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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为婢

第 98 章 098

“胡闹!”林菲板起脸道。

唐立却说:“是他们诬陷我的!”

“诬陷不诬陷的,自有衙门审理,你打人就是不对了!”林菲同他说理。

张典史掌管闵州南县监察狱囚之事。

于是,县令老爷便叫县丞去把张典史喊来明堂。

县令老爷问张典史道:“你最近可有见过一对父子,父亲叫唐星河,穿月白长袍,身量七尺,孩子叫唐立,穿靛青色衣裤,不足五岁。”

他也不叫林菲看见他落泪,就扭过脸去,用手背胡乱的擦掉泪珠子,擦的本就黑乎乎的脸更加乱七八糟。

林菲叹息一声,看向唐星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星河看了眼林菲身边站着的张典史。

林菲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半两碎银子。

她出岛的时候统共带了六两银子三百文钱,坐船加昨夜住客栈,已经花了一两银子了,现下出了这样的大事,后面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

张典史看着林菲递出的碎银,皱着眉头没有接。

林菲只得咬牙,又添了半两银子。

张典史这才接过一两银子,走的时候说道:“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谈话,长话短说!”

等到张典史走远,唐星河这才握住铁栏杆,靠过来同林菲小声说道:“菲儿,事情是这样的,我领着小立春去学堂拜师,本来按照原定计划,在学堂住上半个月,就要回岛去的。但是临走前夕,小立春和学堂里的一个孩子起了冲突。”

“是他骂我野种,是他先骂的我!”唐立气的小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明明已经有爹了,他听别人唆使,就跑来骂我!我不过给了他一拳头,叫他知道厉害!但是阿娘,我真的没有推他下湖!”

唐星河摸了摸唐立的脑袋,安抚道:“我和你娘都是相信你的。”

他说着,去看林菲:“但是这种事情,我们两个相信没有用,还需请个厉害点的状师来替孩子诉讼。”

林菲听着点头,又想到刚才堂上说的目击证人。

于是她同唐星河道:“刚才官爷说,有目击证人看到唐立推死者下水。”

“我没推他!”唐立说道:“我只是揍了他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嗯。”林菲点头:“阿娘信你。”

唐立毕竟才五岁,而且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实在清楚唐立的性格,虽然追鸡逗狗,偶尔顽劣,但还是懂事的,而且每次干架,都是旁的孩子先来招惹他,若是不招惹,他不会轻易寻人打架的。

林菲摸着荷包,看向唐星河:“我身上统共六两银子三百文钱,如今已经花了二两银子,还剩的钱不知道够不够请状师?”

唐星河思索着说道:“按照闵州的价格,请状师需要定金一两,该是够的,后面的钱等我和唐立出狱后,到时候我挣钱来还便是。”

“好。”林菲应下:“我即刻便去寻状师来。你们等我。”

说到这里,外头等待的张典史进来,催促林菲离开。

林菲最后深深看了唐星河和唐立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按照唐星河所言,林菲寻了个定金一两银子的甲等状师,又和状师一起花了两日的时间,走访收集学堂溺亡案的证据。

状师同林菲说,除了收集相应的证据以外,其实这宗案子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说看到唐立推人下水的目击证人。

唐星河毕竟只是妨碍公务,等到了日子交了赎金,自然可以出狱,唐立虽然五岁,罪不至死,但是案件一旦成立,他就要坐上好几年的牢,错过上学堂最好的年纪。

可是林菲寻到那处目击证人家里,对方听说她的来意,直接说她找的人不在,然后大门一闭,不理不睬。

林菲只得守在门前等待,等了一日一夜,才在夜里亥时,把那个称看见唐立推人下水的目击证人,给等到了。

与此同时。

从京都皇宫里出来的一支精锐骑兵,也终于披星戴月,快马加鞭赶在当日傍晚,天降奇兵般出现在闵州的北城门。

闵州太守早便得了消息,说是朝中有大人物要过来。

闵州地处偏僻,很少有大人物莅临的,这还是头一回,到底不敢懈怠。

太守便领着几名下属,早早等在城门口,只见天色将暗,那势如破竹的一支骁勇骑兵,最前头披着明黄斗篷的男人威风凛凛,英俊的容貌如同神袛。

太守没想到来的大人物,竟是当朝天子,激动的上前相迎。

皇帝勒住缰绳,从马上翻身下来。

太守领着后面的下属跪迎:“参加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帝抬手,把马鞭往旁边一扔,被一旁跟上的侍卫接下。

皇帝解开身上的明黄斗篷,身边的禁军给他接过。

他里面穿一身龙袍改良的宝蓝色杭绸直裰,只有挽起的袖口露出龙纹的利爪,腰间挂着镂空雕刻的双龙戏珠玉,玉下的枣红梅花络早已磨起了毛。

“微臣在府衙安排了接风的洗尘宴……”

太守话未说完,只听皇帝威严的声音说道:“人在哪?”

