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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送你下去》
送你下去

偷来的

齐枝浩趁它没注意快步挪到石台边,两手分别抓起牌位和金身塑像,快速一翻,塑像底座下果然有个名字。

字迹歪斜丑陋,定是它自己添上去的。

“黄一糊。”齐枝浩大喊一声。

倒是很担心它说的小姑娘不留了是什么意思。

是送回去?

还是杀掉?

那位一直站立不动的司机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了。

黄皮子瞬间实体化,现了形。

两位女孩儿脑袋里似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停手抬头间,呆滞的眼神倏然变清明了。

就见一只瘦小的黄鼠狼飘在她们眼前,头转了过去,圆圆的耳朵动了动,有点可爱,但这漂浮术……

太诡异。

黄皮子就在刺耳的尖叫声中失去了平衡,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喊出真名破了它的障眼法。

齐枝浩高兴早了,叫了它一声也就只奏效几秒时间。

黄皮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两只前爪离地,挺直腰板像人一样站立了起来。

吐出了一口浊气,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

颇有老者风范。

“噗~”

一阵黄色雾气自它周身炸裂开来,蓦地开始化形,化到最后一撮尾巴时,猝然停住了。

一条泛着寒光的漆黑锁链以千钧之力勾住了那撮可怜的尾毛。

“叽叽叽!”

黄皮子疼得龇牙咧嘴的大叫几声。

看来不仅是一撮尾毛,还连着尾骨。尾巴尖本就缺失,剩下的每一寸都是连皮带骨的。

尾巴上那股强烈的撕扯力和勾魂索具备的灵魂压制力让黄皮子瞬间蔫儿了下去。

在蔫儿下去之前,变幻出了一大半的虎头幻像实时的表达出主人的愤怒,咆哮的血盆大口更是夸张凶悍,正巧怼在女孩儿们的眼前。

又是两声震破耳膜的尖叫,赶巧着黄皮子的蔫儿吧,齐齐吓晕过去。

老钱手上抖了抖,勾魂索便游蛇般沿着它的尾巴一圈一圈往上爬,那显出原形的躯干被缠了个结实。

黄皮子横躺在地上僵直着身体,动弹不得,变得有些浑浊的吊梢眼噙满了哀怨。

“你来得太及时了!”齐枝浩被老钱这一波操作秀得大为艳羡。

帅。

帅炸天。

为这死了才能拥有的配置,勾魂索。

可老钱根本没搭理他名不副实的马屁,朝着还在燃烧的香火踱去,停在了齐枝浩原先跪拜的地方。

“咻咻。”

鼻子嗅了嗅,也露出了黄皮子那种像磕了两口后痴醉的表情。

“好香!”遂即一通猛吸。

那一堆灰里,有些元宝纸钱还未点燃,却在他猛吸之下,火星疯狂跳跃起来,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被燃烧殆尽,仅剩一堆飞灰。

而那令人垂涎的至纯香火已经被他毫不客气的吸入了灵体。

动弹不得的黄一糊只能眼巴巴看着,低声呜咽啜泣。

“谢了,兄弟。”老钱终于心满意足的转了过来,猩红的长舌头兴奋得不能自已,荡来荡去。

只能含糊不清的对齐枝浩说道:“下次能也给我烧点不?”

“……”齐枝浩白了他一眼没搭话。

刚才你吸得还少吗,看黄皮子都哭成什么样了。

也通过这两者的行为,他大概知道了,也许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供奉祭祀出的香火特别受他们欢迎吧。

老钱知趣的移开了贪婪的目光,扯了扯勾魂索,对地上的黄皮子说道:“我说老黄啊,这次又犯什么事了啊?”

“这都什么情况,从实招来。”又指着山洞里的一堆纸扎和地上的女孩儿说道。

黄一糊眨巴掉两滴泪水,想咆哮怒吼渲染一下自己的哀怨气氛,无奈被勾魂索压制着,只能幽幽吐出:“这都是他们欠我的,我拿这些理所应当。”

原来这些祭祀用品都是他偷来的,包括那辆公交车。

齐枝浩有些唏嘘,合着来时他们坐的是一辆纸扎车,真后悔没掏出打火机来一把火烧了。

锦天市赫赫有名的张氏集团张家祖辈,在发迹前就已经供奉它为保家仙。

随着张家生意蒸蒸日上财运亨通,再加上老辈们都相继老去撒手人寰,后辈们逐渐就忘了黄大仙的功劳。

黄大仙虽没财神爷降财运那般大本事,可也保一家安康,护出入太平。黄一糊自觉张家能有今天,它功不可没。

吃水不忘挖井人,黄一糊边说边骂起了现今的张家是忘恩负义之辈。

“他们高举着科学那杆大旗说供保家仙是迷信,把我的牌位和金身都给扔了,这相当于是把我扫地出门,要是给其他仙家知晓了,多丢我黄门的脸啊!”

“更可恨的是,他们说供奉保家仙是迷信,却又给已故的爷辈们祭祀供拜,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说我气不气!”

“所以你把他们祭祀祖先的用品全偷过来了?”老钱面无表情的听着,总结道。

“倘若没有我黄十三,又怎会有他们的今天,这些本来就是我应得的。”黄一糊继续为自己开脱。

齐枝浩看过新闻,张氏集团被爆料内部出了几个生意上的丑闻,导致股价暴跌正在面临破产的风险。

这些不会也跟它有关吧。

民间传说中黄皮子都没什么好形象,要么是不安好心,要么是阴险狡诈。

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专属标签贴得牢牢的。

所以……

此时黄皮子已经伸出了短小的爪子,慢慢向两个女孩儿靠近。

没有署名没有归属的东西,谁都可以捡。

齐枝浩不是很担心被黄皮子挑中会怎样,毕竟有利用价值总归是暂时安全的。

千里迢迢被拐来的,还能全须全尾给送回去吗?

能有这么好心?

至于知晓后如何办倒是没说。

但是按照老规矩,供奉保家仙的时候不可以立家仙的真名,因为保家仙是没有受过封的仙家,故而牌位上写名字也只能写太爷太奶之位等等。

既然牌位上不会有,塑像上更不可能有。

但黄皮子要受香火得功德,就必须写上自己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黄皮子既不是亡魂也不是人,老钱他管不管。

心念电转,他想起爷爷曾说过,妖族开灵智得道化形的时候,需得有一个天地认可的本命名字,如若知晓了它的真名就好办了。

就在黄皮子距离其中一个女孩儿半米远的时候。

短小的毛爪子僵在了半空,圆圆的耳朵动了动,脑袋很不自然的转过来,桥舌不下的瞪着齐枝浩。

然真名的重要性不仅如此,还与那香火功德甚至业障罪孽息息相关。

就拿普通人来说,给逝者烧纸钱也得附带一张纸条,写好生辰八字和姓名一同烧去,不然就会被孤魂野鬼捞走。

齐枝浩借着拆分纸钱的空档,手指翻飞结印,心中默念口诀,赶紧给老钱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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