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堕

林晓豪像是听到什么秘密般地凑进来问：“你喜欢她什么呀，胸大，屁股翘……我听说她现在和孟舟谈。你小子不早说，早知道你喜欢她，我就让你爽一爽，省得便宜了姓孟那小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林晓豪这话，就不对付，血气上涌，提起啤酒瓶狠狠地砸了他脑袋一下说：“你说什么呢，别以为当初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艳子里的饮料下了药，她才乖乖跟了你，你个狗崽子，真不识好歹。”

林晓豪被啤酒瓶砸得晕头转向，等他回过神来，他扑到我身上喊道：“混蛋，你以为你是什么呀，还逞英雄，早八百年你干什么去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前几天接到林晓豪的电话，说是来找我玩几天，而今天则是他到这里的日子。

我和林晓豪是高中同学，两人都属于不学无术的那种。

于是我们臭味相投，经常一起逃课出去玩。高中毕业后，我在家里人的帮助下去了一所三流大学学计算机，而林晓豪则在家里帮忙。

清晨，我在派出所的长椅上醒来，见林晓豪头顶纱布，正坐在一旁喝着水。他见我醒了道：“你昨天发什么酒疯！”

我坐起身来，看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在派出所里道：“昨天发生什么了？”

“这是喝断片了。”一个民警端了杯水给我道。

在民警和林晓豪的述说下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满脸愧疚地看向林晓豪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知道。”林晓豪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谅解。

民警见我们这般，便让我们签了字后回家了。

我租的是个一室一厅的房间，在最顶楼，好在房间里的床很大，睡得下我们两个人。

林晓豪说在这里待几天，顺便见一下网友。

他说那个网友今年只有16岁，家里很有钱。等几年她长大了，他就向她告白，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等到那时候，他就走会走向人生巅峰，娶到白富美。

“你想得倒挺美的。”我窝在沙发里，喝着红茶饮料说。

林晓豪只是笑笑，从香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来，点上说：“你之前不是说你妈昨终前说你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你那妹妹找到了吗？”

“找了没找到，可能死了吧，毕竟大冬天的扔在医院外面。”我敷衍地说。

林晓豪没有再接话，只静静地抽烟。

我扇了扇烟，说：“味道太重了，你去门口吸吧。”

林晓豪从沙发上站起来，把香烟盒放进裤口袋里说：“你说你，怎么就把烟戒了。”

我只是笑着拍了他一下屁股，没有说什么。

我们两人平安无事地度过几天。

林晓豪没怎么出门，除了在屋里睡大觉就是抽着烟在客厅里看电视。每次回家，都见家里乱糟糟的，他在唯一的好处便是会做饭，每次我加班回来，就会有香喷喷的饭等着我。

8月19日，上午还睛得好好的，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林晓豪破天荒地来工作的地点找我。

“你在这里工作呀！”林晓豪看着我穿着工服，在车间里修机器说。

我擦了汗，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你在外面坐一下，我修好就出来。”

修好机器后，我用毛巾擦着手走到外面，只见林晓豪正在抽烟处，便问“你找我有事？”

“其实没什么事，我买了明天的火车回去，想着等你下班一起吃个饭，就当是送别。”林晓豪掐灭烟，把烟头扔进一个铁烟灰盒里。

“好，那你等一下，我去和领班说一声，今天就不加班了。”我甩着手上的毛巾，微笑着说。

林晓豪倚着柱子，甩着右手说：“去吧，去吧，我等你。”

据林晓豪说他家在隔壁市开了间网吧，生意很是兴隆。只不过，网吧里隔三差五有人打架。

前几天，有人拿着刀在网吧里砍人，那场面吓得他晚上做恶梦。他家里人见他那副模样，便让他出去散散心。

我吃了一块鸭血，与他一起喝啤酒。

“其实，当年我也喜欢艳子。”酒醉了的我摇头晃脑地说，说出了心中深藏的秘密。

看着火锅里翻滚的食材，我们不痛不痒地聊了些过去的事，啤酒一杯杯倒进肚子里。

8月14日，星期二，晴。

他思来想去，便来找我。自高中毕业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好多，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

我去车站接林晓豪时，见他穿着黑色短袖，浅绿色短裤，脚踩着一双白色球鞋。只觉得几年不见，他瘦了，也失了些少年气了，更稳重了。

“好呀。”我应承着。

这些年大家都过得不是很好。我爸妈车祸身亡，除了留给我一身的债没有别的，我辛辛苦苦打工，只为早一日还清债款。

林晓豪爸妈倘在，但他妈前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发现是乳腺癌，钱花了不少，好在人命留住了，这些年也用药吊着，以防复发。女朋友本来谈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闹着要分手，后来他便如了她的愿。

“来来，别说那些难过的事了。”林晓豪拿酒杯碰我的酒杯说。

“有什么想吃的嘛？”我帮他提着行礼出了火车站问。

“去吃火锅吧，好久没一起吃火锅了。”林晓豪提议道。

我俩人扭成一团，火锅店服务员见此情况，报了警。

随后我们俩人被带到了派出所，被拘束至酒醒。

高中的时候，我们一有钱便会去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吃得两人大汗淋漓，然后彼此嘲笑对方被辣得通红的脸。

我们去了一家名叫“大胖子火锅店”，点了一份爆辣锅底，又点了几份荤菜，几份素菜，再叫了几瓶冰啤酒。

我们彼此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来拉近我们许久未见的阳生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