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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杀

第 19 章 第19章

南希和南谨早就商量好了,给她预留了相对显眼的位置,但南希这样有心带她,温宁实在不想喧宾夺主,于是在馆内逛了一圈后,自己另外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说:“我的还是放这里吧。”

她有她的想法,南谨最后也尊重她的意思,没有过多劝她。

刚结束完二楼的视察工作,贺之洲走进电梯,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

谨哥,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事,你少管。”温宁松开他的手,转身去到南谨身边,南谨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回头看了眼贺之洲。

周伟就站在贺之洲身旁,状似有意无意地往他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竟然摊开着一张适才在停车场里见过的那位男士的照片。

这是什么意思?贺之洲为什么要去调查他?

看到温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吃醋了?

周伟倒吸一口凉气,偏头看贺之洲。

贺之洲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将南谨的个人资料看完,比看什么商业竞标文件还要认真似的,敛着眉,薄唇紧抿,时不时还轻声冷哼一声,仿佛对对方不屑一顾。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贺之洲随手将手机揣回口袋,抬眼正欲出去,猝不及防撞见在门口等电梯的温宁。

还有,旁边双手插兜的南谨。

三个人,六目相对,时间空间像是瞬间凝滞了起来。

电梯开了又关,周伟及时伸手挡了下,旁边那台电梯就在这时也到了,西装革履的高管们井然有序地从里面出来,温宁转头看了下。

“这边瑾哥。”她转过身,不再跟贺之洲僵持,带着南谨移步到隔壁。

出了会展中心,时间已经不早。

南谨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找了家口碑不错的餐厅,带温宁到那吃饭。

两人刚坐下不久,贺之洲带着周伟也进来了。

正是午餐时间,餐厅位置爆满,服务生见到二人,有些抱歉地让他们坐在一边的等候区等等。

周伟想说换一家,贺之洲已经提步往靠窗的某个位置走去。

温宁正垂眸翻着菜单,旁边走过来一双大长腿,呼吸间隐隐能够闻到熟悉的男士香,她翻菜单的动作微顿,紧接着就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没位置了,介意拼个桌吗?”

对面的南谨看看她,看看贺之洲,敛着眉有些不悦。

她这个前夫,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不过好在,温宁并不受他影响,继续若无其事地翻着菜单,说:“介意。”

贺之洲被噎,抿着唇默了默。

南谨却是轻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有点幸灾乐祸和喜悦的味道。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有一桌客人吃完,起身准备走了。

服务生赶紧过来,将贺之洲请到那桌去。

这时,周伟也凑过来,将贺之洲往那边拽,“走了。”

贺之洲到那边桌下,视线却还留在温宁这边。

从他出现到现在,温宁竟然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他敛了敛眉,周伟将菜单转给他,“行了,别看了。”

吃完中饭,温宁和南谨便起身离开。

贺之洲时不时转头看过去,见两人要走,桌子底下的腿踹了脚对面的周伟。

周伟咬着鱼从碗里抬起头,“干嘛?”

贺之洲下巴往他斜后方抬了下,“跟过去。”

周伟顺着他的示意转过头,见温宁快要走到门口了,“不是,我跟过去干什么?”

“他们接下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全部给我拍下来。”

贺之洲冷若冰霜地说,周伟不情不愿还想说点什么,又被他踢一脚。

“赶紧的。”

“行行行。”周伟得靠他吃饭,不敢不听他的,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就跑。

半小时后,南谨把温宁送回工作室。

车子在门前刹停,温宁跟对方道别离开,从副驾驶出来。

她关上车门,往停在后面不远处的一台车上扫了一眼。

驾驶位上的男人立即低下头,趴到方向盘上去,温宁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往屋里走。

南谨调转车头离开,从停在路边的那台黑色轿车旁经过时,也往驾驶位上扫了一眼。

周伟靠坐在位置上,低头按着手机,跟贺之洲通风报信。

“不是都离婚了吗?你管她跟别的男人怎么样?”通风报信完,周伟忍不住抱怨。

他怎么着也是个副总,跑出来干这种跟踪的事,像什么话?

他不乐意干,又好奇地试探贺之洲的口风,“吃醋啊?”

