一遍遍地过仪式。首发 www..
大抵上无非就是些祈福，感恩，希望神兽继续庇佑的仪式。宿长明没有松懈，一丝不苟地将仪式进行下来。
忙活了半天，总算到了仪式的尾声，天也已经擦黑。
仪式的最后一步，是将镇山玉放置于山顶。镇山玉是少夫人在保管的。她一直在旁边看着仪式的进行，直到这最后一步，她恭恭敬敬地端来镇山玉。
镇山玉看起来像是一个印章，上方是特征非常模糊，只能隐约看出是妖兽的雕刻，十分粗放，底部四四方方，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石像雕塑。
“夫君，交给你了。”
当她将镇山玉亲手交给宿长明的时候，宿长明只是请应了一声。
他转身往山顶出发，在即将抵达放置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面色一沉，直接双手运转灵力，似要直接破坏镇山玉！
那位“少夫人”一直痴心未改，这几天一直跟随着他，像是在期盼他的回心转意。从旁人的口中，宿长明了解到，自己与她是青梅竹马，自己在城主府修炼的时候偶然碰见了她，后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是城内一个富商家里的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虽生活优越，却并不骄横跋扈。
据他们说，是长大后的自己主动求娶，然后两边的父母是旧友，对此乐见其成，这婚事也就成了。虽然目前还未生育后代，但他们一族本来就因为血统强大而子嗣艰难，所以不会有人去责难她。
“我带你上来过？”
景观假山并不算高，不过确实没有适合攀爬的区域，他小时候完全是仗着体质自行扒拉上来的，若是让不显实力的她爬上来的话，确实有些困难。
假山另一边，突然传出了那人的声音，宿长明看过去，发现少女提着宫灯，好奇地走过来。
算算日子，从他苏醒至今，已经过去十个日夜。宿长明依旧冷静地看待周围的一切。
宿长明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幅画中，画上的每滴墨水，都是窥见了他的心，然后再去浸染画面的。
太过美好了。
深夜，宿长明并没有睡着，而是开了窗，翻窗出去，抹黑抵达了庭院的一处假山上。
“夜深了，夫君还不歇息？”
“你不也没睡？”
“只是觉浅，想出来散散心。”说完，她跃跃欲试地道，“能和之前一样，带我上去吗？”
他几乎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如果说祭祀是为了那曾经帮过他们一族的神兽，为何还要“镇山”？
他没有将这个疑惑说出口，因为他有预感，他们肯定会拿得出逻辑自洽的解释。
再次让她的期盼落空，宿长明毫不意外地看到她明明黯然却故作坚强的神色。
“那……我们散散步吧？”
他幼时喜欢待在这里，不过对于现在成年的他来说，这处景观假山已经变小了。
“夫君？”
祭祀的仪式很简单，说是让他主持，实际上都是让下面的人去忙活，他负责看就行。令他比较在意的是，仪式的最后一步，是将一块玉雕放到山顶，说是“镇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