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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我只是个土地公

第59章常乐坊

齐谐点点头,将钱袋收入囊中。

十二贯钱,拿在手里分量着实不轻。

对着王掌柜拱了拱手:“掌柜的大气。”

不过掌柜的再看刘伯钦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刘伯钦话刚一出口,齐谐知道他打算干什么了。

齐谐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此时刘伯钦的已然开口,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齐谐、杨嘉宾、刘伯钦三人默然走出车马行,离开西市。

最后不约而同地在延寿坊的北门口站定。

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今日承蒙两位侠士仗义相助,齐某不胜感激。”笑声方歇,齐谐便对二人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得了这一笔小小横财,不如请二位找个酒楼吃一顿,略表谢意如何?”

齐谐心里爽快,连自称也由“小生”变成了“齐某”。

那两人也不跟齐谐客气,笑着点头答应。

“只是我少在京城游历,实在不知这煌煌长安城里有何久负盛名之处。既然杨兄和刘兄都是本地人,倒不如替我找一处。”

齐谐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钱袋,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大可不必帮齐某省钱啊。”

杨嘉宾笑着说道:“此次刘兄立了大功,我自然以刘兄马首是瞻。”

刘伯钦也不推辞,点头答应:“某倒是知道,常乐坊有一家老字号的酒肆。别的酒倒也罢了,只是里面的葡萄酒着实不错,咱们倒也是可以去品鉴一番。”

杨嘉宾眼前一亮,立即开口问道:“风情如何?”

刘伯钦哈哈大笑:“自然是上上之选。”

杨嘉宾立即兴致大增,拉着齐谐的衣袖喊着:“同去同去。”

齐谐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所说的“风情”具体何指,但是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却也隐约明白他们暗中的是什么。

男人嘛,无非就是这些调调。

唐代的长安城有一条严厉的规定,就是城内禁止在东西两市之外的城坊内有钱帛交易。

但是有一个行当却是例外,那就是饭馆和酒肆。

民以食为天。

毕竟长安城这么大,便是再严苛的法律,也不可能要求大家吃个饭还要从开远门附近的走到东市西市。

再说东市和西市并不是全天开放。自前朝开始,东西两市便只在午时开放,申时或者酉时便会关市。

每日午时,两市击鼓两百下,各家店铺开始营业。日落前七刻,也就是日落前一个半小时之前,敲锣三百下,东西两市的店铺关门。

无论是店里的人还是顾客,都各自回家。而且,东西两市在入夜后还有市署的衙役巡逻。

这么短的时间,别的交易还好说,酒肆一类的生意自然是不方便的。

此时的长安城居民大多是一日两餐。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一餐,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第二餐。

单纯的吃饭倒也好些,可要是喝酒,申时刚过便要停住,未免太扫了酒兴。

此时已是未时,算算脚程,此时齐谐一行人赶到常乐坊,差不多刚好到将要吃饭的时间。

那个时间段也恰恰是酒肆里各类杂耍演出将要开始的时候。

当然最重要的是,按照杨嘉宾和刘伯钦的隐晦对答,这里恐怕还是有些特别节目的。

比如,有胡姬表演。

就算没接触过,原主因为太穷,也没接触过此类活动。不过齐谐还是能从后世大致了解到唐朝的胡姬在整个唐朝文化圈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不说别人,就单单说是整个大唐朝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李白,其中便有不少是关于胡姬的诗词传于后世。

当然此时还是武德九年,盛名于开元年间的李白,此时自然还没有出生。

但这绝对不妨碍齐谐打算探讨一下胡姬文化的迫切心情。

齐谐一行沿着笔直的大道一路向东,很快便来到东市。

常乐坊处于东市的东南位置。

少年慕艾,杨嘉宾表现出他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对异性的兴趣盎然,一直都缠着刘伯钦介绍那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风情”。

没了这个跟屁虫在磨烦,齐谐自然是乐得轻松。

一路上,齐谐琢磨着怎么套取关于刘伯钦的情报。

他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位老母、一个妻子?老父是否已经过世多年?在两界山附近是否真的有一处房产?