这会儿,贺之洲身边应该是有人,不好意思发语音,回了他一句文字:嗯,吃醋。

周伟瞪大了眼睛:“那杨影怎么办?”

贺之洲:“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为了杨影跟温宁离婚了吗?”

“谁说我是为了她跟宁宁离婚的?”

“那你是为什么跟她离婚的?”

后面这句话一出,那头的贺之洲沉默了。

暂且不论离婚本就不是他提出来的,他之所以同意,也只是以为温宁对他没有感情,两年了都没能焐热她的心,他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她天天催,他倒不如成全她,放她自由。

可是,当那晚,贺之洲一页页翻看着温宁的绘画日记本,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原来,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她默默爱了他十年。

可离婚已成定局,现在再谈论这个话题似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那不重要。”贺之洲说。

“这还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周伟继续好奇追问。

“重要的是……”贺之洲顿了顿,郑重地说,“我得想办法让她回来。”

明天,孟星悦就要过来上课了。

当天下午,温宁带着助理收拾整理了一下画室,腾出教学的空位来,并摆上一套新的桌椅。

孟家是打算把孟星悦往大家闺秀方向培养的,书法和绘画都要学。

温宁打算先教孟星悦书法,而书法需要文房四宝,她走到角落位置,将一个还没拆封的纸箱拖出来。

这箱都是先前从别墅的画室打包出来的,里面装的都是些书法和绘画工具。

乔星拿美工刀过来,打开箱子,温宁弯腰下去找了找。

她找到文房四宝,却发现放在一起的镇尺碎了。

这个镇尺还是去年生日的时候,贺之洲送给她的,由玉石打造,上面雕刻着玉兰图案。

包括温宁手上现在这套文房四宝,也是前年,也就是两人婚后第一年,她生日时贺之洲送的。

温宁有时候觉得,贺之洲除了不爱她这点,真的可以算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

可仔细想想,过去那两年,贺之洲对她的所有的好,都是基于贺太太的身份,他这样修养极好又极具绅士风度的人,对下一任贺太太,想必也同样的好。

哦不,他那么喜欢杨影,对她应该会比对她更好才对。

呵,真是讽刺。

温宁随手将碎了的镇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把手里的文房四宝递给乔星。

乔星伸手接过,看了眼被扔进垃圾桶里的镇尺,啧,一看就价值不菲,即便是碎了,拿去古玩店,恐怕都能换不少钱。

但是看温宁脸色不好,她识趣地没有再多说,捧着文房四宝到旁边去摆上。

温宁起身到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垃圾桶里碎了的玉石镇尺拍了张照。

夜深人静,别墅门推开。

贺之洲迈着一双长腿,形单影只走进来,被扯松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加上角落的壁灯泛着氤氲的光线,而他身上又带了些应酬场上残留的烟酒味,整个人显得特别孤寂和颓靡。

裤子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他随手掏出来点开。

“你跟嫂子吵架了?”最近跑去国外玩的贺弥给他发了条语音问。

贺之洲敛了下眉,觉得有些奇怪,边上楼,边按着对话框回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嫂子朋友圈。”贺弥说。

温宁很少发朋友圈,贺之洲也很少点开去看,经妹妹提醒,他这才戳进去,往下滑动了下,就看到了温宁不久前才发的动态:

就这样碎了,扔了。

配图是一张被扔进垃圾桶的碎了的玉石镇尺。

这只镇尺,还是去年贺之洲特意去拍卖会以高价拍回来的,而他自己曾经亲自经手的东西,自是一眼认出来。

温宁把他送的镇尺扔了,难怪贺弥会误以为他跟温宁吵架了。

两人朋友圈里共同的好友,大多都是同为豪门圈子里的人,自然识货的不少,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可惜,还有开玩笑的说让她把这东西往他们身上扔,别扔垃圾桶浪费。

他们都以为温宁只是在讲镇尺,可现在的贺之洲很清楚,她讲的不只是镇尺,而是他们的婚姻。

贺之洲想了下,立在二楼走廊,也认真留了句评论:“下次送个不会碎的给你。”

他走进卧室,随手将西装外套放下,脖子上的领带也扯了下来,微扬起脖颈,单手解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踱步往通往空中花园的那扇门走。