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那个海捕图册上的女子了,太守虽然不清楚为何皇帝亲自赶来,又为何才刚下马也不参加洗尘宴,就要见人,但他到底不敢妄加猜测。

“启禀陛下,那女子一直有衙门的人跟着。她如今正在为丈夫和儿子的案子四处奔走,此刻正寻到一个目击证人家中,陛下这边请,微臣领你过去。”

皇帝颔首:“不得扰民,也不要惊动她,带朕过去远远看上一眼再说。”

先要确认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菲儿。

毕竟,此前的三百六十六次,都不是她。

太守忙点头:“一切谨遵圣意。”

皇帝命骑兵去府衙等候,自己只选了两个侍卫跟着,太守也让下属们都先回去,他走在皇帝身边,领着皇帝登上了民宅对面的一处小楼。

“那女子就在对面的民宅门口,陛下请看这里。”太守说着给皇帝指出方向。

皇帝站在小楼的观景台上,顺着太守所指的方位,凭栏远眺。

民宅门口,林菲终于等来了贾氏。

贾氏是学堂的杂役,也是指认唐立的目击证人。

林菲拦住贾氏,说明来意:“我是唐立的母亲,听闻你指认我儿推死者下湖,想来同你确认一下。你既然看见我儿推人下水,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喊人来救溺水的孩子,而是等孩子溺水之后,才跳出来指认我儿呢?”

贾氏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她听林菲提起这茬,眼神飘忽躲闪,摇头道:“我没空!我没空同你说话,你赶紧走罢!”

说着,就赶林菲离开,林菲当然不走。

两人拉扯间,林菲被强壮的贾氏推的直接摔倒在地。

而这一幕,也正好落入了对面小楼上远眺的皇帝眼中。

皇帝缓缓眯起眸子,眸光乍喜之后,复杂晦暗的阴沉下来。

他抬手按住腰间玉佩下挂着的络子,冷声问一旁太守:“你方才说,这女子有丈夫和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中午12:0

张典史回忆了下,立刻颔首道:“启禀大人,这对父子半月前犯了事,如今已被扣押在南县的大狱里面。”

堂下林菲一听,惊地睁大美眸,立刻询问:“敢问官爷,我丈夫和孩子所犯何事?”

林菲看着心疼,伸手越过铁栏杆的空隙去摸唐立脸上的伤口:“又和人打架了?”

唐立捂着脸上的伤口,气鼓鼓道:“谁叫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我和阿爹!阿娘你别看我受伤了,可那些抓我的大人也没有好过的!我踢了他们的,叫他们疼的满地打滚!”

林菲当真没想到,自己出岛寻人,竟在大狱里面寻到了唐星河和唐立。

县令听堂下的林菲说完,便见一旁听堂的县丞同他走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我听堂下女子描述的这两人,似乎与张典史半月前接手的一桩案子有关。”

“是一桩学堂溺亡案,半月前学堂的湖里淹死了一个孩子,有目击证人称看见唐立推人下水,才会致其溺水而亡,当时我们要把唐立带回来审讯,你丈夫出手阻拦,还和负责此案的巡检大打出手,你丈夫阻碍衙门办案,你孩子涉嫌杀人,所以父子二人一并被扣押入狱。”

“不可能!”林菲不敢置信地摇头:“我儿虽然偶有顽劣,但他性情耿直,也能明辨是非,他绝对不会杀人的!还有我丈夫,他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为人斯文内敛,怎么可能和巡检大打出手呢?我不信,我不相信!我要见我丈夫和儿子!”

“是。”张典史应下。

唐星河身上的月白长袍已经脏污发黑,他一向爱干净,这会儿胡子已经长出一圈,青色的胡茬不修边幅的挂在下颚处,原本白净的面上也灰尘扑扑,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嘴角还有结痂的伤口。

“菲儿,你怎么来了?”唐星河隔着铁栏杆见到林菲,满眼的疼惜和愧疚:“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孩子。”

唐立站在唐星河身边,他身上那套为了求学而新买的靛青色衣裤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头发邋遢,脸上也有和人拉扯而留下的指甲抓痕。

“县令大人,我要见我丈夫和儿子!”林菲不畏县令的严厉,还是执意说道。

县令老爷沉思一二,这才应允:“张典史你带这民妇去南县大狱一趟,让她见见丈夫和孩子。”

唐立抱着胳膊扭过头去。

他毕竟才五岁,正是不那么讲理的年纪,这会儿觉得糟了冤枉又被母亲批评,心里一难受,便涌出泪来,可虽然还是孩子,但自尊心却是顶顶的强。

林菲跟着张典史一道出了衙门。

南县大狱距离衙门不远,走出二里路便到了。

县令老爷拍响手中惊堂木:“大胆民妇,竟敢在明堂吵囔!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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