虽然心里有各式各样的想法,恨不得立即问刘伯钦的身世,但是齐谐还是暂时把这些想法压下去。

毕竟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问这些事情原本极不正常。

从大街上拐进常乐坊,街上的人流骤然变密集起来。

虽然远远赶不上西市那般的人流涌动、摩肩擦踵,至少也算得上川流不息。

当然这里的街道也比西市里的要宽得多。

如果说有什么相同之处的话,便是那厚厚的夯土坊墙,以及道路的两旁种同样高大魁梧的槐树。

槐树后则是林林总总的店铺。

眼看从刘伯钦嘴里掏不出什么新鲜物事,杨嘉宾便把注意力重新投到齐谐身上。

眼前齐谐对路两侧的槐树感兴趣,他便自告奋勇地解释道:“这些树大多是最近几年从各处移植来的。”

常乐坊里的店铺大多经营饮食之类。

在西市那边的店铺,各家门前锦旗林立,门前挂着的都是招揽顾客的千奇百怪的招牌。

而在常乐坊,这里没有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子,甚至很多店铺都没有招牌。

但是这样反倒是显出常乐坊里的内涵深邃。

虽然说好了是齐谐请客,但是杨嘉宾作为本地人兼话痨,兴致勃勃地向齐谐介绍着长安城以及此处常乐坊里种种趣事。

唐代的长安城继承自隋朝的大兴城,所以这里的店铺不少都有着几十年的历史。

比起刚刚立国不足十年的大唐朝来说,反倒是历史深厚了一些。

杨嘉宾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店铺介绍道:“齐谐诗才绝觉,想必是知道前朝的诗人卢思道。他的那首《从军行》据说便是在这家酒肆写出。”

话音刚落,杨嘉宾便抑扬顿挫的吟诵起那首诗来。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

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诗很长。

杨嘉宾吟诵的时候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齐谐也跟着缓步而行,脑海里想的却是这首诗的中间两句。

“犀渠玉剑良家子”

这个看起来很是毫无心机的杨嘉宾似乎意有所指啊。

……

齐谐手中的剑,原本就异于常物。

杨嘉宾诗中吟诵的“犀渠”也是山海经中的一种异兽。

虽然比不上饕餮的鼎鼎大名,但也确实算是上古凶兽。

所谓玉剑……

齐谐自然不会单纯的以为事情就是凑巧了。

杨嘉宾话里话外的含义,似乎是对自己手中的这把剑感兴趣。

终究是世家子弟,水平如何暂且不说。这小子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齐谐倒是有些懊悔了。方才自己不该这么轻易地拔剑示威的。毕竟自己的剑,剑鞘为饕餮皮而剑身为饕餮骨。

这样的异宝轻易示人,难免会引起些波澜。

……

长诗吟诵完,杨嘉宾又摇头晃脑地感叹了几句,最后把目光重新投到齐谐身上。

齐谐佯装自己没听懂杨嘉宾诗里的含义,也跟着赞叹了几句这首诗是如何的豪迈大气。

杨嘉宾倒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指着前方继续根齐谐介绍。

让齐谐略微感到有些惊异的是,他和杨嘉宾两个穷酸书生在这掉书袋,刘伯钦非但没有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反而也跟着摇头晃脑,最后甚至还砸了砸嘴。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诗中的含义,还是对齐谐的装傻充愣感到可惜。

齐谐心里暗自警觉。

自己这次请客,是想探探刘伯钦的底。可别到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探到,反而着了对方的道。

如果这刘伯钦此时不是在作伪的话,就说明他还是有几分文学修养的。

一个这样的人,当真会是《西游记》中山里的“镇山太保”吗?

这刘伯钦到底是何方神圣?

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位?

想到这里,齐谐对刘伯钦说道:“对于这常乐坊,想必刘兄平日里也没少光顾了?”