推开门,贺之洲抬手开了灯,整片青绿的茉莉在明亮的灯光下,生意盎然。

夏天来了,天气闷热,贺之洲解开衬衫上边两颗纽扣,领口敞开,两边锁骨露出来。

他站在门口,举起手中的手机,对着面前长势喜人的茉莉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给温宁。

一时之间没有等来温宁的回应,他又将手机揣回兜里,到旁边拿了洒水壶,装上水,开始认真给这些茉莉浇水。

浇到一半的时候,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他赶紧掏出来。

要是觉得碍眼,可以让人全部拔了清除掉。

温宁回了这么一句话给他。

不。

贺之洲垂眸回复。

我会替你照顾好它们的。

温宁紧接着回了个问号,贺之洲勾了下唇,按着对话框,回了句语音:“你要是不放心,亲自回来照顾,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啧,贺总开始套路自己老婆,哦不是,前妻了。

给后边来的同学推一下我下本要写的文呀:趁早对我好点

季暖做梦都想嫁给住在同一别墅区的邻居哥哥,闻瑾瑜,经常回家就问:妈,我跟瑾瑜哥哥小时候没有订娃娃亲之类的吗?

妈妈:没有,你爸不让。

行吧,自己的老公,只能靠自己追了。

只是她使尽浑身解数,闻瑾瑜也不为所动。

累了累了,她决定再也不要什么狗男人,她要去远航!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只是没想到,十八岁生日那晚,闻瑾瑜会漂洋过海来看她,并且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了她。

季暖也只当他是礼物,事后,将那晚发生的一切抛诸脑后。

两年后,她以新锐珠宝设计师的身份回国,高调签约国内最大的珠宝公司。不仅如此,外界还频频传出珠宝公司总裁仰慕她,正在追求她的消息。

签约酒会上,季暖端着红酒杯,挽着总裁的手臂,言笑晏晏宛如一对璧人。

离开时,季暖却被闻瑾瑜抵在跑车上,燥郁地扯松了领带,“暖暖,当我是什么?用完就丢?”

季暖下巴微抬,扬起不屑的颈线,“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

闻瑾瑜冷笑,垂眸将扯下的领带绑到她手上,“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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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给大家双更!

贺之洲微眯着眼,看他的眼神恨不能飞出刀子来。

会展中心一共七楼,画展在六楼。

是,南希是个非常有自信的人,杨影这么明显要跟她一较高下,只会挑起她更强烈的战斗欲,而不可能让她有任何退缩。

温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南谨进了展览馆。

温宁听着,有些替南希担忧,“相对来说,大家对在国外深造过的油画作者会带有天然滤镜。”

她叫他什么了?

刚从电梯出来,温宁就看见走廊上贴着两张巨幅海报,左边是杨影,右边是南希。

杨影还是在这边办?

毕竟两人都是画商业油画的,风格还挺相近,前后脚办展,无形之中有一种暗暗较劲的味道。

毕竟油画本就是舶来品,从西方国家传过来的。

而杨影带着这层滤镜,又将自己的作品比南希前一天推送到观众面前,观众难免会对她的作品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南希想要胜过她,就要在实力上远超她才行。

“是的,没错。”南谨明白她担心的点,“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跟南希商量过要不要跟她错开,但是你知道……”他耸了下肩,“南希的性子你知道的。”

她脚步慢了下来,南谨走到前面去了,回头找她发现她盯着海报看,“怎么了?”

温宁回过神,边往他身边走去,边问:“她们两个前后就只相差一天办展,不会有问题吗?”

他随手掏出来,垂眸点开,看到特助给他发来的一份资料。

他站在电梯正中间,身后跟着两名秘书和周伟,其他高管上了隔壁另一台电梯。

“我们也是定了日期跟场地,才知道的。”南谨双手插兜,立在她身旁说,“不过南希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了,杨影虽然实力也不容小觑,但毕竟先前在国外发展,刚回国,难免水土不服。”

“她应该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故意把日子提到比南希前一天。”

温宁不由放下脚步,细看了眼,发现杨影举办画展的日期是5月20号,比南希提前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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