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从老艺术家熬成小鲜肉

“好好！”老郭不是一个能说出很多煽情的话的人，但是无论是唐云尧还是小岳都能感受到师父此时的激动与开心！

“行啦，去下场口吧，一会儿你邢师爷上，你俩学着点。”

“哎。”唐云尧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唐云尧回来的时候，正是晚场的时候，而师父老郭一般是作为大轴，不会早早上台。

“哟！师父您怎么知道？”唐云尧嘿嘿一乐，连忙给老郭的杯子里头续上茶水。

“我猜的。”老郭笑眯眯地说道，“撂地演出最锻炼人，再说了，你们往郊县去，那边也们没有什么大的园子吧？！”

“你那红包里头全是一百的红票子，你俩撂地能挣来这个？还跟那杵着干什么？自己找活儿干去！”老郭像是看出了唐云尧想的什么，喝骂一句，叫唐云尧长长记性。

毕竟相声行当里头的规矩就是如此。小徒弟学徒期间不允许随便接活卖艺。因为一旦学徒演砸了，不光丢自己的人，而且还丢师父的人！

就算不说师门，一旦有同行过来盘道，一看你没出师还敢出来接活，人家可以直接收了你吃饭的家伙！

无论是唐云尧还是岳筠鹏，现在连摆知都没有，更别提出师了！虽然说手上的活儿不赖，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摆知没出师，就是不行！

要是搁在以前，一直要等到小徒弟出师，当师父的才会把调侃儿传给徒弟。所谓调侃儿，就是行内的规矩还有暗话，只有传完了调侃儿，徒弟才有出去卖艺的资格。

这次是唐云尧运气好，没碰上真懂行的。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空子。

虽说是挨了骂，但是唐云尧也知道是师父爱护自己，怕自己出去吃亏或者丢了人。

“谢谢师父。”唐云尧再次鞠躬，转身想走。

“明天礼拜六，下午场你和小岳俩试试开场，我看看你俩的活！”唐云尧心说师父你能不能在我正脸儿对你的时候全说完啊！

“谢谢师父。”

……

“叫我说开场？”小岳一听连连摆手，“师哥我不行……”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唐云尧面色一板，“咱们给人家堂会都说了，你还害怕这个？要是实在紧张，你就把这儿当成是咱们撂地的街心公园，他们都当成是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你看着大爷大妈还紧张吗？”

“嗯嗯，”小岳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了。”

“行了，准备一下吧，咱俩对对活。”

“好。”

转眼到了第二天，礼拜六。

周六周末这两天正是德运社园子里头票卖得最好的时候。尤其是周六，因为周末大伙儿都休息了，周六大家都有时间，然后明天还是休息日，也不用担心晚上睡得晚明天还要早起的问题。

周六这天的下午场票三百个座儿早早就卖完了。

剩下的卖站票，就是随便找一个角落，自己带着马扎板凳，过来听相声。

当然，最让人惊讶的不是站票的问题，而是小岳！

这个万年吊车尾居然上场了？而且还是攒开场？！

要知道，虽然说开场一般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徒弟上台，但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开场演员要起的作用也不小。

一个是督促敦促观众，告诉你们我们要开始演出了，大家快该找座找座，该把手机静音就静音，好好欣赏接下来的演出。

二一个是要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观众刚到剧场，脑子里可能还想着工作上，或者家里头的事儿呢，开场的演员要把观众带到表演的氛围中，让观众暂时不要想他自己的事，而是把思维随着演员走，为后面的演员热好场子。

这种情况会让手艺最泥的演员来吗？

肯定不会啊！

唐云尧的手艺没得说，以前人家都是说倒二的！

那这岳筠鹏是怎么混到开场的呢？

“还真是！”唐云尧点点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说着，唐云尧从包里掏出演出挣的钱来，“师父，这是给您的。”

老郭接过来拿在手里，“没自个儿抽出来几百留着？”

但老郭宁可留着他只用来扫地，也留着他！一个是老郭觉得这孩子有天赋，就是没显露出来。二一个也是有师徒的情谊。

现在那个最不开窍的徒弟能挣着钱了，这简直比老郭自己挣钱还高兴！

“师，师父，这是，我跟师哥出去挣得钱……”小岳从兜里拿出贴身存放的钱，紧张地递了过去。

“回来了？”看到唐云尧和小岳俩人回来，老郭笑了笑，又看向唐云尧，“怎么样？撂地演出的感觉不错？”

唐云尧陪着笑，“我哪儿敢呀师父。”

老郭捏了捏手里头的信封，然后打开，抽走了一张五块的，算是收了孝敬，又把信封递给唐云尧：“行啦，给你自己留着当个零花钱吧。”

“谢谢师父！”

看着小岳这样子，老郭也忍不住地心疼起来，“好孩子啊！好孩子，有能耐了！能挣着钱了……”说着说着老郭也有点鼻子一酸。

小岳以前在后台什么样儿老郭会不清楚吗？他很清楚！但是班子里头的规矩就是这样，有能耐的天天喝酒吃肉，没能耐的啃窝头饿死你活该！

很不幸，小岳之前就属于没能耐的那一批人。

“这……都给我？”

“你不要我可拿回去啦！”老郭俩眼睛一瞪。

“学徒的时候不让随便演出接活儿，你是不是都忘了？！这一看在你师弟的份儿上饶了你！算是我允许了，下不为例知道吗！”唐云尧刚要走，就听到身后老郭严厉的声音。

“是，师父。我记下了。”唐云尧转身鞠了一躬。然后低着头等着师父的训话。

唐云尧说完，又把小岳拽过来，“小岳，快点，来！”

小岳之前在后台一直是一个唯唯诺诺的角色，面对老郭也不像唐云尧那样跟老郭亲近。

“真的？”唐云尧喜上眉梢，按说这时候小徒弟是没钱的，师父愿意，给俩零花钱，不愿意一分钱都没有啊！