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倚竹听风雨

赵堇轩复杂地看了一眼张明辉，顿时换上笑脸道：“当然准备了，上次我回凤城就带过来了。而且，不止我准备了，你外祖，你二舅舅，都为你准备了。爹和娘还生怕准备的太少，还好我拦住了。”

说着起身抱过一口不小的木箱，放在张明辉面前，示意他打开。

张明辉愣了一下，他也是一年前偶然发现，赵记的铺子已经开到凰城的，而且，张志修一直不准他联系凤城的外祖家，就连赵堇言也一直不许他私下联络赵家。

“今日母亲应是为小妹的事发病的。本不想提妹妹让母亲伤心，可是，今日，除夕。”张明辉仍旧低沉着。

“唉，除夕啊，一家团圆的日子，大姐这些年这日子过得，唉…”赵堇轩一直叹气。

“对了，琪琪的事，姓柳的母子几人，这么些年，就一点马脚没露吗？”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有小孩玩的小玩意儿，也有小孩穿的衣服鞋子，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

张明辉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外祖家一直都关心着自己和妹妹，就算没有见过一面，却是为自己和妹妹从小到大，所需的一切物件，都备着的，怕是盼着着这个出嫁的女儿，有一天带着外孙和外孙女会回凤城看看吧。

张明辉心底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那是除了母亲之外，亲人的关心与爱护。

“别光看上面这些，这都是你外祖外祖母这些年备下的，底下还有你二舅舅与二舅母送你的礼物。”赵堇轩看张明辉一直摸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不再看别的，这才提醒。

张明辉闻言翻开衣物，看着下面厚厚一层银票，嘴角抽了抽，礼物直接是银票？

“咳，他们说你是张府嫡子，吃穿用度应是不缺，但张府毕竟现在没经商了，比起我们赵家肯定是差了些。他们也并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所以大家就直接给了银票了。”

赵堇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果然是财大气粗！果然是够直接！

见张明辉不说话，赵堇轩赶紧解释“明辉啊，你应该知道，你外祖外祖母，你二舅舅，还有我，你小舅舅，都只会经商，想送你的东西自然有很多，但是，又怕你不喜欢，只好直接给银子。不过，你要是觉得俗气，我立刻准备别的礼物，只是，凤城到凰城，来回可能要月余，你得等等。”

“不折腾了。”张明辉微微一笑道：“银票也挺好，至少很好携带不是？明辉谢过外祖外祖母，二舅舅二舅母，还有，小舅舅！”

张明辉说着起身行礼，赵堇轩见张明辉并不嫌弃这份礼物，长舒一口气，坦然接受了张明辉的行礼。

“行了，早些回去吧，让你院子里的人发现你偷溜出了府可不好。”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之前把他们都赶走了，今日除夕，他们巴不得不用值守呢。”张明辉不屑地笑了笑。

“如此甚好！走，我们去后院，让赵磊检查检查你的功夫。”赵堇轩开心地拉着张明辉往后院走。

“好，我也想看看自己最近有没有长进！”张明辉也很开心。

原来，张明辉自己早已背着张府所有人，练了功夫，赵堇轩知道之后，便让自己的护卫继续教张明辉功夫。

张明辉再翻回自己的清风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院里的杂役果然早就睡了，没一人发现张明辉出去了一趟，均以为这位阴晴不定的失宠嫡子少爷，又在发脾气，没人理会。

另一边，将军府的家宴也进了尾声。

张明辉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黑夜，脸色柔和了些道：“小舅舅放心，自然已经有线索了，也许不久我就能见到妹妹了，母亲也能解了心结，也许一开心，身体能好一些呢。”

张明辉隐去了眼中那一丝仇恨，只字不提柳氏母子几人，赵堇轩看在眼里。

心中下定主意，张明辉倒是放松不少。

“小舅舅，今日除夕，你可给我这个外甥准备了什么礼物？”张明辉面色轻松地转移话题。

“这个我自然知晓，我只是说说气话罢了。”张明辉有些气馁地靠向椅子靠背。

“最近大姐发病次数如此频繁吗？不是五天前你过来时说刚发病过吗？怎么会这样？”赵堇轩闻言有些失神地跌坐在椅子里。

“明辉，我最近打听到了聂老的行踪，过些时日他就会来凰城，届时我们就去跪请，让聂老为大姐看诊。”

“聂老？就是人称鬼医圣手的聂老？”张明辉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赵堇轩。

“嗯，我俩一起去，都说聂老最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一定能请过来的！”赵堇轩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到时候让柳氏知道，你可能又得受罪了。”

“这事早早防备为好，眼看大姐的病有医治的可能，可不能让人从中作梗。”赵堇轩看了看张明辉道：“你院子里和你娘院子里，有多少双眼睛，这些年你可看清了？”

“我早已心中有数。”张明辉垂了垂眼睑。

两个院子里的下人，除了赵嬷嬷和李福，再没有一人能信！倒是得想办法把这两个院子的下人赶走，寒梅院里少了那些丫鬟婆子，自己母亲或许能够过得更加舒心。

看着张明辉终于有了十四五岁孩子应有的生气，赵堇轩才放心了不少。

“太好了，太好了！小舅舅，聂老进凰城你可得第一时间给我消息啊，到时候我一定去跪请！”张明辉脸上难得多了些笑容，感觉最近就像有神明照拂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好转的机会。

但张明辉打探清楚之后，还是瞒着张府和自己母亲，和赵家在凰城的负责人赵堇轩相认了。

虽然相认了，但张明辉却除了拜托赵家帮忙寻找名医之外，其他的事是一字未提。这次随口一句话，这些还没见过面的亲人却准备了这么一大箱子礼物。

“我可不怕她，大不了撕破脸，我和母亲搬出府另住去！”张明辉眯了眯眼道。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母亲是他张志修八抬大轿迎回府的主母，怎么能就这样出府另过？”赵堇轩话里有话。

赵堇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那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聂老！我一直派人打听，最近终于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