刘伯钦哈哈一笑,感叹说道:“某平生好酒,自打来到长安后,这常乐坊来的次数确实是数也数不清了。”

“哦?刘兄不是京城本地人吗?”齐谐故作惊讶地说道。

刘伯钦摇摇头,却不多说此事,而是把话题重新引入常乐坊中的种种趣闻上。

齐谐也跟着笑笑,不复多言。

刘伯钦的话头起了,自然临时取代了杨嘉宾“导游”的工作。

相比较起杨嘉宾,刘伯钦说的故事无疑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杨嘉宾对长安城固然熟稔,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故意藏拙,反正给齐谐讲的基本上都是些读书人的“风雅事”。

而刘伯钦讲的更多的则是坊间趣闻,着实让齐谐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刘伯钦一边滔滔不绝,又着重强调了将要去的那家酒肆葡萄酒是如何的不凡,偶尔还跟几个路人打招呼。

俨然是常来此处的熟客。

同时齐谐也注意到,跟刘伯钦打招呼的人简直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然齐谐印象深刻的是有两个是书生打扮,只是这两个书生幞头歪斜,露出满头散乱的鬓发,赫然是狂狷不羁之辈;有一名身穿道袍,可行走坐卧却像是个浮荡浪子;有一名樵夫打扮的,正在跟一位身穿短打衣服、手拿渔网的渔夫勾肩搭背……

如果齐谐的历史知识丰厚些,便不会如今日这般,对此情景大惊小怪。

隋唐之前,便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

这个时期的最出名的便是门阀世家。而那些门阀世家之中,最为流行的便是这幅潇洒风流、放浪形骸的形象。

后世称之为“魏晋风骨”。

而此时,距离南北朝不过几十年,民间的风气虽然有所收敛,却还是让不明就里的人大吃一惊。

刘伯钦一脸从容地与这些人打着招呼,走过之后还小声跟齐谐和杨嘉宾解释一二。

杨嘉宾连连赞叹:“刘兄交友果然广泛,如此奇人异士竟然也能认识许多……”

齐谐也跟着附和,心里却开始重新估量面前这位自称刘伯钦的壮汉。

这人,确实不简单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大唐律,丢失货物是需要双倍赔偿的。虽然齐兄的驴子确实找回了,但是你们把驴子丢失也是事实。那么按照大唐律法,你们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刘伯钦说完,又对两名表情木然的衙役拱了拱手,“两位差官,在下所说,可有错漏之处?”

“没有。”领头的衙役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掌柜的明明心里都快要把刘伯钦骂个祖宗十八代了,此时却还是摆出一副认打认罚的架势……

不过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齐谐感觉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

话刚一说完,原本还笑眯眯的掌柜顿时面色大变。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是想到自己确实是理亏的一方便又重新闭上嘴。

其实这种情况原本就是两说,只不过这名衙役恼怒掌柜的摆个自己一道,自然借机想整治他一下。

“既然差官都如此说了,掌柜的你还有什么需要分辩的吗?”刘伯钦又把头转向车马行的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的手里便拎着一只钱袋回来,在齐谐面前站定说道:“按照如今的市场行情,一头驴子大约需要十贯钱。齐举子的驴子矫健强壮,自然是要比市面上要贵一些,所以便赔给齐举子十二贯。”

惊讶的是这王掌柜居然这么痛快便把钱赔了,还多给了二成。

在瞬间明白了掌柜的是在花钱消灾后,便觉得好笑了。

就好像自己是在贪图他这一点钱似的。

“阁下所说,极是,极是。”掌柜的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是要赔偿的。”

说完便拱了拱手,回到柜台内。

掌柜的拱手回礼。眼睛再刘伯钦的时候,不自觉地剜了他一眼。

双方再次拱手作别。

说完把钱袋递到齐谐手中。

“齐举子觉得如何?”掌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齐谐问道。

掌柜的在心里已经把刘伯钦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表面上却仍旧一副任打任罚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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